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誰說荷包定要針腳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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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桉與盛枷在淮河岸邊的一個飯莊落座。
    他們坐在二樓的一個木桌旁,憑欄而望,淮河岸邊的熱鬧盛景近在眼前。
    點了幾道他們愛吃的菜,夏桉為和盛枷整理了一下袖口。
    “聽聞今日又有女子走失了?”
    盛枷點頭:“是。”
    “這個有辦法查嗎?”
    “可查,隻是有難度。”
    “上次那個老翁要找的孫女,後來無人揭那告示是嗎?”
    “是。”
    夏桉歎了口氣:“之前你也說過,這種走失的案子,找到的幾率很小。”
    “商貿街開通,一方麵促進了經濟交流,但也給了一些歹人可乘之機,近些年頻繁有人走失,很難說與這沒有關係。我們準備徹查在商貿街經商的外國商人,看看能不能查到些線索。”
    夏桉點頭:“這也是個方向。”
    這時,樓下傳來幾個女子的笑鬧聲。
    夏桉垂眸看去,隻見幾個姑娘圍著林慧娘搶著看她腕上的首飾。
    琥珀在一旁道:“世子,世子夫人,忘了同你們說了,今日府裏收到了一個帖子,禮部侍郎之女要成婚了。”
    夏桉勾勾唇。
    怪不得她們小姐妹如此熱鬧,原來林慧娘要成親了。
    突然,她眼神頓了幾瞬。
    “林慧娘是禮部林侍郎的嫡長女?”
    琥珀笑笑:“是啊,夫人怎得糊塗了?不然她怎能日日與鄭大姑娘玩在一處。”
    說到這裏,琥珀突然覺得不妥,立馬又噤了聲。
    鄭妍錦如今在他們世子府是個有些敏感的名字。
    據說那日跟淑貴妃辭了婚事之後,鄭妍錦便離開了京城,去遠方外祖家探親去了。
    也算是徹底清醒了。
    夏桉這時眸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目光再次落在下麵的林慧娘身上,腦海中想起了一些事情。
    前世在侯府,她也收到了禮部侍郎府嫡長女要成婚的帖子,不過,大婚前夕,婚禮突然取消了。
    她也是後來才聽說,林府的嫡長女在大婚之前突然不見了。
    關於她不見了的原因,大家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是不滿婚事,逃婚了。有人說她是跟著小郎君私奔了,還有人說她是看破紅塵剃發為尼了。
    那時她自然也沒有好奇這些傳言的真假。
    不過現在想想,端看她此時這高興模樣,對婚事定是滿意的,肯定不會逃婚。
    且她與鄭妍錦有一拚,骨子裏有些傲氣,對將來夫君是有身份地位的要求的,所以與小郎君私奔也不可能。
    她更加不可能看破紅塵。
    夏桉抿抿唇,看看盛枷。
    盛枷為她挑了一塊取了刺的魚肉放入她碗中。
    “有事?”
    夏桉怔了一下:“哦,沒事。”
    她現在還隻是懷疑,且總不能跟盛枷說,這林慧娘很快會失蹤吧?
    她吃下盛枷為她挑的魚肉,若有所思地又看了林慧娘一眼。
    用了晚膳,他們二人一起在淮河邊上逛了夜市。
    遇到一個飾品攤子,盛枷對夏桉道:“看看你喜歡什麽?”
    夏桉從攤子上取了一個珍珠手鏈:“這個好看嗎?”
    “好看。”
    夏桉又換了一個絨花:“這個呢?”
    “也好看。”
    夏桉最後取了一個扳指,戴到了盛枷的手上。
    “還是這個好看。”
    她對著掌櫃的道:“就這個了。”
    琥珀立刻上前付了銀子。
    盛枷伸手看著上麵的黑玉扳指,笑了笑。
    夏桉問:“喜歡嗎?”
    “嗯。”
    二人又逛到了一個賣荷包的攤子,夏桉瞬間想起去年的七夕,他們二人在這裏參加乞巧競技的時的情景。
    她取了荷包,對盛枷道:“我不善女紅,也沒法送你一個像樣的荷包,不如你在這裏挑一個,我送你。”
    盛枷伸手在荷包中扒拉了幾下。
    “都很一般。”
    “不會啊,我覺得都挺好看的,顏色雅致,針腳也整齊。”
    “誰說荷包定要針腳整齊?”
    夏桉挑眉:“不然呢。”
    盛枷垂眸:“我覺得你縫得就很好看。”
    夏桉好笑地抿抿唇:“你不嫌棄丟人?”
    盛枷:“不敢。”
    夏桉勾勾唇,下了決定般點頭:“行,那為妻就親自給你縫一個。”
    盛枷拉上她的手:“那我等著了。”
    二人朝著下麵的攤位走去。
    他們身後不遠處,蕭達眸色黯黑地盯著他們二人的背影,眼裏溢出一抹冷意。
    次日清晨,夏桉將雙鶴獨自叫到正廳。
    雙鶴見夏桉屏退了所有婢子,有些嚴肅道:“夫人有何事吩咐?難道是有棘手的事?”
    夏桉道:“棘手,也不算棘手。林侍郎府的林大姑娘,你知道吧?”
    雙鶴:“知道,林慧娘。”
    夏桉道:“對,就是她,最近,你派人跟著盯著她。”
    雙鶴立刻有些緊張:“林姑娘要對夫人不利?”
    雙鶴清楚此前林慧娘一直圍繞在鄭妍錦身邊,沒少奚落自家主子。
    夏桉道:“倒也沒有那麽嚴重。你就盯緊她就好,不管她跟誰,去了哪裏。一旦發生事情,記住,立刻通知我。”
    雙鶴堅定地點頭:“屬下明白,屬下定將她盯得死死的。”
    顯然,雙鶴還是覺得林慧娘定是要對自己主子不利。
    畢竟此前夫人要他盯住的人,都是對夫人不善的人。
    夏桉倒也沒有對他做更多的解釋,也解釋不清。他帶著這份緊張去盯著林慧娘也好。
    此時此刻,淮河下遊的一處糧窖內,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拎著一個布袋子走了進來,將布袋子往地上一倒,一堆白饅頭滾落到了地上。
    那男子粗聲粗氣道:“吃吧!”
    然後又邁著大步走出了糧窖,將大鐵門從外頭死死鎖上。
    裏頭的一眾孩童和女子趕忙一人拾起一個饅頭,開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一個打扮花哨的女子多撿了一個饅頭,遞給倚在牆邊的一個穿著藍色衣裳,神情落寞的女子。
    “你都好幾頓沒吃東西了,你趕緊吃點吧,不管怎麽樣,得先保住命不是?”
    那女子將頭扭向一旁:“我吃不下。”
    “你還惦記著你祖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