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烤魚的香味讓哪吒，敖炳都開始吞咽口水，兩人的肚子也都咕咕叫起來。
    篝火劈啪作響，橘紅的火光映照著幾張疲憊卻放鬆的臉龐。
    烤魚的香氣混合著海風，在靜謐的星空下彌漫開來。
    天運神猴蹲在項塵肩頭，毛茸茸的爪子捧著一塊烤得金黃的魚肉，吃得滿嘴流油，時不時發出滿足的“唧唧”聲。
    對項塵的不滿，已經被幾塊烤肉征服了，畢竟是將廚道都修出法則的狗子，別的小說主角隨便烤個肉都能收服神獸和美女，二狗自然也可以，這合理嗎？當然很合理！
    “給。”項塵將一條串在樹枝上的烤魚遞給楊清。
    她接過，小口咬了下，燙得直吐舌頭，卻還是忍不住又咬了一口，含糊道：“沒想到你烤魚的手藝這麽好。”
    “那是，”項塵得意地挑了挑眉，“當年在凡間坑蒙無知神獸，拐騙良家公主，全靠這個，這可是看家本領。”
    他掰開一隻烤得通紅的海蟹，蟹黃流出的瞬間，哪吒和敖炳的眼睛都直了。
    “喂，給我留點！”
    哪吒伸手就要搶，卻被敖炳一把攔住：“憑什麽先給你？憑你長得醜？”
    “就憑我傷得比你重！”哪吒指著自己腫成桃子的左眼，理直氣壯。
    敖炳冷笑：“嗬，我的龍筋都被你抽了，你還有臉說？”
    “都閉嘴！”項塵一樹枝敲在兩人想要爭搶的爪子上，“再吵誰都別吃。”
    他手法利落地將蟹肉分成幾份，公平地擺在棕櫚葉上，“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以前的恩怨先放放。”
    哪吒撇了撇嘴，抓起屬於自己的那份蟹肉塞進嘴裏，燙得直哈氣也不舍得吐出來。
    敖炳則優雅許多，慢條斯理地剝著蟹腿，但速度絲毫不慢，顯然也是餓極了。
    楊清小口啜飲著椰汁，輕聲道：“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離開這裏。我在古籍上看過，巨海的禁海雖然能封禁法力，但並非絕對無解。”
    “怎麽說？”項塵來了興趣，順手往火堆裏添了幾根柴。
    “傳說中曾有人從禁海逃出，”楊清回憶道，“靠的是找到巨海的命核——就像修士的丹田一樣，是它力量的源泉。隻要能破壞命核，禁製就會暫時失效。”
    哪吒嗤笑一聲：“說得輕巧，我們現在跟凡人沒兩樣，拿什麽破壞命核？用石頭砸嗎？”
    敖炳難得地讚同了哪吒：“而且這島嶼看起來無邊無際，命核會在哪？”
    天運神猴突然“唧唧”叫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指向島嶼深處。
    項塵若有所思：“這小家夥似乎感應到了什麽。”
    “就算知道方向，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楊清憂心忡忡，“沒有法力護身，隨便一隻猛獸都能要了我們的命。”
    篝火映照下，項塵的臉龐忽明忽暗。
    他忽然笑了：“那就用凡人的方式活下去。”
    他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起來，“首先，我們需要武器——弓箭、長矛，這些我都能做，其次，得找個安全的營地。”
    “哈！”哪吒誇張地攤手，“偉大的項天王要帶我們當野人了？”
    敖炳難得地沒懟哪吒，反而認真道：“他說得對，我們現在就是凡人，得用凡人的智慧。”
    他撿起一塊鋒利的貝殼，“看，這就是我們的刀。”
    項塵讚許地點頭，繼續道：“明天開始，我們分頭行動。我和小猴子去探索島嶼尋找淡水；楊清負責采集食物和藥草；你們兩個——”
    他指了指哪吒和敖炳，“負責搭建庇護所和製作工具。”
    “憑什麽我要聽你指揮？”哪吒不服氣地嘟囔，卻被敖炳一把按住肩膀：“因為他比你有腦子。”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項塵連忙打斷：“夠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他站起身，火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記住，在這裏，我們不再是神仙，隻是幾個想要活下去的凡人。”
    兩人麵麵相覷，皆是向對方冷哼一聲。
    星空下，海浪輕輕拍打著沙灘。
    天運神猴不知何時已經蜷在楊清懷裏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哪吒和敖炳背對背躺著，雖然還是互不理睬，但至少不再劍拔弩張。
    項塵望著跳動的火焰，輕聲道：“睡吧，明天開始，你們要重新學習如何做個凡人。”
    楊清點了點頭，她突然道：“項塵，如果我們真一輩子出不去怎麽辦？”
    項塵聞言嘴角上揚，壞笑看著她：“我們如果真出不去，那就生一窩崽子，讓他們作為我們生命的延續。”
    楊清頓時俏臉一紅，瞪了他一眼：“誰要和你生孩子，哼！”
    一夜無話，大家睡去，海風吹得眾人冷颼颼的，第二天哪吒竟然發現自己感冒了，噴嚏打個不停，被敖炳好一頓嘲笑。
    茂密的原始叢林中，項塵手持削尖的木矛，腰間別著石斧，天運神猴蹲在他肩頭，金色眼眸警惕地掃視四周。
    “唧唧！”小猴子突然拽住項塵的耳朵，指向左前方。
    透過蕨類植物的縫隙，可見一頭肩高近五尺的巨型野豬正用獠牙翻掘泥土，七八隻圓滾滾的小豬崽在周圍拱食漿果。
    野豬背部鬃毛如鋼針倒豎，沾滿鬆脂的泥甲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野豬掛甲，尋常的刀都砍不進。
    “好家夥，這畜生夠肥的。”項塵舔了舔嘴唇，從獸皮袋摸出幾根樹藤。
    “小猴子，去東邊弄出動靜。”他比劃著包抄的手勢，天運神猴會意地躥上樹梢。
    當野豬群被樹冠搖晃的沙沙聲吸引時，項塵貓腰潛至下風口。
    他快速用石斧砍斷幾根彈性極佳的紫荊藤，在野豬撤退路徑上布設活套。
    藤蔓末端係著塊礁石，懸在丈餘高的樹杈上——這是凡間獵戶最拿手的“千斤墜”陷阱。
    “吼——”母野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地。
    原來天運神猴故意將顆快腐爛的椰子砸在它背上，炸開的汁液糊了它滿眼。受驚的豬群頓時朝陷阱方向奔逃。
    “轟！”當頭野豬觸發機關時，礁石帶著呼嘯聲砸落。
    母野豬驚覺抬頭，獠牙恰好頂飛礁石，但藤蔓已纏住它後腿。
    隨著紫荊藤繃直，這頭三百斤的巨獸竟被倒吊而起，泥甲碎片嘩啦啦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