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走後，鼎羽聯係到阮小二，先讓黃俊彥把沈薇三人送上船。
    黃俊彥能在六爺手下做到這個位子，智商情商都不低，臨了告訴鼎羽：
    “有事電話，緊急情況可以去xx路xx號避避風頭。”
    鼎羽和胖子在碼頭角落一直看著阮小二的漁船安全離港，胖子隱蔽的從腰間抽出手槍檢查了一下，又插了回去，道：
    “找個地方貓著，等李隊消息吧！”
    天擦黑的時候，三人聚集在一家遊客眾多的法國餐廳。
    在小黑子居多的地方，這個都是外國人的餐廳，三個黃種人就變得很不顯眼。
    吃著變了風味兒的“法國大餐”，李隊將衛星電話放在桌子上給兩人解釋道：
    “這兩個家夥住的一東一西，離得還挺遠。”
    “想要打個快進快出，我們最好分開行動。”    “周圍不是工廠就是倉庫，鄰居不多，即使你倆人不小心弄出什麽動靜，影響也不大。”
    “完事直接沿著這條路往北走，過了這個小公園就是港口。”
    “阮小二碼頭留了一條快艇等著我們。”
    “這邊的路況不好，我下午偷了兩輛摩托，一會兒你們開走一輛。”
    李隊介紹的很詳細，胖子居然很罕見的沒有插嘴。
    坐在對麵的鼎羽抬頭看見胖子眼中閃爍的光芒，就知道這家夥不是“開掛”了，就是已經“進入狀態”了。
    “能不見血就盡量不見血。”
    “一旦要是見了血，那就別留手。隻要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一律都是敵人，弄死了再問話。”
    再三跟李隊確認好行動細節，鼎羽放下手裏的刀叉擦了擦嘴，說：
    “你放心！這破地方，還沒國內沿海的一個縣城大呢，肯定丟不了。”
    “倒是你小心點，你那邊可是一家人住在公寓樓裏。”
    “回頭讓人按住，俺們哥們就得想辦法強攻警察局了。”
    李隊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起身結賬。
    領著兩人步行轉進旁邊一條僻靜的巷子裏，遞給胖子一個帆布包，裏麵幾件不知從什麽地方順來的外套、口罩、帽子、手套和一罐黑油。
    胖子掏出那罐黑油問道：“這是啥玩意？”
    李隊咧嘴一笑：“給你化妝用的。”
    “切記，萬一驚動了警方，甭管有沒有得手，馬上往港口逃，隻要到了海上就安全了。”
    說完跨上摩托，很瀟灑的一腳油，消失在夜色裏。
    鼎羽接過那罐黑油看了看，哭笑不得說道：“鞋油！”
    “黃皮膚確實有點顯眼，要不你先抹點我看看？”
    “……”
    午夜，路旁的樹叢裏，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緊盯著不遠處的一棟板房。
    “靠，小黑子這居住條件有點太那啥了吧！”
    “這叫公寓？這特麽的連咱們國內工地上的活動板房都不如。”
    “別廢話，消聲器裝上。”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怎麽個情況？”
    “你不覺得一個單身混混，住在這裏太安靜了麽？就算再窮也不至於連燈都不開吧？！”
    “那還進去不？”
    “再等等！”
    兩人又等了一小時，那板房裏依然沒有動靜。
    鼎羽心中忽然有種古怪的感覺。
    兩人都是頭一次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幹這種打家劫舍的事，可不知為什麽卻沒有一點激動、恐懼、興奮。
    反而感覺有點平淡的無聊。
    輕輕拍了拍胖子肩膀，道：“走，進去小心點。”
    胖子打了個哈欠，迅速進入了狀態，龐大的身體變得像狸貓一樣靈活，輕飄飄就翻進了鐵絲網柵欄圍住的院子裏。
    跟在後麵的鼎羽看著胖子在前麵“做秀”，暗暗罵了一句：
    “這逼裝的還挺像回事。”
    兩人一前一後，摸進道板房門口，胖子輕輕的敲了敲門，屋裏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鼎羽蹲下身，擰住門把手慢慢轉動，隨後輕輕一推房門發出“卡啦”一聲，應聲而開。
    兩個蒙頭露眼的家夥對視了一眼，貓著腰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屋子。
    隔著口罩都能聞到一股三伏天發酵的臭腳丫子味。
    借著外麵的月光，隱約看見這絕對是標準的單身漢居所，髒亂差已經不足以形容。
    散落在沙發上的衣物，東一隻西一隻的拖鞋，地上隨處可見的揉成團的紙巾，茶幾上放著一個塞滿煙頭的飲料瓶子和幾個已經發黴的碟子，散發著一股煙油和腐臭味。
    鼎羽蹲在沙發邊上，伸手在茶幾上抹了一下，在一層薄薄的浮灰上留下一個手印。
    客廳的一側是衛生間，另一側是臥室。
    已經察覺不對勁的兩人緩步走到緊閉的臥室門前，胖子舉起手中的槍，輕輕一推。
    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不知有多少蒼蠅從臥室裏衝了出來。
    “臥槽！”
    即使戴著口罩帽子，那股酸爽的味道還是讓兩人退避三舍。
    “死了！”
    鼎羽探頭往臥室裏看了一眼小聲說道。
    胖子沒有回答而是蹲下身，用槍口從地上挑起一副車頭大燈罩。
    回身看向衛生間，深呼吸了幾下，推開了貼著防窺膜的推拉隔斷。
    “yue~”
    不知道是不是衛生間密封性比較好，裏麵的蒼蠅沒多少，但是卻倒著兩具極具視覺衝擊力的裸屍。
    “完了，哥們彎了。”
    知道屋裏隻有三具屍體，胖子也不用再壓低了聲音說話。
    鼎羽思索了一下，就像沒聞到那股味道一般，點亮手槍上的小電筒，信步進了臥室。
    胖子回頭往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緊走了幾步，跟進了臥室。
    臥室裏是一具男性屍體，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下，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床上的被褥徹底成了蛆蟲繁殖的老窩。
    看到屍體的樣子，鼎羽不由的聯想到，玉溪高速溶洞裏那幾個被邵家忽悠來的盜墓的家夥。
    胖子捏了捏鼻子，嗡聲嗡氣的開口道：
    “死了得有好幾個月了吧？！”
    “能看出是怎麽死的不？”
    鼎羽圍著床來回走了幾步，從不同的角度觀察了一下，腦子裏不斷的模擬屍體生前的模樣。
    慢慢的，鼎羽腦子裏的上帝視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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