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00,都想給我生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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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刀光一閃,人頭飛起。
    吳夜叉一刀斬下兩個張牙舞爪撲過來的校工喪屍頭顱,一馬當先衝進社團活動大樓。
    吳迦樓羅和李行舟隨後跟進,又關上大門,搬來沙發、桌椅等各種物品頂在門後。
    堵死大門後,三人開始逐層搜索,又斬殺了幾頭工作人員變成的喪屍,整棟大樓就徹底清靜下來。
    回到一樓大堂,吳夜叉去到大堂一側擺著的幾台自動售貨機前,正要往裏塞硬幣,迦樓羅一記鞭腿猛掃在機器上,直接把櫃門轟爆。
    “媽媽你太古板了。現在已經是世界末日,已經不需要再投幣買東西了。”
    迦樓羅拿起一聽摩卡咖啡,衝著吳夜叉聳了聳肩。
    “你這孩子……”
    吳夜叉無奈地搖了搖頭,含笑詢問李行舟,“李昂想喝什麽?”
    “來罐摩卡。謝謝。”
    吳夜叉取了一罐摩卡咖啡遞給李行舟,自己則拿了一聽橙汁小口喝著。
    迦樓羅一口氣幹掉整罐咖啡,拖了把椅子過來,反向騎在椅上,雙手搭著椅背,看著李行舟說道:
    “從剛剛遇上你時,我就已經看出來了,伱好像一點都不怕喪屍。所以,你也是個武術家麽?”
    李行舟含笑說道:“算是吧。”
    迦樓羅撇撇嘴角,“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算是’?”
    李行舟道:“我懂功夫,但並非純粹的武術家。”
    “所以隻是個業餘愛好者嗎?”
    吳迦樓羅一臉失望,撇著小嘴說道:
    “那你這莫明其妙的從容淡定是怎麽來的啊?究竟是誰給你底氣,讓你麵對喪屍時都一點不慌啊?”
    “迦樓羅,你太失禮了!”
    吳夜叉板著臉訓斥女兒一句,又對李行舟歉意一笑,柔聲道:
    “小女有些驕縱了,失禮之處,還望李昂你能海涵。”
    李行舟嗬嗬一笑,“沒事,迦樓羅小妹妹隻是心直口快而已。”
    頓了頓,又好奇問道:“恕我冒昧。不知夫人貴庚?”
    “哎呀,李昂你這個問題,對女人家來說,還真是有點冒昧呢。”吳夜叉嬌嗔著,但還是答道:“我今年三十四歲啦。十八歲那年生下的迦樓羅。”
    “夫人居然已經三十四歲了?”李行舟作愕然狀:“我還以為你最多才二十五六,畢竟你看來如此年輕,最多比迦樓羅小妹妹大上十歲左右的樣子……”
    吳夜叉纖手捧臉,臉頰浮出一抹紅暈,羞嗔道:
    “李昂你可真是……就會哄我這個老女人開心。”
    “夫人言過了。三十四歲正是女人成熟風的年紀,更何況夫人你還如此青春貌美?”
    “哎呀李昂你這話說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啦……”
    吳迦樓羅兩眼一翻,作出個“受不了”的表情,打斷兩人話頭,“喂,你們夠了啊!打情罵俏也要注意分寸啊!現在已經是世界末日,都給我嚴肅一點認真討論末日話題啊!”
    “末日?”
