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據我所知,她喜歡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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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光淳差異非常:“你要去治疫?不可,你可知這其中有多凶險。你祖母和姨娘也不會同意的。”
    “父親,女兒有把握的。”
    “你不過是多讀了些醫書,僥幸治好了一些病症,但你畢竟是閉門造車,經驗淺薄,醫者醫病,是需要大量的經驗積累的。更何況疫病情況複雜多變,你不可逞強。”
    夏桉不是在逞強。
    關於毒疫,前世柳州的那場瘟疫,醫者們已經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救治法子。
    而這個時間,恐怕宮裏的太醫們也還沒有十足的救治把握。
    她必須要去。
    “父親,其實這段時日,我醫治了很多病患。”
    夏光淳不解:“什麽病患?哪來的病患?”
    夏桉略略有些心虛。
    因為不想家人擔心,她此前去悲田院和濟善堂都是瞞著他們的。
    “就,前段時間無事,我出去做義診了。悲田院的那些老人,還有濟善堂的流民們,但凡身上有病的,我全都治了。”
    夏光淳愕然不已:“你,你,你說什麽?”
    夏光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悲,悲田院?濟善堂?”
    “嗯,所以父親,我現在的經驗,或許比普通郎中還要老道些,我可以的。”
    夏光淳一時間不知是該誇她,還是該數落她。
    誇她,是因為她竟是難得有這份愛心,不嫌棄那些老人和流民醃臢,挨個去為他們診病。數落她,是因為她做了這樣大的事情,竟是沒有告知家中長輩。
    夏光淳一時間又有些自責。
    自從上任工部尚書,他事務增加許多,壓力也增大,加上陛下讓他督辦祭壇重建事宜,他最近忙得甚至經常宿在官署,實在對府裏、對夏桉,少有關心。
    這孩子竟是越發令他這個父親驚訝了。
    “不管你經驗如何,瘟疫非同尋常事宜,我不同意。”
    說著,他轉身便要去上朝。
    夏桉追著他道:“父親,即便你不同意,我也會主動去找太子,讓他帶我去的。太子信我,定會應允。所以不若父親親口說出來,如此我去地也順理成章。”
    夏光淳步子越發地快。
    夏桉在他身後喊道:“父親,我有治理毒疫萬全的方子,您信我!”
    大殿之上,在蕭易燃確定了離京時間後,夏光淳在經過了數輪焦心地掙紮後,終是舉著笏牌走了出來。
    “臣,有事要稟。”
    璟隆帝道:“如今在談江州治疫一事,工部有事,待會兒再稟。”
    夏光淳繼續頷首:“臣要稟的,正是疫病一事。”
    璟隆帝:“哦?那夏尚書請講吧。”
    “臣府中次女夏桉,說她有治疫病的法子,要跟隨太子一起,前往江州治疫。”
    蔡廣林在後麵聽了,不禁嗤笑出聲。
    “夏尚書,你這是要做什麽?此等要緊之事,豈是兒戲?你那次女,不過是自己讀了幾本醫書,便想跟隨太子去治疫。你怕不是,另有居心吧?”
    “我能有何居心?是小女一再肯求,想要去助太子治疫。她醫者仁心,是一顆好心。”
    夏光淳平日便不善言辭,更不善狡辯,但他絕不能讓女兒被誤會,
    “我看,她並非是什麽好心,而是一心想要跟隨太子殿下吧。夏尚書,我們都知道,此次瘟疫可是民間疾苦,你們可不好利用此等機會,行利己之事啊。”
    夏光淳趕忙拱手對著璟隆帝:“陛下,臣對天發誓,小女絕無私心。她說手裏有治療毒疫的方子,絕對行之有效。”
    蕭易燃眸光閃出光亮:“當真?”
    夏光淳拱手:“臣,不敢撒謊。”
    夏光淳內心也是無奈,他知道夏桉此前與太子有交情,她是真的會找蕭易燃與他同往的。
    所以就像她說的,若是那般,還不如他直接提出。如此她跟隨蕭易燃同往,還名正言順一些,同時也能得到朝廷的庇護。
    璟隆帝道:“夏桉,是否就是朕此前封賜的那個淑人。”
    “回陛下,正是。”
    璟隆帝微點頭。
    “朕記得,萬國朝會之日,才藝驚豔四座的也是她吧。”
    夏光淳頷首:“不敢。小女才疏學淺,不過是不想大乾在諸國使臣麵前被比下去,才超長表現。”
    璟隆帝道:“是個有才氣的。”
    蔡廣林道:“陛下,才氣歸才氣,可於治病救人,那姑娘經驗尚淺,實在不適宜跟著太子去江州治疫。”
    夏光淳道:“陛下,我也是今日方知,我這次女前段時間,竟是自己去了京中的悲田院和濟善堂做義診,治好了那裏的大多病症。診病已經很有經驗了。”
    璟隆帝這回覺得頗為意外:“哦?”
    蔡廣林更氣了:“夏尚書,虧我此前還敬你做事清明,你竟是為了為女兒鋪路,早就開始謀劃了。說不得這江州之疫,剛好爆發在了你們父女的心坎上了吧,終於可以帶著尊榮與太子出行了。”
    蕭易燃實在聽不下去:“夠了,蔡侍郎也算是過來人,如此編排一個小女子,不覺得羞愧?”
    蔡廣林一怔:“太子,我是怕有人對您居心不軌啊。”
    這時,很多朝臣都覺出味兒來了。
    “說是幫著治理疫情,尚可理解一二。但夏姑娘此前去悲田院和濟善堂那種地方義診,說沒有目的,確實不太可信啊。”
    “就是啊,真沒想到,夏府的人竟如此有野心,竟是為女兒鋪路至此。”
    “這可是太子啊,一朝進了東宮,日後那便是母儀天下。誰能不心動啊。”
    “此前我就覺得那夏姑娘不簡單,原來夏尚書方方麵麵將她培養地這樣好,竟是為了等這一日。”
    “哎呦夏尚書看著這樣清正,誰知私下竟也這般世故。”
    “太子殿下可莫要著了他們夏府的道啊。”
    太子妃人選尚未定下,家中有女兒的,最是見不得這種使手段接近太子的門戶,朝堂上一時間盡是對夏光淳不滿的言論。
    夏光淳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原本是女兒一片大義之心,此時竟是變成他們居心叵測,目的不純了。
    如此,桉兒的名聲可就不保了,日後該如何說親事?
    就連他這清正之名也要搭進去。
    他喉嚨噎了又噎,漲紅了臉要開口爭辯。
    這時,盛枷緩緩出列,聲音清冷:“陛下,說夏桉對太子殿下居心不軌,絕無可能。”
    蔡廣林道:“盛大人又如何能知道?這京中貴女,有哪一個不想入東宮?治疫這等危險之事,即便男子去了,也要害怕幾分,她一個女子卻要冒這個險,說沒有私心,誰能信啊?”
    盛枷語氣淡淡:“據我所知,她喜歡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