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產倉庫的能量防護罩在何天眼前泛起漣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液態星晶湖麵。淡藍色光幕接觸到他指尖的刹那，發出細微的 “滋滋” 聲，一層微涼的能量薄膜順著指縫滑過，仿佛有生命般蜷縮退開。
    當他整個人穿過這層屏障時，一股混雜著星鐵腥氣與能量甜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 前者如同剛剖開的隕石內核，帶著宇宙塵埃的凜冽；
    後者則像成熟的能量果實，甜膩中暗藏鋒芒，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在鼻腔深處猛烈碰撞，刺激得他神魂一陣細微震顫。
    倉庫內部的宏偉遠超想象，仿佛一座懸浮在虛空的礦物神殿。
    數以百計的巨型礦石被淡金色能量流托舉在半空，最小的都有山嶽大小，表麵覆蓋著流光溢彩的能量結晶；
    最大的那塊星鐵原礦直徑足有百裏，暗紅色熔殼上布滿隕石撞擊的凹痕，如同被天神之刃剖開的小行星，裸露的斷麵閃爍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偶爾有能量電弧順著晶紋遊走，在空氣中留下淡藍色的軌跡。
    “大人小心腳下。” 黑海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佝僂著身子，尾巴緊張地貼在地麵，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如同血管般流淌的能量脈絡。
    淡金色光流在透明晶體地麵下蜿蜒穿梭，時不時有細小的電蛇竄起，擊中上方的礦石後炸裂成細碎的光點，發出 “滋滋” 的聲響如同某種生物的低語。
    何天低頭看去，整個倉庫的地麵竟是由整塊虛空水晶鋪成，晶體純度之高幾乎完全透明。
    透過這層晶瑩的介質，能清晰看到下方數百米處的礦產精煉層景象 —— 數千名黑吾族礦工正駕駛著小型挖掘機在巨型礦石的縫隙中穿梭，他們身上的防護服沾滿油汙，頭盔麵罩反射著激光鎬的冷光。
    每一次激光鎬揮動都伴隨著刺耳的嗡鳴，數噸重的礦渣被削下，在能量流托舉下緩緩飄向廢料通道。
    那些在凡人眼中價值連城的礦渣裏，偶爾能看到古戰艦殘骸的焦黑紋路，有的還嵌著鏽蝕的能量炮管，顯然是從某個古戰場遺跡開采而來。
    “這些都是暗物質帶的伴生礦。” 黑海注意到他的目光，連忙解釋道，“表層礦渣含有空間輻射，除了填充星艦縫隙毫無用處。但偶爾能挖到這種古戰場遺物，運氣好的話能拆解出上古符文。”
    他指了指一塊正在被運送的礦渣，上麵嵌著半截青銅劍柄，隱約能看到繁複的花紋在能量流衝刷下閃爍微光。
    就在這時，何天的目光被一塊懸浮在倉庫中央的礦石吸引。
    那是一塊通體漆黑的晶體礦，足有十丈見方，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紋，裂紋深處流淌著暗紅色的光液，顯然是經過千辛萬苦才從地心深處開采出來的珍品。
    此刻，兩名身著銀白色防護服的礦工正操縱著精密儀器環繞礦石作業，機械臂末端的高頻振動刀發出 “嗡嗡” 的低鳴，沿著裂紋將礦石緩緩剖開。
    “哢嚓 ——” 一聲脆響如同玻璃碎裂，在空曠的倉庫中格外清晰。
    礦石沿著預設軌跡裂開兩半，露出內部漆黑的礦脈。
    在礦脈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塊隻有芝麻大小的晶體，它呈現出詭異的綠藍雙色螺旋光暈，表麵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黑霧，明明滅滅的光芒如同某種生命體的呼吸般起伏。
    每當黑霧收縮，周圍的能量流就會劇烈波動，仿佛被其吞噬殆盡。
    “暗能晶！” 黑海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驚歎，尾巴不自覺地豎了起來，“這是我們上個月在暗物質帶最深處開采到的，整個黑炎星也就發現這麽一塊。據說這種晶體能直接滋養神魂，對突破神境有奇效，一滴能量就能讓宇宙境修士少奮鬥上千年。”
    話音未落，何天突然感覺到神魂一陣劇烈悸動。
    那枚暗能晶雖然渺小，卻像擁有某種魔力，在他的感知中不斷放大 —— 綠藍光暈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黑霧吞吐間散發出的能量波動精準地契合了他體內時光大道的頻率。
    神國深處，原本黯淡的時光鱗片突然泛起潮汐般的微光，每一片鱗甲都在發出渴望的震顫。
    一股強烈的衝動如同火山噴發般湧上心頭，他幾乎要立刻催動神國領域，將這枚晶體納入其中細細煉化。
    但理智如同冰冷的鎖鏈，瞬間鎖住了這股衝動。
    何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瞬間掃過整個倉庫的防禦布局：倉庫四角各矗立著一座能量塔，塔尖的紅寶石不斷旋轉，發出調頻般的嗡鳴，散發出能壓製神境強者的波動。