    李行舟眨了眨眼,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的,把臉一繃,鄭重道:
    “不錯,現在已經是世界末日了,文明崩潰,秩序不存,是該嚴肅一點討論末日相關。嗯,先來說說喪屍的特點吧。據我觀察,喪屍視力似乎不怎麽樣。”
    “沒錯。”吳夜叉微笑道:“喪屍眼睛看不清十米開外的東西,但聽覺似乎很敏銳。一點小小的動靜,就能吸引它們的注意。另外,嗅覺也比正常人敏銳,對血腥味尤其敏感。”
    李行舟道:“喪屍移動速度較為緩慢,隻相當於常人大步行走。並且轉向有些笨拙。但力量很大。或許是因為變成了不怕受傷、不畏死亡的行屍走肉,它們已解除了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製,能發揮出遠超常人的力量,正麵角力,普通人不是它們的對手。”
    吳夜叉微微頷首,“是的,每一頭喪屍能發揮出的力量,起碼比它們生前的極限力量大了七八成。還好它們移速緩慢、行動笨拙,不然人類文明恐怕就要徹底消亡了。”
    吳迦樓羅卻道:
    “如果喪屍變異是全球爆發,那麽人類文明現在跟徹底消亡也沒什麽區別了。畢竟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沒有跟這種喪屍對抗的力量。重點是從喪屍變異爆發的規模看來,病毒恐怕早就潛伏在每個人體內,這一來,連軍隊都不用指望了。”
    聽她這一說,吳夜叉也不禁沉默下來,臉上浮出一抹黯然。
    如果病毒是早就全麵擴散潛伏,然後同步爆發,那麽世界各國的軍隊,也肯定是第一時間大部分變異成了喪屍。
    剩下小部分未變異的,措手不及之下,也會被四麵八方撲上來的同袍分食或者感染,個別幸存下來的軍人,也最多隻能自保,不可能再組織起大部隊進行反攻了。
    “說起來,東瀛有多少像你們一樣的武術家?”
    李行舟好奇問道:
    “除了武術家之外,是否還有其它的力量體係,比如超能力、忍術、陰陽術什麽的?你們知道的,我是個外國人,剛來東瀛不久,對這些並不了解。”
    迦樓羅道:
    “武術家確實有不少,其中既有我們吳家這種純粹鍛煉肉身的武術家,也有內外兼修,鍛煉‘氣’的武術家,比如‘極限流空手道’的阪崎家,就能發出氣功波隔空傷敵。不過他們家的氣功波有些華而不實,蓄力久,飛行慢,還不如拳腳管用。”
    說到這裏,迦樓羅攤了攤手:
    “至於超能力者、陰陽師之流,少數武術圈子裏的人說是遇上過,可我卻從未親眼見過,也不知是不是都市傳說。至於忍術,也就是一些看上去很神奇,其實跟魔術雜耍差不多的花俏伎倆,並沒有什麽特異之處。”
    “原來如此。”
    李行舟緩緩頷首,心說:“極限流空手道阪崎家?這個世界難道還有拳皇人物?不知會不會遇上八神庵和草薙京……”
    話說回來,既然有拳皇人物,那這場喪屍危機,該不會是極端環保主義的大蛇一族搞出來的人類清洗計劃吧?
    正思忖時,吳迦樓羅突然麵露恍然,說道:
    “李昂納多,你隻是個業餘武術愛好者,麵對喪屍危機卻這麽有底氣,難道是因為你有超能力?”
    “超能力麽?”李行舟微笑道:“算是有一點吧。”
    “又是‘算是’?”迦樓羅瞪大雙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幹脆一點行不行?怎麽老是說‘算是’?”
    “迦樓羅!”吳夜叉再次嗬斥女兒,“對維克托先生禮貌一點。別再直呼他的名字,也別再你你你的,用敬語!”
    迦樓羅不服氣道:
    “媽媽,父親是死是活還沒確定呢,你這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嗎?”
    吳夜叉一記手刀劈在女兒頭上,嗔道:
    “你這孩子,我這怎麽能算是胳膊肘往外拐?待人有禮不是為人處事的基本素質嗎?”
    說完又雙手按著小腹,對李行舟躬身致歉,“抱歉,我家迦樓羅實在太驕縱失禮了。”
    李行舟含笑說道:
    “沒關係,迦樓羅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本就應該心直口快,活潑爽朗。大人世界的那些條條框框,對她的天性反倒是種束縛。”
    “李昂你可真是大度。”
    吳夜叉柔柔笑著,“迦樓羅實在讓我這個做媽媽的頭疼。我十七歲時就已經懷了她,十八歲就已是個合格的媽媽了。而她今年也有十六歲了,也到了可以為家族孕育血脈的年紀,性子卻還是這麽野,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嘁,性子野又不影響我生小孩。”迦樓羅撇撇嘴角,“我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這不是沒找到合適的對象麽?”
