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芒，維娜成功了？”夜啟明有些不確信，“那根鐵條真有這能力啊。”
    “這下，戰場上的形勢將趨於穩定。不再受極端源石環境影響，維多利亞的軍隊將很快展現出真正實力。軍事委員會在主戰場上的失利不可避免。”
    “即便公爵之間仍有紛爭，維多利亞軍隊的整體實力和持續作戰能力，都不是薩卡茲能夠比擬的。更何況，維多利亞如今士氣高漲。用不了多久，勝利的天平就會向維多利亞傾斜。”
    凱爾希看阿米婭情緒先是高興，然後迅速低落下去，便對阿米婭解釋道。
    “阿米婭，當特雷西斯決定掀起這場戰爭，將無數薩卡茲的性命填在這他鄉的戰壕之中時，就一定已經料到了這一結果。”
    阿米婭點點頭：“我知道的，凱爾希醫生。可越是這樣，我就越忍不住在想......選擇犧牲當下的這麽多人，他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樣的未來？”
    “無論那是什麽......我們距離深淵，隻剩下一步之遙。”
    天空依舊是紅色。風暴並未完全止歇。那些在倒垂的氣流中旋轉著的源石粉塵，隻是暫時被諸王之息分開了，甚至正在變得更加激烈和瘋狂。
    或許他們所有人都一樣，僅為了延緩災難到來的腳步，就已精疲力竭。
    “峽穀對麵......有晶簇正在發光？ogos先生......”阿米婭問道。
    “再多的障眼法，也無法掩蓋鮮血的本質。我已將赦罪師設下的全部幻術剝離。”ogos說道，“更何況，夜啟明吃了一次虧了之後，他的特殊能力就沒關掉過。”
    “.......哪有人這麽嗆我的，我這不是沒帶腦子嘛，更何況，這裏還有另外一個腦子。”夜啟明戳了戳旁邊的博士。
    博士嫌棄的挪了挪：“隻要從那裏進去，就可以找到真正的祭壇了。”
    “真相已觸手可及。隻是......陰翳也已迫近。”ogos也沒在意夜啟明的打趣。
    “行了，博士，別離我太遠。”夜啟明的聲音也認真起來，“你還是老實在我旁邊待著。”
    阿米婭也注意到讓夜啟明認真起來的原因：“......‘靈幛’！這麽多......”
    “這是食腐者在真正的祭壇之前設下的最後防線。孽茨雷要把我們留下。他不允許我們再前進了。”凱爾希說道。
    ogos看了眼夜啟明，對方和他對視了一眼，很快便對各自的心思了如指掌，ogos開口說道：“死者的哀歌，正盤旋於戰場上空。食腐者的力量......近乎巔峰。”
    “我已在天邊看到了死亡呼出的陰雲。若是烈日不再，我當於此升起驅散濃霧的光明。”
    “我們......”阿米婭不由得說道。
    “往對岸去。找到薩盧斯，摧毀‘提卡茲之血’。讓戰場上空亡者的哀嚎，輕一些吧。”ogos朝夜啟明點了點頭。
    ogos抬手，指向對岸。凝滯的霧氣重新分開了。
    “擺渡”。
    極為簡短，極富力量。
    ogos既像是在描述正在做的事情，又仿佛隻是施放了一段咒言。
    在眾人的麵前，源石晶簇如波浪般湧動，層層疊疊地推進，終於抵達了峽穀對岸——形成了一座狹窄，但穩固的橋。
    “食腐者之王會追趕上來，需要有人拖住他的腳步。我留在這裏。”ogos說道。
    “ogos先生！你一個人——”阿米婭問道。
    “阿米婭，之前寄存在你那裏的包裹還在嗎？現在請還給我吧。”
    “當然，可是你——”
    “好，這樣就沒有問題了。現在，走。”
    博士感覺到死亡在不斷的追趕他，但夜啟明直接把博士扛了起來，“這種情況，博士你就老實的待著吧，別拖後腿。”
    直到眾人徹底離開了那裏，ogos的橋梁在他們身後轟然破碎，博士回頭想尋找那個熟悉的影子，或許因為距離太遠，或許因為霧太濃，你什麽都沒看見。
    “ogos會不會有危險？我有些擔心......”