    他能清晰感知到塔內能量流動的軌跡 —— 粉盾與紫盾的組合防禦形成95的免傷屏障，四根能量鏈路如同血管般連接四座塔台，形成覆蓋全倉的防禦網絡；三百名黑吾族守衛分布在各個角落，他們身著黑色戰甲，戰甲表麵的能量紋路閃爍著紅光，手中的脈衝步槍時刻對準任何可疑目標，戰甲胸前的徽章每0.3毫秒就同步一次坐標，顯示他們都連接著同一個警戒網絡；最關鍵的是倉庫頂部的那些金屬穹頂，表麵蝕刻著複雜的空間褶皺幾何紋路，何天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蘊含的空間法則波動 —— 那是亞空間逃生裝置，一旦發生變故，倉庫內的高階戰力能在瞬間通過這些裝置逃入亞空間，連帶著暗能晶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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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 何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虛空，心中快速盤算。以他星輝神王的實力，確實能在瞬間滅殺倉庫內的大部分生靈，但那些分布在邊緣地帶的守衛和操控能量塔的術師，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察覺異動。能量塔的防禦鏈路響應速度不足0.1毫秒，亞空間裝置的啟動時間更短，隻要有一個人成功逃入亞空間，消息就會立刻通過星際網絡傳遍整個龍淵天。
    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那裏存放著黑殤臨別時遺留下來的一些還沒有抹除印記的裝備。
    就憑他和黑殤這不清不楚的關係，一旦暴露行蹤，相柳一族的大軍恐怕會轉瞬即至。
    相光那個老狐狸最擅長借題發揮，到時候別說掠奪資源，恐怕連離開這顆星球都會變得困難重重。
    “大人，這邊請，我們的核心倉庫在下層。” 黑海的聲音將何天的思緒拉回現實，他正恭敬地站在一道傳送門前，雙手低垂等待著指示。
    傳送門周圍的能量環不斷旋轉，將空間扭曲成旋渦狀，發出 “呼呼” 的風聲。
    何天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進傳送門。穿過空間通道的瞬間，他回頭掃了一眼那枚暗能晶 —— 晶體依舊在黑霧中呼吸，綠藍光暈比剛才更加明亮。
    這個位置已經牢記在心，這塊晶體對現在的他來說確實重要，但還不值得為此暴露身份。
    傳送門的光芒散去，他們出現在一條長長的走廊裏。
    走廊兩側的牆壁由黑曜石砌成，掛滿了黑吾族的戰利品：有長達十丈的巨骨，表麵刻滿戰功記錄；有布滿彈孔的戰甲，胸甲上的爪痕深可見骨；
    還有幾顆巨大的頭顱標本，牙齒上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每一件都記錄著這個種族的征戰曆史，卻也透著一股末路英雄的悲涼。
    然而這份莊嚴很快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
    “喲，這不是我們偉大的礦場統領嗎？怎麽，帶著你的‘貴客’來參觀我們黑吾族的破爛了？” 黑淵的身影斜倚在走廊盡頭的石柱上，他換了一身更華麗的錦袍，金色絲線繡成的圖騰在能量燈下閃閃發亮，手裏把玩著一顆紫色能量球，三條尾巴得意地搖擺著，時不時掃過地麵，刻意發出 “沙沙” 的聲響。
    看到何天，他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怨恨，上次在星環處的羞辱讓他耿耿於懷。
    尤其是看到何天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卻隱隱散發著神性的長袍，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 這種外域來的野種憑什麽穿得比自己還好？
    何天目不斜視，徑直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在他眼中，黑淵就像一隻聒噪的螻蟻，根本不值得浪費時間。
    當下最重要的是摸清楚黑吾一族的資源儲備和守衛力量，評估出手的風險係數。
    他的神念已經悄然鋪開，如同無形的網絡籠罩整個礦區，盡可能在不驚動防禦係統的情況下將每一處能量節點和守衛位置都記錄在案。
    但黑淵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
    他突然一閃身擋在何天麵前，尾巴尖挑釁地指向何天的胸口，錦袍下擺故意掃過地麵激起一陣塵埃：“外域來的野種，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父親可是掌管熔星穹頂的長老！識相的就跪下給我磕三個頭，說不定我還能在父親麵前替你美言幾句，讓你當個礦場監工，總比跟著這個廢物混強。”
    黑海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想要拉開黑淵：“黑淵你別胡鬧！快給大人讓路！” 他的手剛碰到黑淵的胳膊，就被對方狠狠甩開。