    又衝著李行舟一挑下巴,語帶挑釁地說道:
    “李昂納多,你的相貌和身材倒是不錯。現在這個局麵,我估計以後也沒什麽挑挑揀揀的餘地了……這樣,你跟我比試一場,用武術也好,超能力也罷,隻要你能接下我十招,我就選你做我孩子的父親如何?又或者,你更喜歡我媽媽這種熟美人妻?”
    “……”
    吳夜叉滿頭黑線,突然一把揪住迦樓羅的後領,發力一擲,直接將她擲出十多米外,朝著另一側的大堂牆壁砸去。
    迦樓羅團身一轉,兩腳往牆上一蹬,輕鬆卸去衝力,翻身落地,兩手叉腰衝著吳夜叉嘿嘿直笑,“媽媽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嗎?”
    “你這孩子,就會胡說八道。”
    吳夜叉瞪了她一眼,對李行舟道:
    “抱歉,李昂……”
    “好了,夫人你已經給我道歉太多次了,實在用不著這麽客氣的。”李行舟笑著作了個暫停的手勢,“以後大家都自在隨意一點,不必如此拘於禮儀。不然我反而會感覺不自在。”
    “好吧,既然李昂你如此豁達大度,以後我會自在隨意一點的。”
    吳夜叉柔柔笑著,又肅容說道:
    “雖然與外子通訊斷絕,他和族人們恐怕都已凶多吉少,但我還是想回家確定一下。李昂,恕我冒昧,能請你陪我們母女走一趟嗎?”
    說話時,吳夜叉盯著李行舟的雙眼,黑底紅瞳的異瞳中,隱含一絲期待。
    正如她對迦樓羅說的那樣,她看人的眼光很準,一早就看出李行舟非比尋常。
    而之所以有此判斷,就是因為李行舟那“路人”一般的從容淡定。
    麵對現在這種末日危機,強如吳夜叉、迦樓羅,也隻是表麵淡定,心裏其實滿是忐忑驚惶,隻是憑著武術家千錘百煉的堅韌神經,強行克製了情緒罷了。
    可名為李昂納多.維克多的年輕男子,從照麵開始,就始終一副“路人”般的模樣。
    他那雙深不可測、寧靜如淵的黑瞳之中,更是始終未有任何波瀾,仿佛他真的隻是從這個世界“路過”,無論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模樣,都無法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這個世界已經末日降臨,校園內外遍地喪屍,丈夫和族人通訊斷絕,凶多吉少,偌大東京,其他幸存者恐怕也是少之又少。
    而即便她和迦樓羅有能力在這種喪屍末日之中勉強自保,她也不願女兒繼續生活在這看不到希望的末日廢土。
    所以,如果李昂納多真的隻是“路過”,如果他有更好的去處,她由衷希望,至少,他能帶著女兒離開。
    雖然按照常理和邏輯,她這個想法可謂荒謬至極,李昂納多看上去又不是“外星人”,怎麽可能隻是從這個世界“路過”呢?
    但吳夜叉選擇相信自己的眼力和直覺。
    因為這已是她最後的希望。
    哪怕這希望再荒謬,再渺茫,再不合常理與邏輯,可是在最終結果揭曉之前,她也甘願保留那可能隻是她一廂情願,隻是絕望幻想的最後一絲希望。
    就像溺水之人,明知稻草不可能救命,也要死死抓住那一根稻草一樣。
    迎著吳夜叉期待的眼神,李行舟微微一笑,頷首說道:
    “沒問題,很樂意為夫人效勞。”
    吳夜叉美麗臉龐上綻出柔美笑容,雙手按著小腹,對著李行舟鄭重一揖,“非常感謝。”
    又看向迦樓羅,吩咐道:
    “迦樓羅,去找幾個背包,裝些食物和飲品,我們要準備突圍回家了。”
    迦樓羅點點頭,剛要去找背包,李行舟卻道:
    “不必如此麻煩。”
    他看著吳夜叉,微笑道:
    “承蒙夫人信任,我也該稍微表現一下。”
    既然吳夜叉對他抱以莫大的期待,那麽素來心地仁善、憐香惜玉的李行舟便也想稍微給她一點小小的驚喜,當下在吳夜叉和迦樓羅疑惑的眼神注視下,手掌一揮,將幾台自動售貨機內的食物和飲料,統統卷進了芥子空間。
    “……”
    吳夜叉眨眨眼睛,看看那幾台變得空蕩蕩的自動售貨機,再看看身上並沒有多出任何物品的李行舟,茫然之後,心裏驀地湧出巨大的驚喜。
    果然,她沒有看錯,他果真不是一般人!
