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話，“哄老婆，有酒喝”。

    潞妃和東君當然想不到，大王著急上火傳孫耿和侯言來，是為了哄老婆。

    更想不到，哄的老婆不是她，而是流霜殿那位。

    李存勖在這一點上還是比較自豪的，他的確對自己的女人很關心。上次看見王後站在風口，等待自己檢查龍袍尋找藏寶圖——當然，王後是認為大王在寄托哀思。

    李存勖當時就存了個心。去萬元域裏一通搜索，什麽空調、暖氣片、地暖的，都不合適。沒法生產製造。

    最後還是想起了穿越前自家的那個煤球爐。雖然簡陋了些，但如果弄一個出來，總比流霜殿的那個炭盆好得多。

    而且，從這個小小的煤球爐開始，他還要把晉國的手工業推向近代工業，直至打造一支堅船利炮的艦隊。

    要爭奪製海權。

    當然，這些還很遙遠，但是作為一個國君，不可能臨渴而掘井，必須高瞻遠矚。

    的確夠高的，畢竟可以看到千年以後的世界。在當今的世界，無人能比。

    來到偏殿的時候，孫耿和侯言已經在等候了。

    降將侯言，雖然在太原也算衣食無憂，但是作為一名將軍，更喜歡的，還是叱吒風雲，金戈鐵馬。悶在家裏養花逗鳥，那可不是他願意的。

    忽然接到大王的宣召，心裏暗暗琢磨，莫非今天，大王要讓自己指揮一支大軍去殺敵？馬上心裏否決，自嘲自己太幼稚。

    降將，還能領兵？

    你又不是郭安時。

    大王召見，究竟什麽事？

    “侯言，寡人今日召你前來，是要你先來做甲坊使。”

    李存勖也不噓寒問暖繞彎子，有話直說。何況對方畢竟是降將，沒有講條件的餘地。

    侯言卻很高興。雖然不是領兵打仗，但是造鎧甲，也與軍隊相關。

    趕緊謝恩。

    但大王下一個旨意就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你去鎧甲坊上任以後，首先給寡人造一個煤球爐來。”

    侯言還有些捉摸不定，孫耿卻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大王，是要烤火嗎？”

    李存勖看了孫耿一眼。

    “是啊。”

    孫耿笑了笑。

    “這爐子，小的能造。隻是少了煤球。”

    李存勖猛然想起來，能造土炮的孫耿，基本的冶金對他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那麽，侯言，你能找來煤塊嗎？”

    侯言點點頭。

    “末將……臣來太原的路上，多見煤山，此物倒是不難尋。不過，需要些軍士。”

    李存勖這個是很有把握的。

    “八鞭，馬上點兩千兵給侯言！”

    李存璋沒有答應。仔細一看，原來這裏不是明政殿，怪不得李存璋不在。

    讓內侍去把李存璋叫來。

    孫耿還是比較小心：“大王，小的想先造出個泥土內圈，然後底盤做一個網狀鐵片，以備爐灰下落。內圈的外麵，包裹一層鐵皮，同時恐怕要加上一個煙囪，否則隻怕煤煙太大，大王受不了。”

    李存勖暗誇孫耿心細。

    “對，這煙囪必須要好，因為這個爐子，可是給娘娘使用的。她那個人，講究的很。”

    孫耿又問：“其實若是大王要的急，小的作坊裏，還有些報廢的炮管，略略加工一下，也將就能用。”

    侯言笑了。

    “你那炮管子，當初可讓我吃了大虧啊。”

    孫耿也笑了。

    李存璋來了。

    李存勖馬上讓他帶著侯言去點兵。

    侯言很開心。得了一個製造鎧甲的差使，自己總算不吃閑飯了，更主要的是，居然還有了領兵的機會！

    本來一直在嘲笑自己異想天開，沒想到，還真得了領兵機會啦。

    雖然不是去打仗，不過，隻要能帶兵我就開心。

    大王一聲令下，居然沒兩天就打造了一個煤球爐出來，同時還帶來了一大堆煤。

    孫耿再次表現出他的細心。

    “大王，小的督促夥計們，一共打造了十個煤球爐。看看大王哪些地方還需要用？”

    李存勖猛地想起來。

    哎呀，光忙著哄老婆了，老娘都給忘了。而且是兩個娘親呢。另外，潞妃和東君那裏，也不能少啊。哦，還有陀賀殿，寡人自己。

    這麽一算，就要六個。

    這種新玩意，留下幾個，回頭賞賜給有功之臣。

    “甚好，甚好，你現在會造煤球爐，那就多造幾個。寡人回頭，也用它賞給大臣們。”

    看看侯言。

    “侯言，看來你還是想領兵打仗啊？”

    侯言想著怎麽回答。當然想領兵打仗，但是大王放心我嗎？可如果一口拒絕的話，恐怕以後真沒有機會了。

    “大王，臣倒是更願意上陣殺敵，不過大王要臣去造鎧甲，臣也非常樂意。”

    李存勖笑了。

    “嗯，你先做好你的甲坊使。做得好了，寡人會考慮讓你領兵打仗的。”

    “謝大王。”

    李存勖也很滿意。讓侯言努力幹活，就給他個希望嘛。

    進到王府裏，看見張承業正帶人忙著搬煤球爐和煤球，心裏很是得意。

    “張公公，流霜殿的，搬去了嗎？”

    張承業笑著躬身回答。

    “大王，流霜殿的煤球爐，已經燒起來了。”

    隨張承業進了流霜殿，感覺一股熱氣撲來，馬上誇張地喊道：

    “怎麽這麽熱！”

    王後笑了。

    “大王今日過來，是來炫耀煤球爐嗎？”

    看看王後在殿內擺著的煤球爐，藍瑩瑩的火苗非常有活力。

    黃四娘也笑著說：“剛才囀兒還說呢，一股子炭烤食物的香味。”

    李存勖一愣，連忙湊上去聞聞。本來以為是不是硝煙味，沒想到真是一股烤肉香。

    “你們烤肉了？”

    王後微笑。

    “都是烤火，哪裏又烤肉了。”

    站起身走向大王。

    “不過大王如此牽掛臣妾，臣妾真是又開心，又擔心。”

    李存勖就不理解了。

    “擔心？為何擔心？”

    王後微微歎氣。

    “大王現在如此寵愛，臣妾當然開心。但是今後若被打入冷宮，回想今日的幸福，豈不又是加倍的淒涼、惆悵？”

    李存勖想明白了，今後王後的命運如何，完全是自己掌握的。後宮女人的悲劇，也常常植根於此。

    沒有哪個後宮女人是獨立的，她們都要依靠君王的恩寵。

    “九娘放心，寡人會一直寵愛你的。你忘了嗎，先皇可是教訓過寡人，富貴之日，莫忘你們家。”

    王後沒有再說什麽。大王能夠記得先皇的教導，她已經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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