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函我並沒有拿給祁煜看，所以直到他睡醒之後，還是開開心心地在玩耍。
    但事情就是這樣，並非你有意避開就真的能夠當作沒發生過。
    晚上的時候，祁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個揭穿我不是祁煜的“人”再次發來了信息。
    隻是這一次，他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存在，消息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發給我看的。
    不同於之前的簡短，這次他回得很詳細。
    大概意思就是，這次的晚宴很重要，讓祁煜務必出席。
    我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麽途徑知道祁煜沒事的，但很明顯他不知道祁煜現在人並沒有記憶，大概也不知道我跟祁煜算是什麽關係。
    無非是我們在一起這麽久，祁煜人都好好的，所以由此判斷出，我算是對祁煜無害的人類之一。
    ——邀請函在你手裏？為什麽不給他？
    最開始看到這條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腦補了一出大戲，可後來想著，既然我們都是站在祁煜這邊的，倒不如坦誠些。
    ——你是因為他沒聯係你，所以猜到的嗎？
    對麵這次並沒有沉默很久，很明顯這張邀請函對他，或者說……對利莫裏亞相關的人來說，都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那果然……是真的魚鱗！
    ——如果他收到邀請函，不可能不聯係我。
    是陳述句。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直接問了。
    ——你是誰，或者說……你們是誰？
    對麵依舊回複得很快。
    ——那你呢？你又是誰……
    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又來了！
    就好像明明他們好像就在身邊觀察著我和祁煜，可他們表現出來的又像是一無所知。
    按說如果是很熟悉的人，會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嗎？
    又或者，祁煜故意隱瞞了別人什麽？
    我有一個大膽地猜測，信息的另一端，或許……是他的同伴或者……族人？
    可這畢竟隻是猜測，我不敢賭。
    思來想去我回複了一條看起來最不容易出錯的回答。
    ——我是他女朋友。
    ——？
    ——不可能！他……
    對麵突然安靜了，好久都沒回複一條。
    如果說之前是基於祁煜的互相試探，可現在，對方的回複就很明顯的主觀的情感色彩。
    他覺得疑惑，並且認為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
    祁煜不可能有女朋友？
    祁煜的女朋友不可能是人類？
    又或者是……還有其他的存疑項？
    可對麵遲遲不回複，我不知道他是因為不信任我，所以拒絕了交流，又或者是太過震驚，還未平複情緒？
    突然覺得有些無奈，身旁的祁煜環著我腰，睡得很沉。
    之前他晚上總是做噩夢，可最近不知道是怎麽了，自打上次出現異象被契約製衡後，他的狀態明顯變得比之前好了。
    就好像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不再如之前那般互相較勁一樣。
    隻是我不知道祁煜是不是又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付出了什麽代價……
    伸手撫摸他柔軟的發，他在睡夢中依舊親昵地蹭了蹭我的手心。
    這樣可愛的小魚……
    我卻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夠護住他。
    為了照顧他，一眨眼我都請了半個月的假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楠姐沒有直接說，但看得出來最近流浪體相關的工作也並不輕鬆。
    正當我有些走神的時候，手機突然又震了一下。
    ——你真是……他女朋友？
    這話問得，合著半天沒回消息都在質疑我的身份？
    還不等我回話，對方似乎也覺得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也是，不然以他的性格，你又怎麽可能會拿到邀請函和他的手機。
    ……你品你細品，他這話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你想說什麽？
    似乎察覺到我語氣中的不悅，對方的態度明顯有了改變，直接開始說正事了。
    ——把邀請函給他，這次的宴會他必須出席！
    必須？
    ——你們有什麽計劃嗎？他可能不太方便去……
    可這幾乎似乎觸到了什麽雷點，對方的回複又快又急。
    ——不可能！
    ——……其實他最近生病了，我在照顧他。
    ——病了？
    對方又半天沒說話，不知道又在幹什麽。
    而我拿著祁煜的手機，看著懷裏睡得很沉的人，不知道要不要把他的情況告訴對方。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對麵的回複卻令我有些意外。
    ——他的副作用還沒好？
    他們竟然知道？
    那種感覺又來了，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覺得對方就是祁煜的同伴或是族人。
    不然這麽隱蔽的事，祁煜絕不會告訴其他人。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給祁煜注射藥劑的人在試探。
    ——你知道什麽？
    如果說之前我跟對麵的人溝通，主打一個互相試探，那現在似乎因為得知我作為祁煜女朋友的身份，對方主動開始釋放善意了。
    ——你知道的，我們應該都知道。至於你不知道的，我們大概也知道。你說自己是祁煜的女朋友……但我們還需要證明。
    ——證明？
    ——對，證明你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你應該知道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與祁煜手腕上的同款情侶手鏈，心中第一反應卻想的是對方或許在暗指我與祁煜的契約？
    但……契約這樣隱蔽的事，我肯定不會跟別人說的。
    不然豈不是把祁煜的把柄拱手送人？
    很快對麵看到了我與祁煜交握的手，以及手腕上的同款手鏈。
    我知道，這大概率不是他們想要的答案，但最起碼可以證明，我與祁煜確實十分親密。
    畢竟這樣的深夜還在一起，而且身上戴著這樣標誌性的情侶手鏈，最起碼證明我是他女朋友算是及格了。
    至於旁的，隨他們猜吧。
    總不至於連祁煜的手都認不出來吧。
    ——你……難道是……
    對麵發過來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後，又是好半天沒動靜。
    就在我以為這次對話莫名其妙結束了的時候，手機又震了。
    ——這次的晚宴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讓祁煜出席，哪怕他還沒恢複！
    看著這跟最開始一樣目的的消息，我瞬間湧起一股無名火。
    ——明知道他沒恢複，你們還讓他必須去？難道不知道他現在去外麵會多危險嗎？
    ——……
    ——我們有不得不做的事。
    ——現在我有些相信，你真的是他女朋友了。
    對麵竟然難得地連發了三條消息，甚至……
    看起來似乎是在跟我解釋？
    祁煜動了動，我低頭看他的時候，他正迷迷糊糊地看向我。
    “怎麽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