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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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薑彩妍已經走出了漫長且狹暗的通道。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無比怪異的場景,到處都是發光的冰錐,就像是在窟洞中蠻橫生長的一般。
    而在頭頂卻插著類似於經脈血管的東西,每根管子下都插著一顆稚嫩的心髒。
    心髒跳動著,有些依舊保持著活力。
    有些則像是被抽幹了精血而猥瑣,甚至還能看見小孩的心髒。
    饒是殺人果斷的薑彩妍,也未見得如此震撼的畫麵,這裏麵起碼有不下好幾千顆心髒。
    唔唔~~
    一個被裹成粽子一般的東西在掙紮著,一看裏麵就是一個人。
    薑彩妍連忙衝了過去,扯開上麵包裹的兩層條枝狀線條,這才把黑袍的腦袋給弄出來。
    “黑袍,你沒事吧?”
    “他當然沒事!”一道熟悉的聲音幽幽從後方傳來,殘婆手提油燈緩緩出現在了她背後不遠處。
    薑彩妍心中一緊,回過頭看去,終究還是把心掉到了穀底。
    真的是殘婆!!
    “外婆,你不是回北洲的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為什麽要把黑袍給綁來?”
    “傻孩子,北洲現在不安寧,回去又能幹什麽呢?本來想著,你會盡快返回,沒想到是一拖再拖,沒辦法.....外婆我隻能親自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薑彩妍看著她那和藹可親的麵孔,一時間竟感到有些害怕。
    “黑光石現在不在你身上了嗎?”殘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又問她另外一個問題。
    “你是說它?”
    薑彩妍將其從一個鐵盒中取出,示於她麵前。
    “我想知道為什麽,你明明幫了我那麽多次,我身體出現問題後,從來不懷疑是你在搞鬼。”
    “這黑光石裏麵有封存的血脈不假,但我掠奪血脈的同時,自己的血脈也在被掠奪,對吧?”
    “嗬嗬!”薑彩妍自嘲一笑,自從將這枚石頭佩戴在身邊後,她就經常性感到虛弱。
    甚至是為此暈厥過去。
    到頭來竟然是石頭在搞鬼,它在不停蠶食著自己。
    而這個東西,還是自己的外婆送的,並囑咐她一定要戴在身邊,盡快煉化裏麵的血脈,來增進自己。
    實際上卻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要不是在青軒宗發現了問題,一旦回了北洲,她豈不是會被徹底抽幹了血脈?
    生死雙衡體也將不複存在。
    “你既然猜到了,外婆就實話實說。我需要你的血脈,來重塑自己......你一定會答應外婆這個條件的,對吧?”
    “我不答應!!”
    “不答應?不....你肯定會答應,而且是心甘情願,不然你身後的黑袍肯定死。”
    “嗬嗬!黑袍他不過是我的手下而已,你覺得拿他威脅的了我?”薑彩妍目光冰冷道。
    “是嗎?可是你為了找他,還是願意孤身犯險!而且他對你的意義也非凡!”
    “你記住,現在擺在你麵前的不是二選一選擇題。而是一個決定黑袍生死的選項,他與不死,外婆都要挖出你的心髒。”
    說著,她用手指了指頭頂那密密麻麻的心髒,繼續道:“你會成為它們中的一員!”
    薑彩妍雙刃出現在手中,語氣愈發冰冷道:“時至今日,我才發現你才是那個背地裏算計的人。你到底是誰,說實話.....我或許可以留你一命。”
    元嬰中期的小妖女,絲毫不畏懼眼前的殘婆。
    她不過一個苟延殘喘之人罷了,能有什麽反抗手段?
    “哎!傻孩子,你在懷疑我是你外婆的身份?”
    “毋庸置疑,我就是你外婆,要怪就怪你母親,這是她欠我的。要不是她私自背離青族,我又怎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的過錯,憑什麽讓別人來承擔?”
    “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打著自由的旗號,將災難轉嫁給自己的族人!”
    “每當看見你,我就能回想到她那個逆女,若是她活著的話,我一定會抽幹她的血脈,讓她成為一個鎖在家中徹底的廢人!!”
    殘婆語氣越來越瘋狂,就像是陷入了往事而發癲猙獰。
    黑袍掙脫了嘴上的束縛,身上突然爆發了一股強大氣息,竟然直接掙脫了束縛。
    眼神猩紅,扣鎖在身上的鐵鏈更是被硬生生給震碎!
    黑色長袍上那血淋淋的創口,不斷有鮮血冒出。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薑彩妍都大吃一驚,喃喃道:“黑袍,你....”
    “教主,別聽她的鬼話。這都是她咎由自取,你母親才是那個被傷害的人!”
    “這場恩怨早就應該在六十年前了結,哪怕是逃避也會有人像瘋狗一般找來,我來對付她,你走!”
    黑袍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然一個抬手就將薑彩妍推離了出去。
    “等等!你要幹什麽!”
    薑彩妍一臉驚愕,卻沒招架住身前那股力量,一個完全可以碾壓自己的力量。
    黑袍不是築基修士嗎?
    他怎麽會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什麽叫做四十年前的恩怨?
    他到底在說什麽?
    被強製退離的薑彩妍眼睜睜看著峽口出口越來越遠,隱約間似有恐怖刀鋒斬出。
    整個地下窟洞都陷入了劇烈搖晃。
    “哈哈哈,你這是自尋死路。本以為你會在死前向她坦露身份,上演一出父女相認的戲碼!”
    “翟笑珊,當初讓你假死逃了一次,這次你依舊會死於我手!”黑袍冷冷道。
    置身於受害者的地位,似乎誰說的都有理。
    六十年前的真相,黑袍這裏也有一個答案,與殘婆之前講述的故事可謂是大相徑庭。
    看似是好人的人,卻是無比歹毒的惡人。
    看似是壞人的人,卻是唯一的救贖。
    薑晟帶著虞涵兒逃離林中之城,親手斬殺了殘婆這個阻礙。
    既然是‘阻礙’就不可能是善類,起碼對於他們而言。
    黑袍萬萬沒想到薑彩妍回到西洲後,會說自己找到了外婆。
    沒有人知道黑袍那幾天有多麽震驚,有多麽後怕。
    一個死掉的人,怎麽就突然和薑彩妍相認了呢?
    因此,他才會極力阻止薑彩妍返回北洲,懇求林恒能將她留在身邊。
    因為他很清楚,那個外婆絕對有問題。
    直到他被方清欣所抓,被救回來後,殘婆現身.....
    兩人都從對方的氣息中,聲音上辨認出了對方。
    殘婆認出了黑袍就是那個帶著自己女兒逃跑的薑晟。
    黑袍也認出這個麵容蒼老,身形扭曲的人就是虞涵兒的母親,翟笑珊!
    於是,殘婆便以抽身返回北洲為借口,策劃了對黑袍的綁架。
    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這幾十年下來,你越來越弱了,甚至不惜動用禁忌法才能勉強與我一戰。”
    “你放心,老朽不會現在殺了你。我要當著彩妍的麵,親手砍了你的腦袋!”
    殘婆臉龐猙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