    迦樓羅則是一臉錯愕,怔忡好一陣,才指著李行舟驚呼道:
    “次元口袋?你有哆啦A夢那樣的次元口袋!”
    她雙眼緊盯著李行舟,黑底白瞳的雙眼閃爍著激動的光茫,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是未來人?黑科技人形機器人?你的次元口袋在哪裏?不會是和哆啦A夢一樣縫在肚皮上吧?既然有次元口袋,那你能不能拿出任意門……”
    咚!
    吳夜叉又一記手刀劈到女兒頭上,打斷了女兒連珠炮一般的發問,訓斥道:
    “都叫你少看點卡通了!李昂說過他是超能力者,這一定是他的超能力,不是什麽未來黑科技機器人的次元口袋!”
    迦樓羅淚汪汪地捂著頭頂,看著李行舟說道:
    “你真的不是未來機器人?”
    “很遺憾,我不是。”李行舟無奈搖頭,“你的想象力過於豐富了。不過我收容物品的手段,和哆啦A夢的次元口袋確實有些相似之處,但形成原理截然不同,並非什麽未來黑科技……總之你可以將之理解成超能力、魔法、道術之類的手段。”
    “這樣嗎?”
    迦樓羅眨眨眼睛,讚道:
    “就算不是黑科技次元袋,能一次性收起這麽多東西,也非常非常厲害了!有了這種空間口袋,末日求生要輕鬆許多。所以,我們去掃貨吧!末日生存隻嫌物資不夠多,所以回家的路上,我們順便把商場和超市裏的食品飲料、服裝鞋襪、衛生用品等生活必須品一掃而空,為未來作足儲備!”
    “不行。”吳夜叉正色說道:“當務之急,是先回家看看。至於儲備生存物資,我想我們以後有很多時間。”
    李行舟點頭:
    “好,就依夫人所言。”
    迦樓羅見李行舟選擇母親的建議,不禁悻悻地嘟了嘟嘴,小聲嘀咕道:
    “果然,這家夥喜歡的是成熟性感的美人妻……”
    吳夜叉好氣又好笑的瞪了女兒一眼,正準備叫女兒去找幾件長柄武器,李行舟又從芥子空間裏取出一杆長槍遞給迦樓羅。
    迦樓羅提著長槍耍了幾個槍花,感覺這杆長槍用著很趁手,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李行舟:
    “你呢?不需要武器嗎?”
    李行舟搖搖頭,“不必,隻是喪屍而已,用不著武器。”
    “我和媽媽也可以用拳腳打爆喪屍,但喪屍體液有傳染性,要是不慎濺到眼睛和嘴巴裏,很可能被傳染變異。”
    迦樓羅認真道:“所以還是用長柄武器更加安全可靠。”
    李行舟笑了笑,取出一枚小鋼珠,屈指一彈,小鋼珠激射出去,咄地一聲,深深嵌入十多米外的牆壁之內。
    看看對麵牆上的小孔,迦樓羅哇哦一聲,驚歎道:
    “你這是什麽功夫?又或是超能力?”
