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0章 穴位是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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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入口,一股說不出的苦澀直衝天靈蓋。
口中清冽的回甘讓鼎羽咂了咂嘴巴,豎起了大拇指。
放下茶杯仔細打量了一下丁鐺,腦子裏突然冒出“女大十八變”這麽個詞。
打開平板將“誌異堂名單”上小孔的原始版本交給叮當。
“記得這份名單嗎?”
“名單上的‘點’我懷疑跟這座小院有關係。”
“因為除了名單之外,這座院子是你師公去世後唯一留下的東西。”
“鼎家祖上可能留下一份重要的東西交給了你師公的師傅。”
“我認為他留在了這座小院裏。”
“藏寶圖?”
丁鐺很興奮的盯著平板上的“點”,沒一會兒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額頭的“川”字越擰越高,平板在她手上不斷調轉著方向。
突然開口驚呼道:“這是鬼門十三針!”
“啥?”
“這不是‘藏寶圖’,這是十三張疊加在一起的施針圖。”
丁鐺指著上麵的“點”,嘴裏念叨著:“鬼封、鬼窟、鬼路、鬼堂……”
鼎羽連忙根據丁鐺的話,將那些雜亂的“點”分層。
一張圖變成了十三張圖,每張圖上的“穴道”有多有少。
“那啥,這就是鬼門十三針?”
“這些穴道紮一輪下來,得一百針了吧?!”
丁鐺猶豫了一下給鼎羽科普道:
“真正的鬼門十三針不是十三個穴道紮十三針,就像‘開藥方’一樣,需要因人而異。”
“不同的‘病症’按照不同的順序選擇穴道組合,每個組合算一針。”
“還得配合施術者特殊的施針手法。”
“我就不詳細給你解釋了。”
“按照這套手法施針,主治焦慮導致的噩夢纏身、失魂落魄。”
“失魂落魄?”鼎羽不知這個詞用在這裏是字麵上的意思,還是另有所指。
丁鐺吐了吐舌頭,對鼎羽擠擠眼睛:“三魂七魄,你懂的。”
“不過……好像每一針都缺少一個‘穴位’。”
“?”
“上星穴!”
“別名鬼堂,明堂,神堂。屬督脈,位於頭部發際正中直上1寸。”
丁鐺手中突然銀光閃過,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一根銀針,當著鼎羽的麵比劃了了一下,道:
“宜用‘追魂針法’直刺三分。”
丁鐺行雲流水的動作,讓鼎羽大吃一驚,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嘿嘿,我這招怎麽樣?”丁鐺像小狐狸一樣得意的笑。
“嗯?”
鼎羽突然站起身,回頭看向院子外麵,嘴裏反複嘀咕著:“明堂、正中直上、追魂……”
“我靠!這不是‘穴位’。”
“不對,這就是‘穴位’。”
鼎羽神叨叨的舉動,差點讓丁鐺手中的銀針紮過去。
知道自己有些失態的鼎羽重新坐了下來,端起麵前的清心茶一飲而盡。
“剛才你說的‘明堂’,既能夠當做中醫用語,也能理解為‘風水術語’。”
自古“山醫命相卜”不分家,學中醫的丁鐺略微一琢磨就明白鼎羽想要表達什麽。
“跟我來!”
拉著鼎羽就往外跑,從東廂房後麵拖出梯子靠在院子中央的“古樹”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先上,我掩護。”
鼎羽哭笑不得的看著顫巍巍馬上就要散架的破梯子,心裏嘀咕“我還不如徒手爬上去呢!”
在丁鐺殷切的“注視”下,隻好一咬牙硬著頭皮爬了上去。
兩人坐在古樹的一個粗大的枝椏上,望向小院大門正對著的一大片坡地。
鼎羽對於“風水”的了解並沒有多深,但還是能看出小院外的坡地應該“很有講究”。
倒是丁鐺搖頭晃腦說的頭頭是道:“明堂分內外,百步轉欄即為案。”
“客山千裏來作朝,朝在麵前為近案。如有朝迎情性真,將相公侯立可斷。”
鼎羽詫異的看了一眼丁鐺:“你還懂這個?”
“我要說這是醫書上說的,你信麽?”
“滾犢子,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楊筠鬆的《撼龍經》裏的話。”
“按我的理解,說白了好的‘明堂’就是平平整整,大了也不行,小了也不行,中間有個小窩最好。不能出現大坑、小包、碎石、崩裂各種奇奇怪怪的地形或者東西。”
丁鐺不服氣的插嘴道:
“其實中醫也是一個道理。”
“如果把‘人’看作一個‘整體’或者是一盤‘風水局’,身體上的‘風水’出了問題,必然會有對應的‘病症’產生。”
“‘明堂’出現‘瘢痕、痘痘、色變’各種損傷,就像你剛才說的‘大坑小包、碎石崩裂’,那一定是體內出現了病變的外在表現。”
“額……”
鼎羽啞然無語,他確實沒想到這才幾年的功夫,丁鐺對於“中醫”的理解已經能夠“深入”到這種程度。
玄學五術出於“同源”,李老當時舔著老臉也要收下丁鐺當徒弟,足見其並不隻是醫術高明,“相人之術”也絕對差不到哪兒去。
自己認識的幾個老家夥,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娘的,薑確實是越老越辣。”
鼎羽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指著小院外那一大片坡地問丁鐺:“你猜你師公會把東西藏在什麽地方?”
“潭柘寺以前就叫做‘龍泉寺’,那邊有一眼泉,叫做‘龍宏泉’,過去是潭柘寺的主要水源。”
“不過很早就幹涸了。”
“聽師公說那山泉早就斷流,1978年重修潭柘寺,還搞了什麽‘生態補水計劃’。”
“現在那泉水也是小孩撒尿一樣,龍潭裏麵的水再也沒滿過。”
丁鐺的介紹讓鼎羽眉頭緊鎖。
“那不對了。”
“風水也好,中醫也罷,都講的是‘平衡’二字。”
“水入穴而不盈者,主天災死絕。”
“應在一個‘漏’字上。”
鼎羽掏出手機,詢問ai燕京的潭柘寺曾經經曆過哪些天災人禍,看著ai的反饋說道:
“明代的時候,這裏還是‘順風順水’,姚廣孝寫出過‘潭龍蜇水逾千丈’的詩文。”
“到了清朝就完犢子,不光龍潭水斷流,還經曆過多次火災。民國時期遭遇了數次搶掠,八十年代修繕的時候,遭遇盜竊。”
“說是‘壞了風水’也可以,說是巧合也行,看你怎麽理解。”鼎羽又找補了一句。
丁鐺翻了個白眼:“如果師公留下的針法不是暗指那邊的‘明堂’,那你說會指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