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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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卡洛斯”——這是蕾婭慣用的筆名, 如今已經成了一個響當當的名號,出現在《裏奇新聞報》上,也出現在獵巫人口中及審判法庭之上。

    獵巫人憎恨這個名字, 猶如憎恨巫術。他們將“卡洛斯”看作陰險狡詐的小人, 將這個名字與邪惡的魔鬼相提並論。報紙上刊登的是荒謬的囈語,法庭裏律師所引用的是無稽之談。“卡洛斯”此人罪大惡極, 其惡不比巫師輕多少, 若要定罪,砍頭需砍十次, 烈火要燒十天, 地獄第九層的大門向其敞開,成為罪孽深重之背叛者最終的歸宿。

    “梅麗爾·漢莫”——惡魔的協助者, 極有可能是一位術法高強的女巫,與“卡洛斯”一起,試圖動搖一個寧靜祥和的國度。她不尊教義, 不循禮法,言語和行為放肆出格,以各地報紙為媒介傳播異端思想, 為她的同類申訴,引起猜疑與恐慌。

    不過比起“卡洛斯”,“梅麗爾”不足為懼, 因為女巫終將暴露於陽光之下, 她們必然要跪在良善之人麵前,懺悔自己的罪孽。最終,虔誠的人們隻有一個敵人, 那就是惡魔“卡洛斯”,一切的開創者與主導者。

    要問為什麽, 自然是因為“梅麗爾”隻是一介女流,而“卡洛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這些是蕾婭到瑞德曼斯這一路上,聽到的關於“卡洛斯”以及那位“梅麗爾”的議論。

    在博爾鎮以外的地方,女巫審判仍層見疊出。蕾婭已經數不清楚她們路過了幾個刑場,又見到多少條套脖的繩索在隨風晃蕩了。而與女巫審判聯係最為緊密的兩個名字,莫過於“卡洛斯”和“梅麗爾”。獵巫人憎惡她們,一些民衆對她們産生了深深的好奇,而還有一部分人則對她們十分恐懼。

    瑟琳娜曾開玩笑說,要殺死一個女巫,得集齊一個男獵巫人、一個男法官、一個男記錄員以及一堆男治安官。而就算是反對獵巫,也隻能由一個“男人”先吹響號角。我們之間的地位差距並不在於我們身處第一層,而他們已經攀登到了第五層,而在於我們根本就還沒有踏上臺階。

    王城瑞德曼斯,多少人心馳神往的地方。在入城的必經之路上,聳立著一道壯觀的拱形石門,石門通體雪白,不摻一點雜質,僅有底部呈現出風吹日曬的泥灰。拱門上雕刻著十二對形態各異的翅膀,有的舒緩展開,有的俯沖而下,有的看起來歡快活潑,有的又扭曲悲愴。十二對翅膀連接延展,站在門下向上仰望,仿佛能把整座王城盡收眼底。

    與其說瑞德曼斯是輝煌之都,不如說是包容之所。這裏有國王的宮殿,也有乞丐的亂窩,有最明亮的寶石,也有最廉價的碎布。如果裏奇城是將富麗堂皇和肮髒墮落一齊擺到你麵前,那麽瑞德曼斯就是一片巨大的荷塘。一年到頭都是盛夏的花團錦簇,但在飛花與綠葉之下,是無窮無盡的、隱匿的淤泥。

    越靠近瑞德曼斯,審判法庭的生意就越冷清。沒人會在瑞德曼斯獵巫,因為這裏是國王與教皇的居所,若最為潔淨之地都有邪靈出沒,那國家的命運也將變得風雨飄搖。說不清是原因還是結果,瑞德曼斯周邊針對女巫審判的補貼非常少,無論是法官還是治安官都不願意開庭。但獵巫人卻絡繹不絕,他們前來遞交申請,指望能在幾年後一躍成為皇家獵巫人,獲得一麵金燦燦的執照,無論到哪裏都不愁吃穿。

    蕾婭她們到時,初升的朝陽正照在瑞德曼斯最高的塔尖上,喚醒王都的任務便交給了這座主教座堂。金黃的穹頂高高矗立,直刺雲端,尖頂之上一枚雕刻著聖潔之手的金球將閃耀的陽光收集起來又撒向大地。城邊早市的喧鬧聲伴著幾聲鳥鳴漸漸在耳畔響起,烤肉餅的香氣從馬車外飄來鑽入鼻腔,身下傳來的顛簸越來越少。馬車停下來時,蕾婭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吵鬧,車門剛打開,一顆被咬過一口的青蘋果就從她眼前飛過,砸向一旁的街燈,在一個孩童開朗的笑聲裏,碎塊和汁水沿著燈杆滑落而下,掉在了一團髒兮兮的報紙之上。

    “鬧市中的小酒館,不錯的藏身地。”蕾婭看著一塊寫有“飛毛腿酒館”的老舊招牌說道,“瑞德曼斯的飛毛腿,這也是你的化名嗎,約瑟芬?”

