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暫離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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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俊泉此時也根本不會在意立沒立功。他在意的人卻還在宮裏。
當他回到公主的宮殿時,迎麵走來一個俊俏的小宮女,她恭敬的向吳俊泉行了個禮,便領著他去了涼亭。
仙雲倚在涼亭,目光望向遠處,微微出神。
吳俊泉滿眼含笑,壓製內心的悸動。
他走進亭子時,那名領路的宮女早已不見。
空曠的涼亭之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仙雲早感覺到他的氣息,她慵懶的倚靠向木質的欄杆。
吳俊泉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欣賞著她美麗的身影。
感受著她梨花般冷香的氣息。
“這麽晚還不歇著?”
仙雲望著天上的銀月,問道。
還沒有看著吳俊泉,但他當然知道仙雲在問他。
他很自然的坐在仙雲的身邊。
仙雲以為他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卻忽然溫柔的搬過仙雲的肩膀。
這個動作令仙雲一愣。顯然她沒想到,所以當吳俊泉這麽做的時候,她竟有些心跳加速。
“自然是想你了!”
這句話是一句真心的流露,準確的說是吳俊泉在無法壓製的熱情。
他應該很早就想說了,但是往往都不合時宜,沒有機會。
而現在對他來講正是機會!
仙雲俏臉一熱,但很快恢複過來。
她的臉色有些嚴肅,這樣的表現令吳俊泉有些心慌。
她該不會責怪自己言行大膽吧?
仙雲凝視著他,緩緩道“我也一樣!”
她隻是緩緩的說著這四個字,都沒有少女的羞報,卻透著一股不合時宜的堅定。
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對美好的愛情原本都是充滿青澀的,未知的。
與吳俊泉的青春熱情相比,仙雲則冷靜的多。
但是盡管她不像吳俊泉那樣的熱情,卻讓吳俊泉有著莫名的安心。
花前月下,俊男美女,又是情投意合之人,怎能不讓人貪戀!
吳俊泉甚至不想說話,隻想沉浸在這美麗的氛圍之中。
感受著戀人的氣息在鼻息間環繞。
但是,仙雲卻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靜的美好。
“你既然遇到了朋友,為何不將她留下來?”
她的話像揭開的謎底一般,令吳俊泉變得有幾分尷尬。
“嗬……你說的是?是林姑娘嗎?”
仙雲點頭。
“你怎麽知道他來找我?”
仙雲淺笑一聲,反問道“皇宮裏的任何動靜,隻要你想知道,如今是不是都能夠聽得到?”
吳俊泉點頭承認。
確實如此。
仙雲又道“你覺得現在的你和現在的我誰的實力更強?”
“自然是你!”吳俊泉可並不是謙虛,一直知道仙雲很厲害,也一直知道她隱藏了實力。
“那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當年爺爺收你為徒時就說過,倘若你的冰心訣練成,實力便會壓過我!所以你比我強我也不奇怪。”
吳俊泉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仙雲公主也明白,此刻的吳俊泉還是什麽都不明白。
“如今你既已是仙門中人,我豈好過問。”
仙雲卻忽然笑了,她輕喃道“你體內不是已經接了丹海了嗎?你的半隻腳已經在仙門了。你會不知道?”
吳俊泉心頭一震,驚道“這個你也知道?”
仙雲道“我能感覺你的丹海,還有你周身散發出來的修仙氣場,但是不多。”
“回到之前的那個話題,”仙雲也不再過多討論,便又繼續道“你攔住了那個偷夜明珠的賊人時,我祖神識便已經探查到了!”
“之後便是林無酒現身……”
原來如此!
“他既然來尋你!卻為何走了?”
“你既已探查的到,那也應該知道原因……”
“哦?這個我倒不知!”
