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客室走出來後，他們看到了站在走廊邊的宋麟。
    他似乎覺得旁邊牆上的黑點很有意思，一直盯著那邊看，直到聽到腳步聲才回過神來。
    “噢！你們出來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沒事，正好要下班了，我送他們回去。”
    莫梭從後麵走出來，關好門，看向宋麟，“你也盡早回家吧，剛剛下了雪，路麵可能有些滑，慢點開車。”
    “……好。”
    宋麟抿了抿嘴唇，撓撓頭，向他們擺了擺手：“再見哈！”
    “再見。”
    玦也向他擺擺手，然後看向莫梭：“你不必送我們了，我們還打算去家附近的小吃街轉一轉。”
    莫梭：“……那你們怎麽回去？又飛回去？”
    熵：“對啊！反正現在華國不也放開篩選者存在的信息了嘛！”
    反正知道他們身份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幾個目擊的路人。
    莫梭歎了口氣，隨後堅持道：“還是讓我送你們一程吧，我也好久都沒逛街了，倒不如一起？”
    “……”
    兩人挑了挑眉。
    玦無所謂道：“行吧。”
    雪幾乎停了，但寒冷的空氣也抑製不住眼前這個小街熱鬧的氛圍。
    “感覺這裏的街道比以前寬了不少，店鋪也變多了。”
    熵左右看著琳琅滿目的小吃，吸嗅著空中飄蕩的鹹香的氣息，心情不由愉悅了幾分。
    玦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人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莫梭走在他們旁邊，吃著剛剛順手買的油墩子，囫圇地說：“這邊在你們消失的這5年中重新進行了街道規劃，加上附近又建了中學和醫院，人自然就多了起來。”
    熵瞥了他一眼。
    盡管莫梭表現得很自然，但從他鷹隼般巡視周圍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到他時刻都處於一種緊繃且集中的狀態。
    這或許……是作為軍人的一種本能？
    “呀！熵，你看，那家烤鴨還在賣呢！”
    玦拉了拉她，指向右側一家老字號的店鋪，店鋪門口也排了幾個人等待著新出爐的烤鴨，烤肉的香氣在空中彌散，讓人食欲大開。
    他們連忙排過去。
    莫梭望了眼烤爐中滋滋冒油的烤鴨：“你們以前也經常來這家嗎？”
    “嗯……以前主要是老爸老媽買的多。”
    熵聳聳肩，她看到玦衣服上的褶皺，順手撫平了一下。
    莫梭：“這麽說……你們父母的感情還不錯？”
    玦叉著腰：“當然啦！嗯……雖然他們有時候相處方式有點……呃……不同尋常。”
    不同尋常？
    莫梭剛想再問問，突然像是有什麽發現似的，目光“唰”地掃向後方某個位置，眸光淩冽。
    “……”
    熵看向那裏，但隻看到了攢動的人頭：“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一些暗中偷窺的視線。”
    莫梭收回視線。
    既然對方沒有什麽明顯的惡意，他也犯不著大張旗鼓地去捉拿對方。
    熵並不是很感興趣地轉頭看向烤鴨：“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吧？你們以前不也是這樣偷窺我們的嗎？”
    “……”
    這話讓旁邊幾個同樣排隊的顧客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瞥著莫梭，仿佛他是一個拐賣青少年的人販子。
    莫梭：“……”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那不一樣……那是為了防止……”
    “防止我們是反社會分子？”玦聳聳肩，“嗨呀，沒事！我們沒放在心上……哎！老板，來隻烤鴨，多給點醬哈！”
    “沒問題！”
    老板熟練地將烤爐中那隻肥美的烤鴨提起，表皮油亮酥脆，泛著誘人的金黃。他手起刀落，三兩下就切好放在了盒子裏，順手多放了兩盒醬進去。
    莫梭被這香氣勾的也餓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猶豫片刻，終於開口：“……老板，也給我來半隻。”
    “好嘞！”
    老板將切好的烤鴨遞過來：“以後常來啊！”
    “……嗯。”
    旁邊的熵和玦被手中的烤鴨勾得有點饞，就搓了搓手，捏出幾塊肉塞進嘴裏。
    唔嗯~
    他們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一口下去，鴨皮酥脆，鴨肉多汁，烤鴨的鮮香在味蕾上綻放，帶來溫暖又滿足的滋味。
    還是剛出爐的最好吃！
    ……
    幾人繼續往前走。
    熵的目光流連在不遠處的水果攤：“話說，莫梭。你們對那些在監獄裏服刑的，變成篩選者的罪犯都是怎麽處理的？”
    莫梭想了想：“哦……除了一些犯罪行為較輕的可以轉到我們這邊工作，剩下那些窮凶極惡的……像是故意殺人、拐賣兒童那些罪犯篩選者，我們一般都要耗一番力氣去鎮壓……
    比如2年前有一個奸殺女童的死刑犯，他不知何時有了在短時間操控重力的力量。在執行死刑的時候殺了我們好幾位刑警，妄圖逃離……
    幸虧我當時碰巧在那邊辦公，幫忙殺死了那個家夥，要不然指不定要惹出更大的亂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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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玦蹲下身，挑著買了些火龍果：“這麽聽來，你們也挺不容易的。”
    莫梭歎了口氣：“這年頭誰能容易啊，我們這類人，為了防止被報複、被抓住把柄，甚至很少有人會組成家庭……像焦唐，他為了家庭，最近也在努力轉到更加穩定的部門。”
    熵有點訝異地挑眉：“這麽說，你到現在還是個單身漢？”
    玦：“你看起來……快要40了吧？”
    “呃。”
    莫梭感覺自己仿佛被戳中了痛點，嘴角抽了一下：“我才38。”
    “那就是快40了嘛！”
    “……”
    莫梭一臉無奈：“你們說是就是吧……咳！不過我也是有家庭的，家裏還有個孩子要養呢！”
    熵好奇問道：“孩子？哪來的？”
    “幾年前我們有一個叫方佑的戰友在對抗篩選災難時犧牲了，他的老婆很早死了，其他親戚也不肯接納那個孩子，我就養著他的孩子了。”
    莫梭平靜地陳述著，他看了眼手中的烤鴨。
    “那孩子還挺懂事，就是年輕人的一些亞文化梗屬實讓我不太懂。嘖，不過高中壓力也大，吃點好吃的那孩子總會開心一些。”
    他又看向熵和玦，頓了一下，突然問：“你們呢？”
    玦：“什麽？”
    莫梭垂下眼眸，輕輕地問：
    “對你們來說，家庭意味著什麽？
    是不值一提的存在……還是拚盡全力都要守護的一方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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