    “滾開！” 黑淵一把推開黑海，後者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牆壁上。
    他手中的能量球猛地砸向何天，紫色光球在空中炸開一團毒霧，散發出刺鼻的硫磺味：“敢無視我，我看你是活膩了！”
    就在光霧即將籠罩何天的瞬間，他身邊的神性將領突然動了。
    一道銀光如同撕裂黑暗的閃電劃破空間，光霧如同遇到無形屏障般瞬間潰散，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黑淵還沒反應過來，就像被一柄無形巨錘擊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哢嚓” 一聲脆響，石柱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他口中噴出一口紫色的血液，染紅了胸前華麗的錦袍。
    神性將領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麵無表情地跟在何天身後，仿佛隻是撣掉了一粒灰塵。但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剛才揮出的手掌邊緣殘留著淡淡的銀光，那是壓縮到極致的空間能量。
    何天依舊沒有回頭，隻是腳步微微一頓。
    他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走廊兩側的守衛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手按在武器上隨時準備出手，戰甲徽章的紅光閃爍頻率明顯加快。
    “怎麽，你們想要他死？” 何天冷冰冰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沒有絲毫溫度。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些守衛，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有星光寂滅，殺意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
    被他目光掃過的守衛紛紛低下頭，握著步槍的手不自覺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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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神性將領展現的實力已經讓他們膽寒，此刻何天釋放的威壓更是如同實質，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都住手！” 黑淵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胸口劇烈咳嗽，每咳一聲都吐出一口血沫。
    他很快看清了雙方的實力差距，知道自己再鬧下去隻會自取其辱。
    於是他低下頭，三條尾巴緊張地蜷縮在身體周圍，對著何天的背影恭順不已：“剛才隻不過是我擅自向上神請教，自不量力受傷而已，上神已經手下留情了，你們都退下。” 但他低垂的臉龐上，眼神卻陰沉異常，心中狂罵：一定是故意的，黑海這個廢物肯定是故意找來高手羞辱我！等我父親回來，定要你們好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黑夜焦急的聲音：“都圍在這裏幹什麽？羽蛇族的上使大人要去倉庫視察，你們想耽誤大事嗎？”
    隻見黑夜快步走來，他身後跟著幾名黑吾族長老，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凝重的神色，袍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看到跪倒在地上的黑淵和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玄夜皺了皺眉，但當他的目光觸及何天和神性將領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顯然是認出了神境強者的氣息。
    “把他拖下去，別在這裏礙眼。” 黑夜冷冷地對守衛說，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兩名守衛立刻上前，架起還在吐血的黑淵匆匆離開，走廊裏留下一串紫色的血跡。
    然後玄夜轉向何天，恭敬地拱手道：“讓大人見笑了，族內小輩不懂事。羽蛇族的上使大人正在倉庫等著，還請大人移步，我們也好借這個機會，向羽蛇上使介紹一下大人您。”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裏刻著黑吾族的族徽，這個小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何天心中了然。剛才神性將領出手，自然暴露了神境級別的實力，而黑夜匆匆趕來邀請，還特意把羽蛇一族抬出來，顯然是在提醒自己 —— 這裏是羽蛇一族的勢力範圍，就算你是神境強者也要掂量掂量，最好不要鬧事。這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警告。