    “這招叫‘彈指神通’,是一門指力功夫。”李行舟一本正經地說道:“可以憑指力彈射出小石子、小鋼珠,威力嘛,視彈射物的堅硬程度和指力而定。”
    “……”
    迦樓羅抿了抿嘴唇,想起自己剛才質疑李行舟的功夫隻是“業餘愛好者”水平,又大言不慚說隻要他能接下她十招,就選他當她孩子父親的說法,臉頰不禁好一陣燥熱。
    就他這一手威力堪比步槍子彈的“彈指神通”,隻要他手上有足夠多的小鋼珠,她根本連他的身都近不了,甚至反應稍微慢點,就要被射得全身都是血窟窿。
    “有這一手彈指功夫,李昂確實不需要武器。”
    吳夜叉柔聲說著,兩眼發光地看著李行舟,心中的期待又落實了幾分。
    李行舟對吳夜叉頷首一笑,自芥子空間取出幾塊麵包、巧克力遞給她們,“出發之前,先補充些體力吧。”
    吳夜叉點點頭,和迦樓羅大口吃了起來。
    待母女兩個吃飽喝足,稍事歇息,三人便準備出發。
    吳夜叉提著薙刀,來到大門前,推開堵門的雜物,一門當先走出了大門。
    迦樓羅手握長槍,走在吳夜叉身側。
    李行舟點起一根香煙,悠然跟隨在母女倆身後。
    三人向著校園大門處行去,而此時校園內的喪屍,已經從樓裏湧出,正漫無目的到處遊蕩,三人必須要經過的大操場上,就有著三三兩兩的喪屍散布各處。
    吳夜叉與迦樓羅也不繞路,如貓科動物一般步履輕盈、落足無聲地向著大門行去。遇上喪屍擋路時,或是吳夜叉揮刀劈斬,或是迦樓羅挺槍刺擊,配合默契地輕鬆擊殺一頭頭喪屍。
    李行舟並未出手,直至來到校園正門,見門口擁堵了數十頭喪屍,他才叫停吳夜叉和迦樓羅,遠遠地彈射小鋼珠。
    咻咻破空聲中,一枚枚小鋼珠子彈般激射而出,每一發都必能貫穿一頭喪屍頭顱。不消片刻,擁堵在校園門口的數十頭喪屍,就已被他盡數射殺,屍體在校園正門前堆積一地。
    如此高效的殺戮,令迦樓羅看向李行舟的眼神不禁多了一絲敬畏,還隱隱透出絲絲愛慕——相比帥哥,迦樓羅更喜歡強者。
    走出校園,見街道已被連環車禍堵得水泄不通,還遍地遊蕩著喪屍,吳夜叉無奈道:
    “看來隻能步行回家了。”
    迦樓羅滿不在乎地說道:
    “步行就步行,反正這裏離家也不算太遠。”
    以她和母親的腳力與靈敏,可以輕鬆越過常人難以逾越的高牆、民居等種種障礙,走路回家說不定還更方便一些。
    吳夜叉又慣例征詢李行舟意見,“李昂,步行可以嗎?”
    李行舟頷首說道:“沒問題。”
    吳夜叉嫣然一笑,與迦樓羅在前領路,朝吳氏家族本宅方向行去。
    前行一陣,吳夜叉拐進一條巷子,見巷中有不少喪屍,便縱身躍上側麵的巷牆,迦樓羅、李行舟也先後躍上牆頭,之後三人便在那隻一掌多寬的牆頭快步疾走起來。
    剛剛行至小巷中段,一聲低吼響起,巷牆一側的民宅中,一道壯碩身影疾奔而出,猛撞在巷牆上。
    巷牆轟然一震,吳夜叉腳下那段巷牆應聲垮塌。好在吳夜叉反應極快,在巷牆垮塌之前腳尖一點,彈躍而起,同時猛揮薙刀,斬向下方那道撞垮巷牆的壯碩身影。
    她這一刀既快且準,刀刃劃出一道雪亮銀弧,直劈壯碩身影頭顱。
    但壯碩身影猛地向上一探手,蒲扇般的手掌快如疾電,噗地一聲抓住刀杆,發力一拽,竟將吳夜叉拽得向下疾墜過去。
    “媽媽!”