    約瑟芬剛把車費遞給車夫,她隨意踢了一腳行李,將它們朝酒館門口順了順。

    “這個飛毛腿另有其人,是她盜用了我的名號。”約瑟芬指著招牌說道,“這兒的酒品質不錯,幾乎整個瑞德曼斯的人都會到這裏來喝酒。但房間卻異常昂貴,普通人住不起,貴族們不屑來,除了我們,不會有人住在這裏。”

    蕾婭生疑地瞥了一眼約瑟芬,約瑟芬則低頭開始搬運起行李。約瑟芬話裏有話,蕾婭也明白了個大概。

    反獵巫組織在全國各地皆有據點,且據點不是固定的,時常流動。目前除了當地重要成員和約瑟芬,沒有人知道這些據點的具體所在。從約瑟芬的反應上來看,這個“飛毛腿酒館”就是其中之一。

    剛才扔蘋果的孩童不知為何又將爛蘋果撿了起來,連著地上的舊報紙也一並帶走了。蕾婭發現燈杆上畫著一個小小的圓圈,極不醒目,被蘋果的汁水一浸又變得更加模糊。她並沒有過多在意,隻覺得是哪個無聊之人的隨意刻畫。她和瑟琳娜一人一邊提起一個木箱,牽著檸檬走入了酒館的內院。

    清晨的酒館裏還彌漫著濃重的酒香,兩個醉鬼頭朝下趴在院子裏,手臂上還帶著昨晚打架留下的淤青。他們呼呼大睡,連鴿子的糞便落在肩背上也全然不知。

    她們沒有與老板和夥計見麵,就徑直去往她們的房間。笨重的大鎖掛在門上,約瑟芬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生鏽的鑰匙,費了番功夫,才將門打開。而門剛一打開,一股濃重的潮味就撲麵而來,夏日無風的炎熱又助長了它的氣焰,使它更加張牙舞爪,肆無忌憚。

    這個屋子很大,有兩個房間,臥房在裏側,外側的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張圓桌,幾個老舊的木椅圍著圓桌擺了一圈,桌上還有幾個歪倒的水杯,讓蕾婭想起了“圓桌會議”。

    “我們很久不用這個地方了,得好好收拾一下。”約瑟芬解釋道,擡手掃下了門口的一片蛛網,“最好不要隨意讓人知道我們住在這裏,尤其是不要把人帶到這個房間。我在瑞德曼斯有幾個同伴,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她們會聯係我。”

    “你們有什麽暗號嗎?”蕾婭走進屋裏,瞧見了桌上厚厚的一層灰,“如果我見到她們,該怎麽確認她們的身份,她們又怎麽得知我和瑟琳娜已經是組織的一員了呢?”

    “這你不用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你和瑟琳娜在組織裏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約瑟芬一邊說,一邊扶起那些倒在地上的椅子和架子,“不過暗號的確是有的,而且我們一直在更新。現在的暗號是‘喪服包裹生命,消亡即是永恒,我將歸來。’”

    “什麽?”蕾婭愣住,一臉驚訝。

    “沒錯,正是你在刑場念的那兩句。”約瑟芬說道。

    “我真是謝謝你,約瑟芬,讓我突然之間有了做創世神的感覺。”蕾婭脫力地笑起來,“你不覺得這話用作暗號也太長了點嗎?”

    “不客氣。”約瑟芬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是女巫的咒語,蕾婭,在我們姊妹中,應當人人傳頌。”

    蕾婭和瑟琳娜收拾了整整一天,盡管看上去還是十分簡陋,但終於將這個據點打理得像模像樣了些,用瑟琳娜的話來說,就是“至少能住下三個人了”。晚飯前約瑟芬上街買了些必需品,又去找酒館老板要了食物和麥芽酒,兩杯冰涼的酒下肚後,蕾婭才覺得身上的酸痛消散了些,連肉腸都多吃了兩根。

    酒足飯飽後,蕾婭和瑟琳娜重新整理了從前的手稿,將它們按章節順序排好,鎖進了箱子裏。蕾婭捏著一疊有梅麗爾名字的報紙在箱子前坐了很久,直到瑟琳娜來叫她才離開。

    夜色漸深,三人皆是一臉疲態,但就在瑟琳娜打算鎖門時,約瑟芬卻怎麽都不讓。

    “等會兒有人會來送蠟燭。”約瑟芬這麽說。

    蕾婭心中疑惑,卻沒有深究。約瑟芬做事總有她的道理,早已習慣的蕾婭選擇了默許。她和瑟琳娜趴在桌上小睡片刻,直到門外響起規律的敲門聲時,她們才從夢中驚醒。那是專屬於她們的敲門方式:規律的兩下——緩慢的一下——接著是短促的三下。

    “來了。”約瑟芬說道。

    大門在蕾婭和瑟琳娜的注視下緩緩而開。約瑟芬站在門口,擋住了來人的身影,她們在門口說了幾句話,約瑟芬才敞開門,讓那個人進來。那人左手抱著一捆暗黃的蠟燭,右手端著一盞銀質燭臺,約瑟芬從後麵幫她拉下了寬大的帽子,燭臺上的火焰瞬間照亮了她熟悉的笑臉。

    “天吶,德麗莎!”蕾婭和瑟琳娜難以置信地驚叫道。

    “你好,蕾婭,我親愛的坊主,還有瑟琳娜,可愛的朋友。”德麗莎愉快地咂了咂嘴,晃了兩下手裏的燭臺,她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改變,甚至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朝氣蓬勃,“我好想你們。這麽多年了,你們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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