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死也是件需要勇氣的事啊，當然在經曆過苦難還選擇活下來的人更勇敢。”
    在閑聊中辛格給他講了許多自己在底層的所見所聞，齊明聽完忍不住感慨一句。
    他看見過許多人的苦難，對小時候的困惑也有了一定的思考。
    那就是為什麽有些人可以草率的選擇輕生，而有些人體無完膚遍體鱗傷卻仍選擇活著。
    有天他發燒躺在床上的時候，麵對豐盛的食物都沒有進食的欲望，身體也格外難受。整個身體像在熱水裏泡發的麵包，兩天沒有安穩睡覺過的人睜眼恨不得給根繩子就上吊。
    但病好的第一時間齊明就覺得還是活著好，那些胡思亂想的想法都是病中幻想。
    活著不一定會變好，但是死了什麽都沒有。
    不說別的，他現在不就玩上了比虛擬ar還玩真實的副本遊戲！
    踩在劍上飛行的修仙者，生活在異界大陸上的精靈和小矮人。出現電影中於海中行走的機甲、人為克隆的遠古恐龍、席卷一切的天災……
    當然。
    還有自己腦子裏的東西。
    “怪不得有些人說能活著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你以前一定也沒少吃苦吧？摸摸頭，呼嚕呼嚕毛！”
    辛格感覺頭頂上落下一隻小手正在輕輕撫摸，他能感覺到動作中蘊含著憐惜與溫柔。
    不緊不慢的動作反倒讓人心跳愈來愈快。
    那是他自從母親死後就再也沒有感覺到的善意。
    齊明看見那雙露在麵罩外的眼睛愉悅眯起，裏麵有道亮光一閃而過。
    這個看不見臉渾身隱藏在黑色衣服後的人很怪，卻不壞，至少身上沒有敵意，甚至有點可憐。
    “你太溫柔了，有人不喜歡我們小玩偶嗎？沒有人，我想絕不會有人討厭我們小玩偶的！”
    一道歡呼雀躍的聲音響起。
    黑影瞬間撲過來將其包住，本想將小玩偶舉起來的辛格發現空間太小無法施展，從善如流將小玩偶抱在懷裏。
    “啊啊，都快被你壓扁了！快鬆手！”
    真是的，人吃了太多的苦反而無法坦然接受好意。
    衣料下的人類身體溫度遠比這具載體高很多，就好像在淋浴頭下突然打開溫度稍高的熱水淋遍全身。齊明被迫將臉埋在辛格懷裏，鼻尖是他周身沾染上的苦澀青草味和穀物香氣。
    肌肉走向明顯且柔韌有彈性，人類懷抱是和鬆軟被子皮革沙發明顯不同的觸感。
    氣味和高溫混合在一起，明明兩者不搭邊，卻讓齊明想起自己在洗澡時，坐在板凳上適應熱水衝刷後吃蘋果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讓人沉迷，也許人類是群居生物除了交流外也需要些適當接觸？
    剛才還在掙紮的小玩偶突然安靜趴在懷裏。
    辛格稍微鬆開手臂低頭去看。小人偶那雙漂亮眼睛半闔著，烏黑纖長的睫毛掩蓋下也不知道他是在思考還是陷入淺眠。兩隻手指尖並攏搭在身上宛如精巧藝術品。
    他是說，手看上去那麽小，像還未綻放的小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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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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