    迦樓羅驚呼一聲,縱身躍下巷牆,向那壯碩身影撲去,同時長槍一點,槍頭好似毒蛇吐信,疾刺壯碩身影後腦。
    壯碩身影好似腦後生眼,另一隻手也閃電般揚起,反手一抓,竟又一把攥住槍頭,再發力一掄,迦樓羅頓被甩飛出去,砰地一聲撞在下方民宅的木板牆上,直將牆板撞了個大洞,徑直滾進了屋裏。
    此時吳夜叉也被拽地麵,她鬆手棄刀,一個團身翻滾,卸去墜地衝力的同時,順勢翻滾至那壯碩身影麵前,之後她雙手撐地,團起的身軀像是彈簧繃開般猛地舒展開來,修長矯健的雙腿鯉魚出水般衝天一蹬,雙腳自下而上齊蹬在那壯碩身影下巴上。
    嘭!
    一聲悶響,巨大的勁力將那兩米出頭的壯碩身影蹬得雙腳離地,騰空拋飛數米,又咚地一聲頭朝地麵倒栽下來。
    吳夜叉輕盈落地,看著民宅內焦急問道:
    “迦樓羅,你沒事吧?”
    “沒事。”屋內傳來迦樓羅的聲音,隨後就見她揉著胸口,呲牙咧嘴走了出來,除了身上滿是灰塵木屑,一頭亮麗的黑長直略顯淩亂,看上去倒是沒有受傷。
    吳夜叉鬆了口氣,剛想說話,那剛剛倒栽墜地的壯碩身影,竟又緩緩站了起來,其與院中石板碰撞的頭頂竟是毫發無傷,粗壯的脖子也是安然無恙,隻是寸短發上沾了些石粉而已。
    “是大門先生!”
    看清那壯碩身影模樣,迦樓羅驚呼道:
    “大門先生也變成喪屍了!難怪這麽厲害!”
    大門先生?
    看著那個身高超過兩米,赤著銅澆鐵鑄般的上身,額頭紮著一條頭巾,穿著一條白色長褲,赤著雙腳的壯碩身影,剛剛點上一枝香煙,準備欣賞吳家母女大顯身手的李行舟眉頭一揚:這打扮,這身材,這姓氏,難道是大門五郎?
    如果是大門五郎的話,那他剛才一抬手就輕易抓住吳夜叉的刀杆和迦樓羅槍杆的技法也就說得通了,大門五郎本就有這麽一招出手極快的對空擒拿技。
    不過……
    如大門五郎這樣的武道家變成喪屍後,居然還能保留生前技藝,並且行動也不像普通喪屍那麽遲緩笨拙的嗎?
    正思忖時,就聽吳夜叉語氣凝重地說道:
    “普通人變成喪屍,都會因為人體自我保持機製解除,力量爆增七八成……大門先生這樣的強者,變成喪屍之後,力量至少翻倍……”
    迦樓羅咽了口唾沫:
    “並且他還沒有失去生前的靈活!”
    正說時,那兩眼遍布血絲,眼神已沒有絲毫智慧光芒,隻有嗜血獸性,口角也淌著渾濁涎水的大門五郎,突地揚起雙手,高舉過頂。
    “小心,是‘地雷震’起手式!”
    吳夜叉提醒的話語剛剛出口,就見大門五郎猛地俯身,雙掌轟然拍擊地麵。
    一擊之下,地麵轟隆震蕩,強勁的衝擊波四麵八方狂飆出去。
    現實不是遊戲。
    “地雷震”這一招,也不是跳起來就能輕易避過的。
    因此盡管吳夜叉和迦樓羅都在大門五郎雙掌擊地時彈躍而起,可那橫掃狂飆的衝擊波,還是將母女倆吹飛出去,令她倆拋飛出數米開外,重重撞到巷牆上,又將巷牆撞倒兩段。
    更糟糕的是,大門五郎出手聲勢浩大,幾招下來,已引起了對聲音極敏感的喪屍注意,四麵八方都有喪屍低吼此起彼伏,顯然周圍的喪屍都被吸引了過來,正向著這邊移動。
    咳咳!
    吳夜叉咳嗽兩聲,從石磚碎礫中起身,剛想過去看看被倒塌院牆埋住的女兒,就見大門五郎邁開大步,又向著她疾衝而來。
    吳夜叉無奈,隻能擺出搏擊架勢嚴陣以待,但就在這時,忽聽一聲風聲響起,旋即眼前一花,一條高大的背影擋在了她身前。
    “夫人,這位大門先生是你們的熟人……需要留他性命嗎?”
