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蘊此刻想的是，以後倒是可以讓她多喝點酒。
    當然，前提是他在的情況下。
    看著怪可愛的。
    “我是說了，但你剛才不是要謝謝我？”
    “……”
    池書文覺得酒真不是個好東西，以後即便是跟江萊她們，也不貪杯了。
    她自以為傲的理智，邏輯。
    此刻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來她麵對賀承蘊就沒有麵對別人那般冷靜。
    況且她與賀承蘊，地位也不對等。
    原本如果清醒，其實她也不可能拒絕他。
    更別說現在糊裏糊塗的。
    但也是因為現在糊裏糊塗的，平常她不敢說的話，這會兒倒是敢了。
    “我剛才隻是沒站穩，你扶了我一下，即使你不接受口頭感謝，也不能讓我謝一個這麽大的。”
    賀承蘊看她站都站不穩，換成扶著她的腰，撐著她不滑下去。
    然後才問道，“那你說，你要怎麽謝我？”
    池書文的眼神都有些聚不了焦。
    男人話落，她思考了一會兒，才有所動作。
    她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腳尖靠近。
    在他薄唇上親了下。
    “這樣、這樣才合理……”
    賀承蘊打開了花灑，溫熱的水突然灑下來。
    池書文驚叫一聲，“我的衣服都濕了！”
    賀承蘊去脫她的衣服，池書文掙紮，“你怎麽說話不算話？”
    “我怎麽說話不算話了？”
    “剛才我都謝過你了，你怎麽還……”
    賀承蘊按住她，輕易就把她身上的濕衣服都脫掉了。
    “你的感謝我收到了，現在，我是要幫你洗澡。”
    池書文反應慢了兩秒，“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幫。”
    “這次不用你謝，嗯？”
    “……那、那好吧。”
    *
    老房子在胡同深處。
    霍清淮的車子進不去。
    紀錦就讓他在路邊停車，“送到這裏就行了。”
    她解開安全帶下車，霍清淮跟著下去，“巷子裏黑，我送你到家門口。”
    紀錦有點不相信，“你真給我送到家門口？”
    “不進去？”
    霍清淮握住她的手，腳步不緊不慢的往裏走。
    “不進去。”
    婚禮結束，天天都能看到人，不急這一兩天的。
    他確實是擔心她的安全。
    “今晚一個人睡害怕嗎？”
    紀錦向來不怕這些，這些年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因為她覺得，有些事情要是到她身上，那肯定是逃不掉的。
    沒必要先讓自己焦慮。
    “不怕。”
    霍清淮摟住她，“我晚上一個人睡，挺害怕的。”
    紀錦白了他一眼，伸手推他，“我到了，你路上慢點，拜拜。”
    霍清淮給她抓回來，“就這麽走了？”
    “不然呢？”紀錦戳戳他的下巴，“咱們兩個現在都不應該見麵的，讓你見麵就不錯了，別想得寸進尺。”
    霍清淮笑了聲，“可以。”
    他鬆開她，摸摸她的頭，“去吧。”
    紀錦開門進去，關門前跟他揮揮手，“拜拜哦。”
    “拜拜。”
    霍清淮回了家。
    他現在住在霍家，即便是霍父霍母在，也覺得這一個臥室太大了，一個人睡，挺冷清的。
    從未覺得一個星期這麽長過。
    ……
    紀錦睡了一個好覺，起來時看到霍清淮給她發的早安。
    她回了一個表情，然後在群裏找姐妹們去吃飯。
    她們的姐妹群新增了池書文。
    還就池書文回她了。
    【我已經在酒店吃上了，你要不要過來，還是我一會兒給你送？】
    池書文昨晚也算是睡了一個安穩覺。
    雖然比日常的“早睡早起”晚了點，不過也是能爬起來吃早餐了。
    之前都是賀承蘊端到床邊喂她吃早餐，她根本起不來。
    紀錦想著她應該是跟賀承蘊在吃，就不打擾了。
    【不用，我在附近吃點就行，你酒店離我這裏不近】
    池書文：【我一會兒本來也要過去，但肯定會晚，你要是能吃，就先自己吃點也行，我給你帶別的吃的】
    紀錦：【謝謝啦~】
    池書文：【不客氣】
    賀承蘊看她拿著手機，麵色溫和了不少，甚至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勾起來。
    看來是很喜歡跟紀錦她們玩。
    “需要把你的工作調到景城麽？”
    池書文思緒有點飄，一時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我最近沒有工作上的變動。”