吳俊泉俊臉一熱,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她……她之前對我有些心思,我都知道……我怕留她下來。會惹你不開心。”
仙雲聞言,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這話也正是她想聽的。雖然繞了一圈,卻還是讓她聽著了。
心中明明聽著歡喜,麵上卻是不著痕跡的說道“我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況且,你值得我信!”
“攀月,你……”吳俊泉心中一陣感動。
但他也並沒有忘記解釋道“他來找我是為了恨兒他們!”
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一番後,仙雲的俏眉也微微皺起。
“那左一呢?”
“左一……還在慕容山莊!”
仙雲心中微動,但心中卻染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前世的左一可是跟他們兩人一起隨林無酒逃走了。
而且之後跟慕容歌也就再沒有任何交集。
難道這一世因為她多次出手而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如此,但她心中的不安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改變結局又如何?大不了她還可以再創造一個世界。
而在慕容山莊的夜晚,月色同樣皎潔。
慕容歌踏進“靜心苑”時,夕陽正將最後的餘暉潑灑在庭院光滑如鏡的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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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大得驚人,也幹淨得過分,每一片落葉都被及時掃去,每一處角落都一塵不染,如同一個巨大而精美的牢籠,無聲地彰顯著主人絕對的掌控力。
她步履生風,緋紅的裙擺拂過地麵,像一道灼熱的火焰,燒灼著這片過於寂靜的空間。
盡頭處的房間,門窗緊閉,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她推門而入,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幾乎形成實質,粘稠地纏繞在呼吸之間。
房間裏光線昏暗,隻角落一盞孤燈如豆,勉強勾勒出床榻上那個孱弱的身影。
左一斜倚在靠枕上,身上蓋著錦被,卻依然顯得空蕩蕩的,仿佛那下麵隻剩下一把輕易就能折斷的骨頭。
他瘦了很多,昔日還能看出些輪廓的臉頰徹底凹陷下去,麵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薄薄的皮膚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聽到動靜,他緩緩睜開眼,那雙曾經清亮如星子的眼眸,此刻也黯淡無光,隻餘一片沉沉的死寂,平靜地落在慕容歌身上,無喜無悲,像是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家具。
他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油盡燈枯。
慕容歌試遍了名醫,甚至不惜代價請來了藥王穀的西門玉——他父親生前的至交好友。
連那位杏林聖手在長時間診脈後,也隻是沉重地搖頭,留下幾句溫補續命的方子。
西門玉暗中對她歎息:“早夭之相,元氣枯竭,非藥石所能挽回。怕是……就在這三兩日了。”
三兩日……慕容歌的目光掠過左一淡無血色的唇,心頭莫名一緊。
她想起月前那個夜晚,也是在這張床上,她被左一用匕首劃傷,幹是那瞬間爆發的怒火,讓她對他用了強。
他軟弱無力,掙紮如同幼獸,最終隻能屈辱地別過臉,眼角滑落一滴淚,冰涼的,砸在她手背上,卻讓她心頭那股邪火燃燒得更加熾烈。
是從那時起,還是更早?
這個脆弱、美麗、即將凋零的生命,在她心中不再僅僅是一個躲避選秀的工具。
“西門玉都說你需靜養,”慕容歌開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她一貫的不容置喙道“左一,你我之事,不能再拖。”她走到床前,陰影將左一完全籠罩,“兩日後,是個黃道吉日,我們拜堂成親。”
左一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如同垂死的蝶翼。他開口,聲音微弱卻異常清晰:“不……行。”
慕容歌眉心微蹙,耐著性子,語氣卻冷了幾分:“左一,你應當明白,這是最好的安排。你我一成婚,我便是有夫之婦,宮中選秀自然與我無緣。而你……”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枯槁的容顏,語氣不自覺放軟了些許,“……你我本就有婚約,難道你想在你死前連個妻子都沒有嗎?”
