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這次主動從鼎羽口袋裏掏出煙，給自己點上一支，琢磨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你小子還在懷疑肖家，肖老三甚至肖正。”
    “也許現在你不相信我，不過我豁出這張老臉，替肖老三擔保，這件事肯定跟肖家沒關係。”
    “為了點黃白之物，肖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何況我都能看出來，肖老三也親口跟我說過，肖正已經沒救了，是死是活都指望你們了。”
    “在這種節骨眼上，不會做出這麽離譜的事情。”
    “如果利益夠大呢？”鼎羽挑了挑眉毛。
    “夠大？多大的利益能大過國家……咳咳咳……”
    六爺似乎知道自己說走嘴了，連忙幹咳了幾聲。
    鼎羽眼睛一亮，跟著幹笑了幾聲，試探道：“您為了肖家這點破事，就差砸鍋賣鐵了，值當的麽？”
    六爺垂下眼簾思考了很久，開口道：
    “世界上最賺錢的實體買賣，除了白粉之外就是軍火。”
    “您都這歲數了，能行麽？”鼎羽滿臉的揶揄。
    六爺胸口拍的啪啪響：“我怎麽不行！老當益壯！”
    “那這回您就請好吧！”
    “你小子不會給我畫餅呢吧？！有多大把握？”六爺很少見的露出緊張的表情。
    “九成！不過還得過些日子。”
    “畢竟還有屁股沒擦幹淨……”鼎羽向窗外挑了挑下巴。
    六爺站起身來到駕駛室的窗前，盯著外麵被綁在欄杆上的水手，有些惋惜的說道：
    “江湖規矩……”
    “人隨便你們怎麽處理。”
    “這件事情需要我怎麽配合，我全力配合。”
    鼎羽站在六爺身邊，問道：
    “這十來個人都是您的人？”
    “有‘外人’沒有？”
    六爺臉色一變，鼎羽對李隊使了個眼色：“去把那小子提溜進來！”
    隨後回頭對遠遠坐著看熱鬧吃瓜的沈薇三人說道：
    “需要回避一下不？”
    三個腦袋整齊劃一的搖頭。
    “嗯，鍛煉一下沒壞處。”鼎羽默許了三人旁觀。
    一會兒的功夫，剛才那個在餐廳就準備反抗的小夥被胖子卡著脖子提進駕駛艙。
    扔在地上就蜷縮成大蝦，咳嗽了半天才活過來。
    抬頭看見麵色冰冷的六爺，馬上掙紮著求饒：“六爺，您……”
    話還沒說出口，被胖子一腳踢在臉上全咽了回去。
    “說說吧！”六爺終於開口。
    “我什麽都不知道……您讓我說什麽……”這家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要不是手被反綁著，就差爬過去抱六爺的大腿了。
    “臥槽，哥們，戲有點過啊！”
    “演的跟特麽的電影裏的反派求饒一毛一樣，組織放你出來的時候沒培訓過？”胖子一臉鄙視。
    地上那家夥還要掙紮著求饒，被李隊按住脖子將衣服往下一拽，一個眼球紋身露出來。
    這家夥知道自己的底細已經暴露，索性不再掙紮，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六爺的視線一下被那個紋身吸引，特意蹲下來仔細看了看。
    “這紋身……”
    “惹不起，又窮追不舍的死對頭。”
    “您當沒看見就行……”
    鼎羽把這家夥的衣服拽了拽蓋住紋身，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說完又讓李隊把阮小二弄進來。
    這貨被提溜走的時候，阮小二估計已經知道自己完了，進門一看這個架勢，很慫包的跪在地上，都不用問就全部交代了。
    那小子是阮小二的本家兄弟，行七，在家裏不爭氣，早年被送去美國刷盤子。
    幾個月前突然聯係上阮小二，說是發了大財衣錦還鄉，帶著上岸休息的阮小二在泰國又賭又那啥的爽了好幾天。
    阮小二跟著六爺這些年，雖然發了點“小財”，跟普通人比算得上是“巨富”，但是也達不到這種揮金如土的標準。
    阮小二在瓦努阿圖船廠監工改造“漁船”的時候，這家夥找上門。
    說是得罪了大人物，在海上求個避難的地方。
    阮小二征得六爺的同意，把他安排在自己身邊。
    有一天被阮小二發現這家夥在船上裝定位設備，兩人爭執了起來。得知是“大人物”安排他這麽做的。
    隻要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幹完這票，哥倆就可以不用在海上漂泊，上岸任選國家過花天酒地日子。
    阮小二開始以為是肖家不放心，特意埋的雷，後來試探了兄弟幾次都沒得到正麵回答。
    再說就是裝了幾個隱藏的信號發射器，真在海上出了什麽問題，也是死無對證。
    就算運氣好沒出什麽問題，反正也是自己的船，回來之後拆了信號發射器，一樣神不知鬼不覺。
    出乎阮小二預料的是，鼎羽他們人回來了，船沒回來。
    兩人還沒來及商量出個應對辦法，就被控製起來。
    阮小二交代清楚事情的原委，苦著臉看著六爺。
    心裏估計還尋思：自己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活命應該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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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看見六爺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駕駛艙。
    “我次奧你媽！老子跟著你個老王八……”
    阮小二的罵聲透過駕駛艙厚厚的玻璃，傳到甲板上。
    鼎羽對沈薇擺擺手道：
    “甭瞧了，該您出場了。”
    “盡量挖點線索出來，實在挖不出來就算了，反正我大概也猜到一些。”
    說完離開船艙，來到甲板上。
    六爺也算是縱橫四海的一代梟雄，現在站在甲板上的身影，在鼎羽看來頗有些英雄遲暮的感覺。
    “您老不至於吧！”
    “多大點事，搞的跟被親兒子賣了一樣。”
    “對了，您千萬別跟我說您在外麵沒有幾個藏起來的‘私生’啊！”
    六爺被鼎羽的話說的一愣，一臉無奈的回答：
    “你小子淨瞎扯淡。”
    “我是在考慮要不要徹底清理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暗雷。”
    鼎羽攤了攤手：“那就是您的事了。”
    “我自己還一屁股屎擦不幹淨呢！”
    “老實說，那孫子的紋身，您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沒見過但是聽說過，還是我剛下海的年代，曾經跟北歐的黑幫做過一些‘生意’，從黑幫口中聽說過有個神秘組織，沒有人知道組織成員是誰，隻知道他們以眼球為印記。”
    “我曾經一度以為是‘共濟會’在那邊的分會，現在看來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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