    凱爾希說道：“博士，這是精英幹員ogos的決定。他有權利根據當前的形勢做出獨立的戰術判斷。他認為由自己直麵食腐者，我們繼續執行摧毀祭壇的任務，對局麵是最有利的。”
    “告訴我，博士——你是否信任他，信任精英幹員ogos？”
    博士沉默了一下，堅定的說道：“我相信他。”
    “那麽，你該相信，他一定會在我們需要的時刻，與我們會合。”
    夜啟明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濃霧：“走吧，無須擔心。”
    ……
    “那是，喪鍾的聲音。是ogos先生吹響的喪鍾！”阿米婭不由得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真是，為什麽不讓我來斷後。”夜啟明無奈的說道，“孽茨雷，我確實很想問他不少東西。阿米婭，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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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婭看向夜啟明：“沒事的，隻是一下想起了......很多很多事。以前在羅德島的時候，很少見到ogos先生以女妖之主的身份自居。”    “我從他的眼睛裏，感受到了很大的決心......還有......悲哀。”
    ……
    ogos即使骨哨碎裂，骨筆也已經折斷，他也依舊站在孽茨雷麵前。
    “你已無法再施展任何咒術。你把自己逼到極限，點燃了全身的血，吹響這一聲骨哨......隻為了攔住我一時半刻。哀琺尼爾......作為戰士，你合格了。”
    食腐者的王張開雙臂。
    披在他身上的破碎旗幟紛紛揚起，仿佛薩卡茲經曆過的無數戰爭再現。
    從他的新舊傷口處掉落的血與腐肉，正滋養著這片戰場。新的枝條破土而出，填補了受到咒文重創的戰士們的身軀。
    所有倒下的“靈幛”再度站了起來。
    “但你要對抗的，絕不是一個或者幾個具體的人。薩卡茲之中乃至王庭內部，都從來都不缺變革者。他們終究失敗。就像當年的特蕾西婭。戰爭如巨石，而薩卡茲注定站在深淵中。石頭永遠會一次次落下。”
    “而你......你獲得了食腐者的敬意，接下來，由我來賜予你死亡。”
    食腐者踏著腐敗之霧，緩步走向年輕的女妖。
    ogos再無力氣，或者說，他隻是站著，就已經讓他精疲力竭。
    但二人的中間響起一個碎裂的聲音，一道劍氣徑直朝孽茨雷飛去，那道劍氣斬開了孽茨雷的全力一擊，但餘波還是將ogos震下了山崖。
    劍氣去勢不減，孽茨雷廢掉了右臂才抵擋住這一劍。
    “夜恒的劍術，他還是如此......鋒銳。”
    ……
    夜啟明在空中莫名的斬出一劍，毫無波動。
    博士皺著眉頭說道：“怎麽了？”
    “額，一個小把戲。”夜啟明搪塞了過去。
    夜啟明從未停止過對時空之繭的研究，也是在最近他才發現一個用法，他可以借用時空之繭的能力做到向未來借一劍。
    不過若是沒被觸發便不會有什麽事情，如果被觸發，他便需要向那個時間節點斬出一劍。
    ……
    “還記得......博卓卡斯替嗎？”孽茨雷對著旁邊的靈幛問道。
    “記得。您對他，視如己出。”
    “他是那樣天賦卓絕，無疑可以成為卡茲戴爾的英雄。他本是我最為欣賞的學徒。可惜他離開了卡茲戴爾，至今還未回歸。”
    “而在那之後......在那之後......卡茲戴爾的下一位英雄......在哪裏？夜恒？”孽茨雷嘲諷的笑笑，“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有什麽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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