“妻子?”左一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裏滿是蒼涼的嘲諷。
“慕容三小姐……何必……玷汙自己。”他喘了口氣,胸脯微弱地起伏,繼續道,“我……將死之人……無需……此等虛名。隻怕拖累了三小姐……”
“我怕你拖累我嗎?”慕容歌俯下身,逼近他,試圖從他眼中找到一絲一毫的軟弱或者口是心非,“我不在乎。”
左一閉上眼,不再看她,聲音輕得像歎息:“……我在乎。”
“我不想娶你個惡毒的女人!”
慕容歌心頭火起,卻又瞬間壓下。
他這決然的拒絕之下,是深可見骨的恨意。
那恨意,源於她親手毀了他視若生命的公子——吳俊泉。
那個風光霽月的少年,被她用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毀了絕世容顏,一身武功盡廢,如今不知流落何方,是生是死。
還有他的好友南宮賽,隻因試圖帶左一離開,就被她關入地牢,百般折磨,若非當時左一以絕食自殘相逼,拚著最後一口氣讓她看到他是真的會死,南宮賽早已成了一具枯骨。
她至今記得左一當時看她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隱忍和麻木,而是淬了毒般的恨,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
他怎麽會忘?他怎麽能忘?
在他眼中,她慕容歌,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惡魔。
“左一,”慕容歌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隻是在通知你。”
她一字一頓,“婚禮,兩日後舉行。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這場親,我成定了!”
左一猛地睜開眼,那雙沉寂的眸子裏終於燃起一絲激烈的情緒,是憤怒,也是絕望。“慕容歌!”
他幾乎是用了全身力氣低吼出她的名字,隨即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單薄的身體蜷縮起來,像秋風中最無助的落葉,咳得撕心裂肺,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慕容歌下意識想伸手去拍他的背,卻被他用盡力氣揮開。
那一下輕飄飄的,沒什麽力道,卻充滿了拒絕。
“你……休想……”他喘息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氣,“我左一……寧願……死無全屍……也絕不……與你……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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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慕容歌眸色一厲,心底那點因他病弱而升起的憐惜瞬間被怒火取代。
她一把攥住他纖細的手腕,觸手一片冰涼的骨骼,讓她心驚,卻更讓她憤怒於他的抗拒。
“你以為死就能擺脫我?我告訴你左一,就算你隻剩最後一口氣,也要給我撐到拜完堂!就算你死了,你的牌位上刻的也是我慕容歌夫君的名號!你化成了灰,也是我慕容歌的人!”
她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他那不堪一握的腕骨。
左一痛得悶哼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但他死死咬住下唇,倔強地瞪著她,那雙眼睛裏沒有絲毫屈服,隻有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決絕。
“你……妄想……”他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慕容歌死死盯著他,胸膛劇烈起伏。她真想……真想再用些手段,讓他知道違逆她的下場!地牢裏的刑具,山莊裏馴服烈馬的手段,她有千百種方法讓他低頭求饒!
可是……不能。
他此刻脆弱得像一件名貴的薄胎瓷器,她稍一用力,恐怕真的會碎掉,會徹底失去。她冒不起這個險。
他隻剩兩三天了……他本就活不過二十歲。兩日之後,正是他二十歲的生辰。他真的要死了。
這個認知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入她心髒最柔軟的地方,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和莫名的恐慌。
她所有的怒火,在這絕對的、無法挽回的“失去”麵前,變得蒼白無力。
她猛地鬆開了他的手腕,那纖細的腕上已然留下一圈清晰的紅痕,在他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好,很好。”慕容歌怒極反笑,那笑容豔麗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左一,你有骨氣!我倒要看看,到了那天,你是自己走著拜堂,還是被人抬著拜堂!”
“慕容歌!我不會娶你的……我不會和你拜堂的……你不要逼我……”
左一堅決的態度令她那張絕美的臉上在難看到舒展開來的神色。
“由不得你!難道你忘了,你早已經是我慕容歌的人了!”
