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工，要是讓你為難了，那我再想想。”
    “不行我換一個。”
    陳建業善解人意道。
    “我先問問吧，這玩意我確實沒法給你準信。”
    “三地三廠的比拚，我雖然是技術組總工，可跟我平級的領導有三四位，頂上還有領導。”
    “有些時候不是你的貢獻大，榮譽就能鐵定給你，除非你能引來最大領導的接待，沒人敢跟你爭功勞，你懂的吧。”
    蘇新城斟酌說道。
    “我懂，不管成不成，我都不怨您。”
    陳建業答道。
    “行，你心態擺正，能成固然好，成不了你換個別的要求。”
    蘇新城會心一笑。
    他就怕陳建業是那種很‘軸’的人，轉不過彎。
    搞技術的確實有一部分人很‘軸’，蘇新城見過不少。
    好在，陳建業不‘軸’。
    兩人又閑扯了幾句，陳建業下一樓試驗場繼續關注實驗動態。
    依照他開始的設想，直接做常溫到一千八百度的電熱偶測溫器即可。
    但蘇新城提出了新的要求，自然要按蘇新城的來。
    陳建業也覺得蘇新城說的有道理。
    大部分工業生產，能用到的溫度不會超過三百度。
    也就是說，三百度以下的測溫器才是需求最大的產品。
    隻有極少部分，例如軋鋼廠這樣的重工業單位，才會用到一千多度以上的高溫。
    所以測溫器的主要攻堅項目，應該放在常溫到三百度這個區別。
    這點和陳建業開始設想的測溫器工作場景不大一樣。
    但殊途同歸，都是為了工業生產。
    陳建業在試驗場溜了一圈，跟羅仁平傳達了蘇新城的意思。
    “有人加入項目組是好事啊。”
    “他們中途加入，為了凸顯自己的作用，肯定得發光發熱做出貢獻。”
    “對於項目的整體進度，是有好處的。”
    羅仁平振奮說道。
    “等會我要是不在，你代替我迎接一下兩位新人，後續再跟我介紹。”
    陳建業說道。
    “沒問題，你有事就去忙吧，這邊有我看著就行。”
    羅仁平任勞任怨。
    主要是碰上了好項目，願意出力。
    陳建業返回車間，督促夾具製作的進度。
    下班前，他又跟著陸宏誌學習了一個小時的電工。
    連會都沒開，下班鈴聲響起。
    “建業同誌，咱們今天就學習到這裏吧。”
    陸宏誌說道。
    “謝謝陸師傅，晚上回去了我看看我的筆記本，明天再來找你學習。”
    陳建業真誠道謝。
    “嗯，有啥問題你隨時來找我都行。”
    陸宏誌笑著道。
    陳建業騎車回家。
    生活平淡而從容。
    此刻四九城某處農場。
    賈張氏罵罵咧咧揮動著手裏的鋤頭，鋤頭連續幾下落下，都落在同樣的位置。
    連一個坑都沒挖出來。
    賈張氏卻滿頭大汗，像是要虛脫似的。
    ‘老天爺真是不開眼啊。’
    賈張氏擦了擦汗，低喃自語。
    她偷竊的事判了，拘役一個月。
    拘役並不算啥大罪，但是要參與勞動改造。
    所以賈張氏被丟到這處農場來了。
    農場裏幹活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群眾。
    也有小部分，類似於賈張氏這樣的情況，被安排過來參與勞動改造。
    分成男女兩組，有專門的領隊看管她們。
    今天是賈張氏過來農場參與勞動改造的第二天。
    她感覺自己像是要死了似的，累的全身骨頭都在呻吟。
    年輕的時候，賈張氏還真幹過農活。
    自從嫁進賈家之後，賈張氏就沒幹過體力活。
    現在她年紀一大把，真幹不動。
    “哎，老張，你幹啥呢？沒吃飯啊？”
    “不是我說你，咱們小隊裏麵，就屬你幹活最不積極。”
    負責領導勞改隊伍的女領隊，看到賈張氏出工不出力的行為，大聲批評。
    幹活的幾個婦女都看向賈張氏，眼神中滿是鄙夷。
    這兩天足夠她們看清賈張氏的為人了。
    就八個字：‘好吃懶做，偷奸耍滑。’
    這樣的人，到哪裏都和身邊的人處不好關係。
    “我幹活還不積極？我都快幹死了。”
    “你積極你來唄。”
    賈張氏頓時不樂意了。
    好幾天沒吵架，她嘴巴皮子著實有點癢，再加上心裏憋屈，賈張氏想找個對手練一練。
    “老張，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你是因為偷東西進來的，領導念在你家庭困難，才判了你一個月的拘役，你應該好好表現，爭取早點出去。”
    “你現在什麽意思？覺得一個月太短了，想要再加一個月？”
    領隊婦女嗓門更大，直接威脅。
    要是來個大男人管理這幫老嫂子小媳婦，那還真不方便，說老爺們欺負人啥啥的。
    領隊是個粗獷的婦女同誌，一點不講究，也不怕這幫人鬧。
    “說那些幹啥啊，我知道我咋進來的，用你重複啊，你就是想告訴別人讓我丟臉唄。”
    “我表現咋不好了，幹不動了還不能讓我歇一歇？”
    “關鍵我也沒歇啊，我看你是沒事找事。”
    賈張氏不慌不忙，穩定輸出。
    “好啊，好啊，你覺得我管不了你咋的？”
    領隊的婦女氣炸了。
    “我有說你管不了我嗎，我可沒說。”
    賈張氏索性把鋤頭重重一垛，立在泥土上：“你少給我扣帽子。”
    她的豪橫表現，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領隊的婦女頓時急了，衝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我今兒個還不信，治不了你了。”
    啪的一聲。
    賈張氏懵了一下，隨即暴怒。
    打不過陳建業也就算了，現在是個人都能來欺負我了？！
    她嗷嗚咆哮一聲，手掌抓住領隊婦女的頭發，使勁扯著。
    雖然賈張氏有一條手臂不能發力，但噸位在這裏擺著，單對單她一點不虛。
    兩人很快糾纏在一起，嗷嗷叫著。
    “趕緊把人分開啊，還看什麽熱鬧。”
    “上手，把她們倆分開，鬧笑話麽不是。”
    隔壁男性改造隊伍的領頭人急匆匆跑過來，喊婦女幫忙。
    幾個婦女看的咯咯直笑，不肯上手把人分開。
    “嘿，過來兩個人，把這邊打架的兩個婦女分開。”
    “誰先來給你們報立功，減十天的刑期。”
    男性領隊大喊。
    參與勞動改造的好幾個老爺們跑過來，三下五除二，把賈張氏和婦女領隊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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