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內心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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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夏桉之前所說,比起死,更難熬地是生不如死。
以魏氏那般驕傲自負的性子,未來的每一天,她都會生活在難以承受的煎熬裏。
雖說沒有讓她受到刑法的製裁,但她的仇,也算是報了。
恰在此時,夏桉回城的車輦從胭脂鋪門前經過,珠璣抬眉之間,與車上的夏桉目光對上。
二人相視一笑。
車子緩緩在鋪子門前駛過,夏桉輕輕合上了軒窗。
消息這會兒在城內傳得這樣快,夏桉早有預料。
這是夏舒緯自己幹的。
目的就是讓那些與魏氏有仇的人,能夠解恨,也能夠就此罷手。
因為比起魏氏以刑犯的身份落獄,丟了名聲,已經算是好的。
其實,這也是夏桉想要的結果。
她恨魏氏不假,但她的報複,不能以舍棄父親和夏舒寒的前途為代價。
因著魏氏的罪孽,牽連他們,不值得。
別莊本來就是她最好的去處。
小娘將她安排去了最苦最累的莊子,上半生她享盡榮華富貴,下半生幹脆就讓她去嚐嚐做勞苦下人的滋味。
再說,她還有最後一苦,沒有嚐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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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章華宮內,淑貴妃一邊擦拭著一株蘭花的葉子,一邊擰眉對於川海道“什麽?還沒結案?”
於川海道“不知為何,明明已經找到了劫匪,也已經確定了財物,可是大理寺一直拖著沒有結案,似乎是有了什麽新的線索?”
淑貴妃眸光犀利“你們不是沒有做幹淨吧?”
“做幹淨了。一個活口也沒有留,這是一起很明顯的搶劫殺人。不可能有疏漏。”
淑貴妃眸色略沉“之前那斷頭的,不是很利落地結案了嗎?為何到了這個,就結不了?”
“屬下也覺得蹊蹺。”
淑貴妃冷冷道“這些人可真是麻煩,當年解決了姓蘇的,以為就了解了,哪曾想他會有這麽一群頑固的學生。真是沒完沒了。”
“娘娘,前朝的那些老人,絕不會對這些人鬆口。要不然,我們先停一停。若繼續再對他們動手,反而會打草驚蛇。等這些人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慢慢地自然就會放手了。到時候再慢慢收拾他們也來得及。”
淑貴妃想了想“罷了。任他們也翻不起什麽風浪來。不過這個盛枷,自從做了大理寺少卿,越發地有些自以為是了,是時候敲打敲打了,要不然,他都忘了是誰提攜地他。”
“是唄,當年若非娘娘仁慈,將他留在宮裏給三殿下做伴讀,他現在還不知會混成什麽樣子。他可不該忘了本。”
“瑾兒不日就該出發了,正好,過兩天設宴,讓他們一起來宮裏用膳吧。”
李海川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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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盛枷聽了夏府的事,絲毫不覺得意外。
魏氏的結局,恐怕早就已經注定了。
程鴿看著他案上擺放著的硯台。
“大人,這硯台你已經拿回來有兩日了,不如我今日派人讓夏桉過來取吧。她今日心情想必不錯,沒準能多坐上一會兒。”
盛枷點頭。
隨即,他腦海中浮現出他那日離開她房間時,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大人以後莫要對我這麽好,大人對我的恩情,我日後恐償還不起。”
她溫和的外表下,似乎一直罩著一層厚厚的屏障。
看似與誰都能相處融洽,卻無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心裏。
這世上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她也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盛枷心下暗嘲。
她與自己,性情差距巨大,內心卻如此相似。
所以,即便她來了又如何?
即便與她麵對麵,她也是那個戴著麵具的夏桉,那個在心裏壘起高牆的夏桉,而非真正的她。
盛枷默了默,道“等等。”
程鴿“如何?”
他低眉道“差人給她送去吧。”
程鴿頗為意外“大人難道就不想見見她,說不定她還會給大人帶什麽禮物過來。”
他家大人定是十分想見到夏桉才是,這硯台拿回來兩日了,都沒有給夏桉,不就是想等一個適合的機會給她嗎?
盛枷涼聲道“不要自認為很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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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回府後,去了禧壽堂跟祖母和父親複命。
夏老夫人顯得很是疲憊“這一年多來,她將府裏搞得烏煙瘴氣,沒想到還做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令人失望透頂。既然人都送去了,此人在府裏以後莫要再提了,”
夏光淳道“是。”
“緯兒現在有差事在身,更不宜過於喧囂,她魏金花死不足惜,連累了孩子就不值得了。”
“兒子知曉了。”
“行了,我也累了,你回去吧,桉兒暫且留下。”
夏光淳起身離開了禧壽堂。
忙活了一場,屋內炭火已經微弱,溫嬤嬤差人進來添了炭火。
夏桉道“祖母,孫女給您沏杯熱茶吧。”
說著,便要拎起水壺。
夏老夫人板著一張臉。
“你放下吧。”
夏桉頓了頓,將水壺放下。
添火的婢子出了屋子,夏老夫人讓溫嬤嬤也退了下去。
屋內隻餘祖孫二人。
夏桉知道,祖母是要好好問話了,於是站得端正了一些。
“你兄長說,媛兒的那封血書,是前兩天突然出現在他書房裏的。”
夏桉眨眨眼“哦,原來是這樣。”
夏老夫人沉眸盯著她的臉“桉兒,祖母活了大半輩子,親眼見過的場麵,比你聽到的還多。那封信為何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夏桉狀似不解地搖搖頭“孫女不知。”
夏老夫人輕喝了一聲“你看著我的眼睛!”
夏桉抬眼,與夏老夫人對視,黑白分明的眸子,顯出了一絲無辜。
“那日傍晚,你去侯府取媛兒的舊物,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夏桉眸光微暗,停了停,輕道“祖母何意?”
“我問過了,你那日確是取了一車東西回來,卻並非是什麽媛兒的舊物,全都是些嶄新的物件。有的還是沒有拆過封的。”
夏桉微微頷首。
“是侯府裝的車,具體是什麽,孫女也沒看清。”
夏老夫人聲音沉沉“你告訴我,那日,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夏桉心裏一酸,有些不自然地抿抿唇,沒有說話。
果然,有些事情在祖母麵前,根本無處遁形。
夏老夫人道“你母親,和那趙幽,一起合起來欺負的你,對不對?”
夏桉依然沉默。
夏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所以,你才將血書拿出來,不再給你母親任何機會。”
夏桉輕微舒了口氣,雙膝緩緩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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