她說著,忽然再次俯身,一手強勢地扣住他試圖躲避的後頸,不容拒絕地逼近。
“那夜的滋味你沒忘吧?那夜你的喘息聲格外動聽,成功取悅了我!”
她說的露骨的話,令左一瞳孔驟縮。
“你無恥!”
他用盡殘餘的力氣掙紮,雙手無力地推拒著她的肩膀,偏頭想要躲開。
但他那點力氣,在慕容歌麵前如同蚍蜉撼樹。她固定住他亂動的頭,冰涼的唇帶著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狠狠地壓在了他幹燥失血的唇瓣上。
這是一個充滿占有欲和懲罰意味的吻,不帶絲毫溫情,隻有掠奪和宣示。她撬開他緊閉的牙關,舌尖闖入,強迫他承受她的氣息。
左一的身體瞬間僵直,隨即開始細微地顫抖,不是動情,而是極度的屈辱和厭惡。
他喉間發出小獸般的嗚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如同瀕死的蝶,劇烈地顫動著,眼角再次濕潤。
慕容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生命的流逝,他皮膚的冰涼,他脈搏的微弱,以及他那顆心,即便隔著胸腔,也在對她發出最激烈的抗議。
這種脆弱與倔強的極致反差,這種她可以輕易摧毀卻不得不小心翼翼掌控的無力感,交織成一種奇異而危險的性張力。
一吻結束,慕容歌緩緩退開,呼吸也有些紊亂。
她看著左一,他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機,癱軟在枕上,大口喘著氣,唇瓣因為剛才的蹂躪而顯出一絲詭異的紅潤,襯得臉色更加慘白。
他不再看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帳頂,仿佛靈魂已經遊離天外。
慕容歌用手指輕輕擦過自己唇角,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他冰涼而絕望的氣息。她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恢複了冰冷強勢的姿態。
“左一!你是我的!”
說完,她不再停留,決然轉身,緋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沉重的房門再次合攏,將一室死寂和那個瀕死的人,一同鎖在了昏暗之中。
房間內,隻剩下左一微弱的、壓抑著的呼吸聲,以及那無處不在的、令人窒息的藥味。
許久,一滴淚,終於從他緊閉的眼角滑落,無聲地沒入鬢角,冰涼一片。
“公子!你在哪?快來!”
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吳俊泉是要來慕容山莊的,仙雲問他時,他說天亮以後,他便要暫時離開皇宮,與林無酒一起,先去城中的客棧去與白恨和紅珠匯合。
因為從京城到慕容山莊中間還要路過靈夜宮的地盤。
吳俊泉便想著先將二人送到靈夜宮,再去慕容山莊帶回左一。
這個想法是和林無酒商量好的。
仙雲沒有阻止。
因為仙雲也要跟去!
這一晚吳俊泉沒有困意,隻覺得這天海決突破了第11層後,除了那種極致的聽力提升,更重要的是他天海訣的內力增長迅速。
如今他這一層的威力究竟怎麽樣?他也很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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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害怕試!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害怕那寒毒又會被激發出來。
但是那丹海的力量似乎就要噴湧而出,讓他有種很想發出來的強烈欲望!
所以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甚至於他在皇宮各類院牆外上躥下跳,消耗體力,卻依舊不能減少他想試試天海訣的那種衝動。
甚至到了天快蒙蒙亮時,他的精神更加亢奮。
仙雲公主要離開皇宮,沒有人敢阻攔。
皇帝醒來時,便收到小太監的稟報。
“長公主和吳公子一個時辰前已經離開皇宮了。”
“什麽?為什麽這麽突然?”趙帝一急,臉色都陰鬱了幾分。
“就這麽走了!甚至都不來與朕辭行!”
