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一命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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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一點鬆田也不由地沉了口氣。
如果什麽都改變不了的話,那回到過去的最終結果就隻會是將那些痛苦再次經曆一次,然後把回憶碾碎成烈酒淋在被重新劃開的傷口上。
任何一縷浮現的絕望都足以吞沒人的意誌。
那景光這究竟是憤怒,還是恐懼呢?
感受著對方止不住發顫的軀體,鬆田默默拍了拍對方肩膀,沒有繼續勸說下去。
畢竟,他也注定死去。
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情況下會害怕嗎?或許是有點吧,至少比如今都尚未知曉發生了什麽的零而已,倒也還算得上不錯。
“陣平,你也先回去吧,我...需要一個人想想。”
景光強壓下顫抖的語氣實在讓人難以放下心,至少鬆田知道自己做不到就此離開,或許是因為那被告知中的未來。
又或許,僅僅因為他們是朋友。
他主動承擔起了收拾的任務,試圖拉起這即將墮入深淵的人一把。
今夜無月。
曾經顯得溫馨的燈光此刻變得格外刺眼,而鬆田也發現景光家自他上次離開時發生了不小的變動。
比如多出來了一套小一號的生活用品,又比如暫放於角落處的腳踏凳。
“可以試著和我說一下麽,你們的故事。”
“...”
“我知道你上次已經說過了,但我想知道更細節一點的內容,說出來,總比一個人憋在心裏好,而且你真就沒一點想和我們說的嗎?
我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今晚的事絕對保密。”
鬆田略顯煩悶地抽出了煙點上,繚繞的霧氣朦朧著他的麵容,但那雙探尋的眼眸卻異常深邃。
不知是哪句話觸及到了景光的神經,他成功了。
景光掙紮了片刻,低沉地開始訴說。
“現在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而在萩原意外死後,我就會申請前往神秘黑衣組織進行臥底任務,並在那裏重新接觸到白。”
“萩原...這麽快嗎?”
難以想象一位夥伴的即將離世,鬆田緩緩吐了口煙,沉重地感歎了一句。
“什麽原因?”
“我記得,是在一次拆彈任務中,那個該死的家夥在最後時刻引爆了炸彈。”
景光的聲音略顯咬牙切齒,他的臉上終於顯露出了幾分不甘與憤怒,或許是因為這件事的惡劣情況,又或許是因為無需再獨自背負這些沉重的過往。
同時,也附上了鬆田的死因。
“你的死是白告訴我的,和萩原一樣,還是同一個犯人,甚至...至今逍遙法外。
而我則由於臥底失敗先你一步離世,後麵被救活後又長時間待在了莊園內活動,以此作為我死而複生的...代價。”
“...豁,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呢。”
鬆田眯了眯眼,心中則在盤算著自己脫離死亡的可能性,嗯,很小。
總不能因為對方這些話,他就得和萩原放棄掉警局所有的爆破案吧,除非他們都離職了否則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難怪景光一開始就表明了無能為力。
總不能一上來就以危險性勸他們離職吧,誰不知道當警察危險?
至於景光的情況...
“那個小子,白,他和你臥底的那個黑衣組織是什麽關係?救你難道隻是一命還一命?”
“他是誤入的,被一位組織高層領養走後便自動成為了死亡率很高的外圍成員,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景光頓了頓,下意識低頭別開了鬆田的視線。
“我不清楚他的想法,就像一開始他對我的態度也不過是隻要我不耽誤他出任務,他就完全不會理會我到底是不是臥底。
隻是不知從何開始,他就越發黏著我,習慣詢問我的看法,還總是望著我發呆。”
“...這我學不來,那小子討厭我。”
“別打岔。”
略顯無語地製止了鬆田不斷發散的思維,景光也長舒了一口氣,漸漸將自己沉浸於回憶中,以此緩和起刺痛的大腦。
他當時是能察覺到白的變化的,以及對方隱藏之下的慌亂。
就好像...早已知曉結局一般。
“在我身份泄露的那天,我騙他把自己的槍給了我,而後將他一個人留在了安全屋內,試圖不牽連於他。
不過後來聽說他還是因此受到了懲罰。
因為我的死,他遭到了巨大的打擊,最終...尋求了一些神秘力量將我複活,用他的話來講——
【如果像你這樣的人都隻能冰冷的躺在血泊裏,腐爛成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為什麽早該死掉的我卻還活著?】”
景光沉默了片刻,繼續解釋道:
“不是一命還一命,是一命換一命,用他的死換我活著。”
“...嘖。”
鬆田咂了下嘴,他能聽出其中所蘊藏的潛在代價,同樣的,關於白的真實身份看來也不簡單呢,居然能接觸到這麽多神秘側力量。
那這樣一個人的死,倒也足夠有能力與重量去換一人生。
回想起當時看到的那位如英國貴族公子一樣的少年,他並不認為自己在經曆上述情況後,會比景光的執念少。
可能那群神秘黑衣人也是得到了類似的消息。
“我看你也冷靜下來了,接下來的時間好好休息吧,明天我跟著你一起去可能的地方實地走訪,人不一定找不回來的。
畢竟這一回他們可沒有什麽正規身份帶走白。”
“嗯,隻能如此了。”
......
時間往前推到白蘇醒的那刻——
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中似乎夾雜著幾分夜幕所帶來的清冷,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又或者是根本不害怕一個小孩子能掀出什麽風浪。
白並沒有感受到任何被束縛的意思。
“醒了?”
與他並排坐在後座的長發黑衣男子麵色冷峻,一雙墨綠色的瞳孔透過縫隙瞥向了他,眼底藏著幾分探尋與不屑。
見他沒有絲毫慌亂,才饒有趣味的冷哼了一聲。
“不錯,夠冷靜,倒也算得上一個好料子。”
似乎是這時才想起來白聽不懂話的情況,琴酒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麽,隻是死死盯著白的反應,想要看看這個小家夥究竟還能冷靜到什麽程度。
當然,他很熱心地用英語告知對方被綁架的事情。
多此一舉。
白抬頭看了眼麵色陰暗的琴酒,又環顧了一下這輛熟悉的轎車以及前方安安靜靜按開車的伏特加,哪怕琴酒不說他也清楚自己是被強行帶走了。
要人麽,不過這次可沒那麽簡單。
用英語複述大概是暗中調查過他的,如果換做當初的一頭霧水的自己,大概也很好奇這群人究竟會找誰要錢。
總不能,是找那個善良好心的諸伏警員吧。
可惜他不想按照劇情發展進行下去了,反正不過一場遊戲,等他將當初被束縛的角色抽離後就會開啟鏡像結算。
對琴酒,亦沒有繼續演下去的必要。
“他給你的指示是什麽,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