    李行舟側首,給了吳夜叉一個側臉,嘴角還叼著一枝點燃的香煙。
    本來他還想看看吳家母女一展身手,但知道對方是大門五郎之後,他就知道吳家母女恐怕不是對手。
    普通人變成喪屍都會力量大增,大門五郎這樣的強者,力量隻會變得更強,並且還不怕受傷,不會有痛感,靈活度也沒有絲毫減損。
    再看下去,吳夜叉和迦樓羅怕是要被打殘。
    所以他及時擋在了吳夜叉身前。
    而吳夜叉看著他俊朗英氣的側臉,從容優雅的微笑,和嘴角那冒著冉冉青煙的香煙,眼神不禁微微一恍,心中更驀地湧出一股莫大的安全感,隻覺他的背影,就好像高山巨嶽一般堅不可摧。
    但她馬上就回過神來,語氣沉重地說道:
    “大門先生雖然確實算得上吳家的朋友……但他是一位極優秀的武道家,一定不願變成一頭隻知追逐血肉的行屍走肉。”
    “明白。”李行舟點點頭,頭還沒有轉過去,大門五郎已經奔至他麵前,蒲扇般的雙手齊齊探出,往李行舟肩頭抓來,就要來一個“地獄極樂落”。
    “小心!”吳夜叉驚聲提醒。
    剛剛從倒塌院牆下鑽出來的迦樓羅也瞳孔驟張,失聲驚呼:
    “大門先生摔技出神……”
    話沒說完,就見李行舟悠然抬手,五指好似撫琴般輕輕一拂,大門五郎雙手便好像觸電般回彈開去,胸膛由是空門大開,李行舟踏前一步,抬臂揮拳,一拳正中大門五郎胸膛。
    這一拳打出去,大門五郎胸膛看上去毫發無傷,可整個脊背都轟然爆裂,不僅脊背肌肉統統粉碎,脊骨也被炸成了碎末,碎成肉糜的內髒更是悉數向後噴發出去,糊滿了他身後民宅的外牆。
    沒有脊背支撐,大門五郎雄壯的身軀立刻“坍塌”下來,癱倒在地。
    饒是如此,大門五郎居然還沒有死,仰麵朝天的臉龐上,眼睛還是瞪得老大,嘴巴更是不斷張合,兩排牙齒發出噠噠的叩擊聲。
    李行舟搖了搖頭,抬手攝來迦樓羅掉落的長槍,隨手一刺,噗地一聲,洞穿大門五郎眉心。
    這位強大的格鬥家,直到這時才終於死去。
    “真是可惜。”
    他輕歎一聲,拔出長槍,抖去槍頭的血漬,又把長槍拋向迦樓羅。
    灰頭土臉的迦樓羅本能抬手接過長槍,瞠目結舌地看著李行舟,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吳夜叉則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李行舟,聲音發顫地說道:
    “竟然一招就擊了殺喪屍化的大門先生……李昂你的武道修為,難道已經到了傳說中的仙人境界?”
    仙人境界?
    你們這個世界的武道家傳說的“仙人境界”,具體又有著怎樣的表現力?
    李行舟想了想,搖頭道:
    “夫人謬讚了,我離仙人還遠著呢。”
    又聆聽一陣周圍越來越近的喪屍嚎叫,說道:
    “大群喪屍快要圍過來了,我們得快點離開。”
    吳夜叉如夢初醒,點頭應道:
    “是!”
    快步過去拾起掉落的薙刀,繼續在前領路。
    迦樓羅這次沒有跟著母親,而是與李行舟並肩而行。
    她時不時側首瞥他一眼,黑底白瞳的雙眼之中,滿是灼熱情緒。
    李行舟還從來沒有怕過女孩子,再熱情的女孩他都不怕,當下迎著迦樓羅灼熱的眼神回看過去,含笑說道:
    “在看什麽?”
    迦樓羅毫不扭捏地與他對視著,說道:“在看你。”
    “你不是對帥哥無感嗎?”
