第382章 渾水
    網上的輿論越演越烈，隨著各種矛盾被激發，又被萊曼財閥強勢鎮壓，普通民眾或許還察覺不出這一波波的操作為何停不下來。
    但是像我們這樣在局內的人肯定早就品出不對勁來了。
    這一波又一波的輿論戰幕後的推手絕對不可能隻有一個！
    不過越是這樣水越渾，卡琳娜被架得太高了，盡管她無數的賞金被撒了下去！
    可是一條人魚也沒有被普通民眾捕獲！
    越來越多的人懷疑她在造假博取關注，而從這個角度冒出的引導性也走向了讓人看不懂的地方。
    開始有人懷疑這不過是有錢人的遊戲。
    視頻裏那個東西有過官方考證，確實是真實錄製的視頻而非合成。
    那麽問題來了，人魚不在海裏，那還有可能在哪裏？
    答案很快便指向了實驗室！
    早些年ever集團就曾泄露過一些資料，那些東西在網上含沙射影的沒造起多大的浪花，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但是這次不同，那些東西再次被翻了上來！
    甚至不知怎的，又流出了新的視頻！
    這一次的視頻可就不如祁煜的那段清晰了，很明顯是損壞後修複的，隻是畫麵太模糊了！
    看清那是一個豎直的柱狀體，裏麵似乎是一個長著銀白色魚尾的人形生物，模糊看著像是女性，但再想看視頻就沒了！
    這一次的拍攝地點很明顯是在實驗室內，周圍的儀器和科研人員都很糊，但並不影響大家判斷。
    一時間網絡上再次嘩然，生物雜交實驗和人與生物雜交實驗在道德領域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少人已經從卡琳娜的頁麵下湧入了ever集團的各大官方賬號，要求官方給個說法。
    可笑ever能給你們什麽說法？
    各種整齊劃一的書麵通知就那麽模板化地出現在了每一個官方賬號的主頁上。
    無非是強調ever是合法企業，旗下所有研究均符合標準要求，不實傳言會追究責任之類的。
    民眾持續追不到後續，便開始各自猜測在網絡上討論得熱火朝天。
    但是很明顯官方的屏蔽詞添加了不少。
    現在甚至連直接打人魚都違規了！
    網上開始使用一個小小的魚尾作為代指，甚至從人魚相關的神話童話各種起源都開始成了研究熱門。
    人魚熱度不散，但入海找尋人魚的事，卻已經沒了熱度。
    畢竟這麽久過去了，一條人魚都沒找到，不是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嗎？
    當然也有不死心的還在繼續找，可是普通人所能涉及的海域，早在百年前就不曾再有人魚出現了。
    想想祁煜就知道，他這樣的人，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你身邊，可你會想到他會是人魚嗎？
    你隻會感歎造物主的奇跡，原來人竟然能好看成這個樣子！
    不過說到底，不管外麵亂成什麽樣子，老唐的催更都會如約而至。
    放下手機，看著祁煜身邊小心討好的唐知理，我突然發現哪怕是他這種咖位的經紀人，原來催稿的時候也跟普通經紀人一樣難做啊！
    “祁煜！祖宗！真的，就臨時加一幅！你看這次你休了這麽久，我考慮到你的身體狀況，頂著壓力都沒給你接畫！”
    再看一眼祁煜，嘴裏叼著我買的果味棒棒糖，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機上，看少兒動畫正看得專注……
    “就一幅～你這不是都好了嗎？就抽空給畫了唄！”
    然而祁煜依舊盯著動畫看得目不轉睛。
    事實上，從老唐剛才忽然來訪到現在，他除了最開始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外，便坐回沙發上繼續看動畫，從頭到尾理都不理人。
    我甚至納悶老唐為何對他的舉動竟然毫不懷疑。
    明明怎麽看都不正常吧？
    可是老唐愣是就這麽全盤接受了祁煜的“不合理”。
    我甚至好像都不需要找理由解釋了。
    雖然鬆了口氣的同時，我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老唐……”
    我尷尬地招了招手，想把人喊過來。
    真的，他就算私下裏真的這麽不要麵子，但至少也避避我吧？
    可很明顯，老唐是真沒把自己，或者說他也沒把我當外人。
    唐知理見自己求了祁煜半天，可對方壓根就不搭理自己，反而看著那色彩眩目到有些刺眼的少兒動畫，神情專注的仿佛要入黨！
    心裏暗自嘀咕這又是什麽新的稀奇古怪的靈感獲取方式？
    說實話，他從認識祁煜就沒看懂過他，行事莫名其妙毫無章法自成一派，so～唐知理很懂得怎麽不給自己找麻煩。
    他選擇直接略過！
    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才起身走到我身邊。
    “唉！我是真沒辦法了！接下來隻能靠你了！”
    他耷拉著臉，垂頭喪氣地轉換了目標。
    “？！”啥？又關我事？
    “這次的展子，場地那邊臨時有一幅畫被提前買走了。眼下我手裏閑閑沒事幹的就隻有他！”
    “啊？”我看了眼老唐，也不像周扒皮啊……
    “唉，你別這麽看著我！主要是那個場地的位置不錯，他這幾年不是也想進軍國內市場打響知名度嘛？我覺得這期的主題正好跟他的風格契合……
    誰知道，他壓根不領情啊！明明當初主動又突然地說要來國內發展的是他……你說這人……怎麽就能善變成這個樣子呢？”
    不愧是金牌經紀人，這察言觀色的本領，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這次的展子真的是個不錯的機會！你替我跟他說說吧，實在不行……”
    唐知理看起來態度不如以往那麽焦灼，看來這次他其實也是有備選的。
    不過老唐的眼光一貫不錯，他覺得對祁煜有利的展子，那確實是應該去參加一下的。
    就是祁煜之前剩下的畫作裏，“我”的成分含量太高了，指向性也太明顯了！
    我不敢真又像之前一樣，拿出去湊數。
    他新的塗鴉……
    色彩雖然讓人眼前一亮的鮮明，但是……怎麽說呢？
    跟他之前的風格差距有點大，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畫的似的，筆觸和技法也完全不同，要是交出去……會不會被發現什麽？
    我有點猶豫了。
    “要不，從他之前私藏畫裏偷一幅？”
    老唐沒想到我膽子這麽大，但很快興奮地看向我。
    我仿佛看到了他之前發過的那個蒼蠅搓手.gif表情包。
    “不是……你讓我偷？”
    “沒辦法，我上次答應過，他的畫不鬆口，我不能自己拿！”
    唐知理幽怨地看了祁煜一眼，不知道啥時候私底下又被迫同意了什麽不平等條約。
    可是祁煜那麽大個人在那，我倆雖然放低聲音了，但他又不聾，這麽明顯的密謀他怎麽會沒有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