    何天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台階。他清楚現在還不是和黑吾族撕破臉的時候，羽蛇族才是真正的獵物。
    黑海鬆了口氣，連忙跟在何天身後，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黑淵消失的方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長期壓抑的憤怒。
    跟著玄夜來到倉庫的上層看台，何天終於見到了羽蛇族的全貌。赤鱗上使正站在看台中央，他身高近丈，覆蓋著暗紅色鱗片的身軀充滿爆炸性的力量，背後兩對膜翼時不時扇動一下，帶起陣陣夾雜著腥氣的狂風。他身後的四名隨從分站兩側，每個人都穿著鑲嵌著能量水晶的皮甲，膜翼上的紋路各不相同，顯然代表著不同的戰鬥序列。
    赤鱗上使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掃過下方的倉庫，豎瞳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當他看到那塊暗能晶時，瞳孔猛地收縮，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發出 “嘶嘶” 的聲響：“玄夜，這塊暗能晶不錯，本使要了。另外，這個月的星核晶配額再加三成，三天內必須湊齊。” 他的聲音帶著蛇類特有的嘶鳴，每個字都像毒牙般刺人。
    黑夜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上使大人，上個月我們已經多交了五成配額，族裏的儲備已經見底，再要三成的話…… 恐怕連開采設備的能量都不夠維持了。”
    “怎麽？你想違抗本使的命令？” 赤鱗上使猛地轉過身，身上的威壓瞬間爆發，暗紅色的能量波紋如同潮水般擴散開來。周圍的黑吾族長老紛紛被這股威壓壓得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噴出鮮血。“別忘了，你們黑吾族能在這片星域立足，全靠我們羽蛇族的庇護。現在不過是讓你們多交一點資源，就推三阻四？”
    玄夜咬了咬牙，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最終還是低下了頭：“不敢。小的這就去安排，三天後一定將資源送到上使大人的船上。”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屈辱，卻又無可奈何。
    “這還差不多。” 赤鱗上使滿意地笑了，鱗片摩擦發出 “哢哢” 的聲響。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倉庫，像是在評估自己的財產：“對了，聽說你們最近和隔壁的岩族起了衝突？很好，繼續打下去，打得越凶越好。本使可以給你們提供‘蝕骨彈’，隻要你們能把岩族的礦場搶過來，那些資源…… 本使可以隻抽六成。”
    何天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中漸漸明了羽蛇族的統治策略。他們根本不在乎附庸種族的死活，反而刻意挑起種族間的衝突，讓黑吾族和岩族相互消耗。這樣一來，不僅能削弱附庸種族的實力，防止他們出現能威脅到自己的強者，還能坐收漁翁之利，從戰爭中獲取更多資源。這是一種極其惡毒卻又極其有效的統治手段，就像養蠱一樣，讓容器裏的蟲子相互廝殺，最後隻剩下聽話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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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注意到黑夜在聽到這個命令時，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握著拳頭的指節已經發白。何天能猜到他在想什麽 —— 戰爭意味著更多的傷亡，黑吾族的年輕戰士會在戰場上死去，而那些本就稀缺的修煉資源，會被更多地投入到戰爭中，導致族內的高手無法晉級，偏遠地區的幼崽因為缺乏食物而夭折。但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種族一步步走向衰敗。
    “大人，我們……” 黑夜在一旁低聲開口，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憤怒和無力。他雖然隻是個神境六品，但也知道這樣下去，黑吾族遲早會走向滅亡。
    “怎麽，還想要討價還價不成？” 赤鱗上使斜睨著他，眼中充滿不屑，“弱肉強食，本來就是宇宙法則。難道我們羽蛇族頂在前麵抵抗龍蠍族就沒有壓力，就是坐享其成不成？” 他突然話鋒一轉，露出殘忍的笑容：“這樣好了，你再從族中挑選挑選一百名恒星境武士，隨我們一同回去，到納什戰場上麵曆練曆練。”