他感覺自己胸腔內一空,又像是用什麽東西緊緊拽住了胸口,不能呼吸。
他失落的歎了口氣,最後卻是什麽也沒說。
朱紅的宮門在身後緩緩閉合,將那片巍峨肅穆的天地隔絕開來。
吳俊泉深深吸了一口宮牆外自由的空氣,側頭看向身側的仙雲。
她已換下宮裝,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騎射服,青絲簡單地束起,少了幾分金枝玉葉的雍容,卻多了幾分江湖女兒的清冽利落。
陽光灑在她精致卻沒什麽表情的側臉上,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美得不染塵埃。
但當她的目光看向心上人時,那臉上的冰雪變奇跡般的消融。那比花兒還要綻放的更美的笑容印在了吳俊泉那清澈的雙眼裏。
兩人牽著馬,穿過熙攘的街道,來到城西一座偏僻的院落裏。
還未叩門,那木門便“吱呀”一聲從裏麵拉開,一道墨黑色的身影跳躍的般衝了出來。
“吳俊泉!你可算……”
林無酒的聲音雀躍飛揚,然而,當她看清吳俊泉身邊那位清冷絕倫的女子時,後麵的話戛然而止,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慌亂,腳步也不自覺地頓在原地。
“林姑娘!”吳俊泉笑著打招呼,似乎並未察覺她的異樣。
林無酒的目光飛快地從仙雲平靜無波的臉上掃過,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揪了一下。
是仙雲公主……她竟然也跟著來了。
盡管早知道吳俊泉心有所屬,且所屬之人是如此耀眼的存在,但當真真切切地看到他們並肩站在一起,那種無形的壓力還是讓她瞬間呼吸困難。
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試圖維持住往日那份肆意灑脫,卻感覺手腳都有些無處安放。
在仙雲麵前,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感到自慚形穢。
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武功超群,容顏絕世,氣質清冷如九天玄女。
而自己,不過是這江湖中一朵自由卻也平凡的小野花。
五毒教的教主,善於用毒。
在仙雲公主的眼中,應該是不入流的角色吧。
那種深入骨髓的自卑感,讓她連目光都不敢在仙雲身上過多停留。
“公……公主殿下。”林無酒有些磕絆地行禮,聲音都比平日低了幾分。
仙雲看著她,那雙清冷的眸子似乎能洞察人心,但她開口,語氣卻並無傲慢,反而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緩和。
“林姑娘!出門在外不必多禮,喚我攀月即可。”
她頓了頓,目光掠過林無酒身上那件張揚的黑衣,淡淡道,“你膚白!你這身衣裳,很襯你。”
林無酒愣了一下,沒想到仙雲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抬眸,對上仙雲平靜的目光,那裏麵沒有嘲諷,沒有輕視,甚至……有一絲極淡的欣賞?
這讓她緊繃的心弦稍稍鬆弛了一點,但那份緊張感依舊如影隨形。
“多……多謝。”她看上去也不像剛剛那樣緊張了。
吳俊泉看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卻並沒有意識到什麽。隻跟著讚道:“確實!林姑娘!你穿這身更顯得白了!好看極了!”
林無酒接連被誇俏臉一紅。
三匹駿馬並轡而行,馳騁在通往城中的官道上。
吳俊泉一馬當先,綠衣白馬,風姿卓然。
仙雲與他並肩,速度不快不慢,始終保持著那份清雅從容。
林無酒稍稍落後半個馬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前麵那一對宛若璧人的背影上。
秋風拂起他們的衣袂,交織翻飛,和諧得刺眼。
她心中泛起一絲苦澀,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她羨慕仙雲,或許也有一點點嫉妒,但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仙雲。
這個認知讓她自己也感到有些困惑。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客安居”客棧前。還未下馬,眼尖的林無酒便瞥見客棧二樓臨窗的位置,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她輕呼一聲,指了指那邊,“那不是百曉生先生嗎?他怎麽也在這兒?”
吳俊泉和仙雲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隻見窗邊,一個身著灰布長衫,做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品著茶。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樓下的視線,微微側過頭,目光精準地落在三人身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仿佛他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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