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帶著鬥笠將身子全部包裹嚴實的人，自然是肖衛國本人。
    雖然知道過來祭拜牛掌櫃以及周小鳴，會有比較大的風險。
    不過就那麽放任兩人就這麽孤零零的離開人世，沒有任何人祭拜，肖衛國總覺得於心不忍。
    他此時蹲在小男孩的麵前，故意換了一種粗獷的語氣問道：“你叫牛立業是嗎？”
    牛掌櫃的孫子牛立業聞言，猛地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這個神秘人，內心有些懼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肖衛國繼續說道：“你爺爺牛掌櫃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不知道他的本事，你學到了多少？”
    牛立業聽到這個，精神振作了一些：“叔叔，這兩年爺爺教給了我好多鑒定知識，而且，家裏的藏書我也一直在看在研究。”
    肖衛國用意念掃了一眼，牛家這個單獨小院子的左邊有個小耳房，裏麵堆滿了古董類的專業書籍。
    這應該就是牛家的書房。
    肖衛國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此時，在一旁臥室強忍著悲痛休息的牛奶奶，聽到靈堂有動靜，連鞋都沒穿的跑到臨時靈堂這裏。
    見到肖衛國的樣子，馬上伸開雙臂護著牛立業，警惕的看著肖衛國道：“這位同誌，你是什麽人？”
    肖衛國繼續盯著棺材裏牛掌櫃，緩緩說道：“一個對不起牛掌櫃的人。”
    目光越過牛奶奶，看向牛立業說道：“以後好好學習你爺爺的這門傳承，等你學成。”
    “我許你一世榮華！”
    牛奶奶這會也反應過來，這人可能的身份。
    不過她不敢有任何不滿情緒露出。
    聽到肖衛國的承諾，忙拉著牛立業站到肖衛國麵前說道：“立業，快給這位叔叔跪下磕頭！”
    “我以後也一定會好好看著立業，讓他學老牛頭的那些玩意的。”
    肖衛國點了點頭，故人子孫後續的忠誠度，怎麽樣都會比隨意招攬過來的人要強的多。
    更何況像牛家這種，有家學傳承的人。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務必要讓這孩子平穩的度過那十年才是。
    畢竟等到破四舊的時候，他所學習的東西，已經是絕對的落後以及被打壓的存在。
    等過幾年，就把這祖孫兩人送去港城好了。
    在心裏確定了牛家的後續規劃後，他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牛奶奶又轉過頭說道：“立業你聽到了嗎？隻要你能學好你爺爺的東西，這叔叔就會給你一個好的未來，這個機會是你爺爺拿命掙到的，我們一定要珍惜才是。”
    牛立業小臉上滿是倔強：“奶奶，我知道的，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爭取成為像爺爺那樣的人。”
    忽的，牛立業將目光落在了棺材的正後麵，驚訝的說道：“奶奶你快看，這裏怎麽多了這麽多袋子！”
    當牛奶奶打開後，這才發現，裏麵是滿滿五大袋子的細糧，加起來足有五六百斤之多。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袋子臘肉、鹹魚等之類能儲存的肉食。
    牛奶奶臉上頓時露出悲喜交加的神情。
    天知道昨天晚上的時候，因為牛掌櫃涉及到投機倒把罪被抓。
    一行人直接衝入他們家裏，將家裏能看到的所有糧食都給搜刮了一個幹淨，隻留下了一點口糧，夠他們祖孫這個月的口嚼穀。
    要不是街道辦的幹事據理力爭，最後的一點口糧那些人估計都不一定留下。
    “老牛頭，你這次跟的主子實在仁義，你放心吧，我一定讓咱家立業也跟著這樣的主子，這樣我老婆子就是立馬死也願意。”
    祖孫兩個這次多了更多的小心，將所有的糧食分成十多份給藏了起來。
    隨後祖孫二人才在很複雜的情緒中沉入夢鄉。
    肖衛國從牛家出來後，自然又接著來到了周小鳴家。
    不過他並沒有進去。
    因為意念告訴他，周小鳴家的周圍，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麵巨大的網。
    隻等著他跳進去而已。
    要不是他擁有意念，換任何一個人來，保準都得中招不可。
    除非心狠一些，不要講求這些虛名，那倒是不會上當。
    肖衛國這時還有一件事情很是有些猶豫。
    那就是對周曉倩的處置。
    根據各種蛛絲馬跡來判斷，這周曉倩很有可能知道他肖衛國與周小鳴的黑市買賣有很大關聯的內情。
    如果她選擇向官方告發肖衛國，那前麵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沒了意義。
    更保守的做法，應當是將周家剩下的三人全部幹掉，一個不留。
    可是看著躺在床上哭嚎的周母，以及猶如花骨朵一般年齡的周曉倩，還有稚氣未脫的周小偉。
    肖衛國長歎一口氣，他承認他下不去手。
    而且，周小鳴在死之前，最大的心願，也是他的家人能平穩的繼續生活下去而已。
    隻能後續看看，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吧。
    肖衛國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周小鳴這幾年掙到的資產到底放在了哪裏。
    這些資產都是周小鳴一點一滴掙下來的，肖衛國不允許無緣無故的消失無蹤。
    據得到的消息稱，戴紅圈的從周家也就搜出了一些糧食而已，其他的錢財等，隻有很少一部分。
    黑市的買賣，其中收益肖衛國占了一大半，不過剩下的仍然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不相信周小鳴隻掙了那麽一點。
    用意念將整個周家地上地下都覆蓋，也沒有任何發現。
    接著，肖衛國又去了曾經周小鳴所管理的黑市，這裏現在靜悄悄的。
    沒有任何人敢靠近。
    整個四九城，估計在未來一兩個月內，應當都是無黑市的狀態。
    隻有後麵等所有人都餓的受不了，這黑市才有可能慢慢複蘇。
    他在這裏搜查了一番，仍然沒有一點收獲。
    矗立在原地，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既然家裏沒有，黑市也沒有，那就應當是在曾經很熟悉的地方存放。
    忽的，肖衛國想起了一個去處。
    那就是周小鳴第一次呆的那個黑市，以及他們差點被抓的那個倉庫。
    都說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個倉庫已經暴露在上麵的眼裏，那自然就符合燈下黑。
    肖衛國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到了這個已經廢棄了很久的倉庫。
    意念猶如一張大網一般，直接覆蓋了上去。
    下一刻，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