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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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慧娘道:“這個我倒是知道,畢竟盛大人這兩年勢頭正盛,又俊逸翩翩,正義凜然。若不出意外,將來還會成為下一任大理寺卿。且,生母出自安國公府,父親又是當朝太傅,新朝禦封的雍國公。如今有很多世家勳貴都想著能與盛府聯姻呢,聽說盛府這段時間可不消停呢。”
    鄭妍錦道:“幸而盛夫人自小就偏愛我,早就將我當成未來兒媳,這才沒有讓那些人家鑽了空子。但我也不得不緊張起來了,畢竟,與表哥親事早定下來,就早安心,免得夜長夢多。”
    林慧娘道:“放心吧妍錦,盛夫人向來對你疼愛有加,天天邀你去府裏做客,這世子夫人又怎麽可能會落到別人的頭上。”
    鄭妍錦看著夏桉麵色無波的模樣,勾唇問道:“夏姑娘也會替我高興吧?”
    夏桉將口脂盒子蓋上。
    “這個鄭姑娘收好,莫耽誤了,明日的宴會。”
    鄭妍錦拉著她:“對了,我還想挑些塗抹的水粉,夏姑娘再幫我挑一挑吧。”
    夏桉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我與護兒也是路過,一會兒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們二位隨意吧。”
    說著,她與蔡護兒麵色如常地出了胭脂鋪。
    鄭妍錦收起臉上的笑,看向夏桉的目光由虛偽變為陰鷙。
    恨不得將夏桉用眼神真的刀夏桉一下。
    表哥一定得是她的,不管她使出何等手段,都休想從她身邊將表哥搶走。
    她就是要讓夏桉死了這份心。
    聽說她竟還恬不知恥地要跟隨太子殿下去往江州治理疫情。
    幹脆死在江州最好。
    蔡護兒挽著夏桉的手臂朝馬車走去,隻感覺十分莫名。
    “這鄭姑娘奇怪了,從前眼睛都是長在腦袋上,尋常見了麵,連招呼都不同我們打。今日怎得一下跟我們說了這麽多?是不是被情愛燒了腦子?”
    夏桉抿抿唇角:“她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
    蔡護兒:“啊?什麽意思?向我們炫耀嗎?可是我一點也不羨慕她啊。盛枷多嚇人啊。每次與他那雙銳利的眼鋒對視上,我都會不覺自省我有沒有犯了什麽律法,生怕他下一秒就用烏寒招呼我。鄭妍錦也太自負了吧,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要跟她搶郎君?”
    夏桉清冷的麵龐上,掛上了一絲無奈。
    “可是護兒,我喜歡上了盛枷。”
    蔡護兒身體一緊,不禁隨著夏桉頓住腳步,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她。
    “啊?!”
    馬車裏,二人相對而坐。
    “桉兒,即便是因為辦案子,他也是殺過很多人的,你不怕嗎?”
    夏桉搖搖頭。
    “他心思深沉,又精於算計,總是陰沉沉的,你也不怕嗎?”
    夏桉依然搖搖頭。
    “他,他還看誰都像是在看罪犯,眼神總是令人不寒而栗,你也不怕?”
    夏桉還是搖頭。
    蔡護兒終於確定,夏桉是真的喜歡盛枷。
    她微微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所以剛剛聽了鄭妍錦的話,是不是讓你很難過。”
    夏桉:“有點。”
    蔡護兒這會兒不知再說什麽了。
    畢竟若是換成自己,剛剛鄭妍錦的那番言辭足以讓她跑到犄角旮旯傷懷抹淚去了。
    她們都清楚,世家子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
    個人的情感是最不重要的。
    她起身坐到了夏桉身邊,雙手環住了她,很小聲地安慰道:“桉兒,你不要難過。我相信你定會遇到更好的。”
    畢竟是出遠門,臨行之前,蕭淩非要張羅一桌送行宴,為夏桉送行。
    時間就定在了次日的晚間,在淮河邊聿王府的畫舫中。
    雖然夏桉覺得,他可能想見何金枝的意圖更加強烈一些。
    畢竟,夏桉此前與何金枝隻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她卻是也來參加她的送行宴了。
    不過,今日何金枝卻是主動與她說了話。
    畫舫的甲板上,夏桉到時,她已經候在那裏。
    見夏桉走上畫舫,她表情鄭重地上前朝著夏桉揖了揖:“夏姑娘,此行路途遙遠,包含凶險,夏姑娘務必好好保重自身,安全歸來。”
    夏桉感激回禮:“謝何姑娘關心。”
    “夏姑娘此舉,我是十分敬佩的,可惜我也不懂什麽醫術,無法幫到你。”
    她從丫鬟手裏取了一個木盒子。
    “這是我祖父生前贈與我的一枚百年靈芝,今日就送予姑娘,希望危急時刻可以幫到你。”
    夏桉趕忙拒絕道:“萬萬不可,如此貴重的東西,我怎好收下。何姑娘心意我領了,這靈芝你還是好好留著,畢竟是你祖父留給你的。”
    “夏姑娘,這東西再貴重,難道還能重過姑娘家的清白嗎?”
    夏桉微怔:“啊?”
    “我已經聽世子殿下說了,當日在天池宮,是你拜托殿下幫我找絲帕的。也幸虧如此,我的絲帕最終才被宮人在老遠的地方尋到。不然落入他人之手,也不知會否生出事端來。這靈芝,是我想答謝夏姑娘的。”
    她直接將靈芝盒子按到了夏桉的手裏。
    “我在京城,什麽都好說,姑娘去到那種凶險之地,比我更需要它。”
    夏桉看著何金枝目光誠懇的模樣,不好再推拒。
    越發覺得她這人,很是慷慨良善。
    蕭淩還是很有福氣的。
    夏桉道:“那就卻之不恭,謝過何姑娘了。”
    何金枝朝她溫柔地笑笑。
    不多時,畫舫裏賓客差不多到齊了。
    大多都是熟人,互相之間也無需很多客套,大家上了畫舫,彈琴的彈琴,吹曲的吹曲,下棋的下棋,賞景的賞景,一派怡然自樂。
    很快到了開宴的時間,蕭淩看了看岸邊:“奇怪,盛枷怎麽還不來?”
    夏桉眉心動了動。
    盛枷?他今日府裏不是有宴會嗎?鄭盛兩家,要談第二次聯姻,也算是大事了。
    如何能來她的送行宴。
    朱玄鳳放下笛子,問道:“你請他了嗎?”
    “當然請了。我還連程鴿也一起請了。夏桉可是要去江州治理疫病,如此義舉,他們總要來送送夏桉吧。”
    朱玄鳳搖搖扇子:“那許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唄。他這人,有幾次能守時的。”
    夏桉心中微動,不覺看了看窗外。
    蕭淩道:“算了,先不等他了,待他來了,罰他喝酒便是。我們先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