    “可你不僅帥,還強啊!”迦樓羅舔了舔嘴唇,“我想和你生孩子……”
    這麽直接的嗎?
    李行舟微微一怔,旋即笑道:
    “婚姻大事,你得問你母親。”
    “她肯定會同意的。”迦樓羅靠近李行舟,低聲道:“我甚至覺得,媽媽也想和你生孩子……”
    前邊的吳夜叉忽然羞嗔一聲:
    “閉嘴,迦樓羅,胡說八道什麽呢?別嚇到了維克托先生。”
    不,我家裏什麽變態都有,完全不會被嚇到。
    李行舟心裏嘀咕著,唇角上揚,浮出一抹奇異的微笑。
    當太陽落山時。
    一路穿牆過戶,盡量避開大群喪屍所在,途中隻擊殺百餘頭普通喪屍的三人,終於趕到了位於目黑川畔的吳家本宅。
    盡管早已有所預料,可看到那古典式莊園大門口,那一頭頭穿著吳家武道服的喪屍,迦樓羅還是小臉一沉,緊緊抿住了嘴唇。
    吳夜叉神情倒是沒有任何變化,但眼神卻變得黯淡,身軀也微微顫抖了一下,握著刀柄的手掌亦不自覺地用力,白皙如玉的手背上,突起絲絲淡青絡脈。
    沉默好一陣,她方才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不能放任吳家子弟變成行屍走肉……迦樓羅,我們去給他們一個體麵。”
    迦樓羅咬著嘴唇,用力點頭:
    “好!”
    當下母女倆齊齊上前,吳夜叉揮舞薙刀,刀光如卷輪,割草般削下一顆顆頭顱。
    迦樓羅碎步疾行,槍杆彈抖,槍尖連刺,每出一槍,必能洞穿一顆頭顱。
    吳家子弟雖然都是練武之人,但顯然遠遠沒有大門五郎那麽強,喪屍化之後,隻是比普通喪屍力量更強,靈活度倒是跟普通喪屍差不多。
    因此母女倆沒費多大功夫,便開無雙一般將大門前的喪屍清理一空,又突入本宅院內,繼續大殺特殺。
    這時她倆也開始遇上了吳家高手所化的喪屍,力量強、動作快,又悍不畏死。
    可迦樓羅年紀雖小,卻是吳家最強的後起之秀之一,實力遠超她許多堂兄乃至叔伯。
    而吳夜叉看似纖細柔軟的身體裏,也蘊含著非人的力量。
    母女倆剛才被喪屍化的大門五郎打得狼狽,那隻是因為大門五郎太強,而不是她們弱。
    因此盡管遇上了吳家高手所化的喪屍,可配合默契母女二人,還是能夠所向披糜,聯手之下,不出五招,就能解決一頭高手喪屍。
    很快,二人就殺進了主宅大堂。
    但剛剛踏入大堂正門,吳夜叉和迦樓羅便齊齊怔住。
    就見大堂之內,仿如修羅場一般,灑落了一地殘肢碎骸,鮮血更是將地板、牆壁塗抹地一片通紅。
    一條高大的身影,箕坐破碎屍堆之中,捧著一條大腿大口啃食,身邊還倒插著一把巨大的野太刀。
    “吳……雷庵!”
    看著那高大身影,吳夜叉澀聲說出了他的名字。
    迦樓羅則看著碎屍堆中,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額頭青筋暴突,白瞳漸漸浮出血絲。
    吳夜叉當然也看到了那顆人頭。
    但現在不是釋放情緒的時候。
    吳雷庵是吳氏家族最強的天才,天份跟迦樓羅不相伯仲,但年齡比迦樓羅大了五歲,並且天生體格強壯高大,所以實力相較迦樓羅,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現在又變成了喪屍,力量爆增……
    看看廳中這屍山血海,很顯然吳氏家族未變異的高手們,都是被喪屍化的吳雷庵斬殺。
    “迦樓羅,冷靜,你不是……”
    吳夜叉話音未落,迦樓羅已經厲嘯一聲,一腳踏裂地板,槍出如龍,人隨槍走,以鐵騎突擊之勢,向著吳雷庵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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