    周圍的黑吾族長老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誰都知道納什戰場是羽蛇族和龍蠍族的絞肉機，恒星境修士去了不過是炮灰而已，存活率不足三成。
    “大人，我族人口凋敝，已經沒有多少恒星境了，恐怕抽不出來百人之數。” 玄夜頓時頭皮發麻，連忙上前一步開口討饒，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沒有恒星境，就安排神境的過來！” 赤鱗上使猛地一拍欄杆，堅硬的合金欄杆瞬間變形，“你們這幾個長老一個個都養尊處優的，連我們羽蛇族交辦的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什麽用？實在不行，就由你這個族長親自帶隊！” 他的眼神中滿是戲謔，一點餘地都沒有給玄夜留。
    這下不光是黑夜，就連他身邊的幾個神境長老也連忙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會把事情辦好。他們的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誰都知道被派往納什戰場意味著什麽。
    “這位朋友，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搞定黑吾一族後，赤鱗上使轉過頭來，豎眼饒有興致地盯著何天，語氣還算客氣地問道：“不知道你是什麽種族的？看你的氣息並非本地修士。” 他的膜翼微微收起，看似放鬆實則在暗中戒備，神境強者的直覺讓他感到一絲危險。
    “我無根無萍，種族早就毀滅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在宇宙中流浪。” 何天的指尖輕輕敲擊著看台欄杆，發出規律的 “篤篤” 聲，腦海中卻在快速推演著截殺的細節：羽蛇族有五人，赤鱗上使是神境八品，實力不容小覷，但隻要出其不意，用時光法則困住他一瞬間，就能在他的隨從反應過來之前將其斬殺；那名神境六品的隨從氣息最沉穩，是最大的變數，需要讓神性將領纏住他；剩下的三個恒星境不足為懼，用神國領域就能輕易鎮壓。
    “是嗎？” 赤鱗上使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態度更加熱情了幾分，“要是有空不妨跟我們一起到羽蛇一族做客，我們羽蛇一族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族內還是有準神王境的高手坐鎮，而且我們和相柳一族的相宇大人關係很好。” 他刻意提到相柳一族，顯然是在試探何天的底細。對於這種無根無萍的神境強者，他既忌憚又想拉攏 —— 了無牽掛的強者要是突然發難拚命，兌掉他們其中一兩個不是什麽難事。
    “我自由慣了，不喜歡約束。” 何天語氣冷漠地開口，目光平靜地看著對方，心中卻在冷笑。就在剛才，他已經完成了戰術推演和實力評估，對方是羽蛇族的一個戰鬥小隊，要是他全力出手，當場斬殺的成功率高達八成。
    “沒有關係，我們羽蛇一族隨時歡迎您大駕光臨。” 赤鱗上使並不氣餒，繼續勸說：“神境強者怎麽能夠到處流浪白白浪費光陰？隻要你願意，一個人就能創造一個種族出來。我們蛇人一族的蛇女可是出了名的溫順，一定會讓你印象深刻的。”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毫不掩飾的淫邪笑容。
    “以後會有機會的。” 何天不置可否地回答，他突然意識到，或許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自己有實力了，可以獲得更多談判的話語權。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恭候大駕。” 赤鱗上使又客氣了幾句，轉過頭麵對還跪在地上的黑夜等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漠然。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本使要回去了。黑夜，記住你的承諾，三天後要是看不到資源和人，後果你知道的。” 說完，他帶著隨從轉身走向傳送門，膜翼扇動的聲音如同死神的鼓點，敲打在每個黑吾族人的心上。
    黑夜和長老們連忙躬身相送，直到羽蛇族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門中，他們才如釋重負地直起身子，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絕望。黑夜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長袍緊緊貼在身上。
    “上神請便！” 玄夜有氣無力地說道，原本還希望何天能和羽蛇一族發生些衝突，沒想到會這麽一團和氣地結束。他歎了口氣，揮手讓守衛們散去，自己則帶著長老們走向倉庫深處，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裏回蕩，顯然是去商量如何湊齊那三成配額和炮灰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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