    賀承蘊喝了口咖啡，說道：“看你很喜歡跟她們玩。”
    池書文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調職到景城，就可以經常跟嫂子她們玩了？”
    賀承蘊點頭。
    池書文搖頭，“我是很喜歡她們，想找她們玩在休假的時候就可以了，我現在的工作很重要，暫時不適合調職。”
    賀承蘊眸色略沉兩分。
    她的工作哪兒說的上不適合調職，或者那麽重要。
    不過是賀家一句話的事情。
    她是不想用賀家的關係。
    因為她還是覺得，跟賀家是利益聯姻，交換的是池湛和賀家的合作。
    她想成就夢想，所以謹記是為了池湛，為了池湛能讓她有這樣的機會而報恩。
    從未想過，與他親近，做真正的夫妻。
    “隨你。”
    池書文有點不解。
    感覺賀承蘊不太高興的樣子。
    她也沒說什麽。
    現在的工作本來就是她想做的，還沒完成，不適合調職景城。
    即便是要調職，也要把現在手裏的事情處理完的。
    不過賀承蘊向來感覺脾氣不太好。
    畢竟是二公子，不可一世，矜貴富足，做事看心情也正常。
    隻要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麽就好。
    畢竟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聯係好池湛和賀家的合作的。
    賀承蘊視線一直在她臉上，見她神色微有變動，可最後也什麽話都沒說。
    似乎是覺得，他生氣和她沒什麽關係。
    男人都要氣笑了。
    但最後也不過是淡著一張臉，什麽話也沒說。
    吃完早飯，池書文就去買東西，準備去找紀錦。
    另一邊，紀錦在附近吃豆花，剛坐下，旁邊一道陰影灑下。
    她抬頭，看到坐下的男人，不樂意嘟嘴，“你怎麽總是不守規矩。”
    霍清淮把保溫桶打開給她，“媽非讓我來送，怕你不好好吃早飯。”
    “我才不信，就是你自己想來。”
    “嗯，是我想來。我猜測她們都沒辦法陪你吃早餐，所以我來陪。”
    “……”
    紀錦懶得說他，反正他就這麽我行我素的。
    “吃完飯什麽安排？”霍清淮問。
    紀錦說一會兒池書文過來。
    霍清淮倒是沒想到，先起來床的是池書文。
    “就你們兩個？”
    “暫時是。”
    紀錦看了眼手機，群裏就她跟池書文的對話，江萊和阮南枝還沒動靜。
    江萊她大概知道什麽原因，阮南枝怎麽也……
    不過也沒什麽，反正今天本來就沒安排。
    池書文要來她事先不知道，還挺驚喜的。
    “也許中午姐姐就會聯係我了吧，到時候我們再說去做什麽。”
    “你！吃完早飯後，再也不許出現在我麵前了。”
    霍清淮點頭，“可以。”
    ……
    池書文買完吃的，跟賀承蘊說：“我去找小錦，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婚禮前我都住小錦那邊。”
    賀承蘊靠著電梯壁，嗓音偏低，發懶。
    “你是在通知我？”
    “……”
    池書文哪有那個資格，可以通知他這個貴公子做事情。
    但也確實是沒商量過。
    隻是決定來參加婚禮時，說過一嘴這件事。
    昨天出去喝酒的時候，也簡單提過。
    要說認真商量那倒是沒有。
    但她覺得提過，而他沒反對，這事就是定了的。
    聽他這麽說，她有點心虛。
    “我們聊過這件事……”
    “我同意了？”
    “……”
    池書文默了默，“那這次算我欠你好嗎？”
    賀承蘊掀起眼皮看她，隨後抬手勾了勾。
    “過來。”
    池書文朝他走了一步。
    賀承蘊依舊勾勾手。
    池書文再次朝他走了一步。
    賀承蘊點點自己的臉，“先收點利息。”
    “……”
    池書文頓了頓，湊上去親了他臉頰一下。
    “成了，去吧。”
    賀承蘊給她送上出租車，便轉身回了酒店。
    池書文卻後知後覺，這筆欠賬可不好還。
    但既然都這樣了，就到時候再說吧。
    紀錦收到池書文過來的消息，給霍清淮推上車，“快走吧。”
    “記得你答應我的。”
    “好。”霍清淮驅車離開。
    紀錦就在路邊，坐在石墩上等著。
    等池書文到了，帶她去參觀老房子。
    池書文還有點受不了她這麽熱情，表情有些僵。
    地上手裏的東西緩解尷尬，“我給你帶了吃的。”
    “我們去露台上，一起吃。”紀錦帶著她到頂層的露台，問她喝什麽。
    “咖啡謝謝。”
    紀錦去泡，“我不太會，你將就一下。”
    池書文喝咖啡也不是為了什麽小資生活，純粹是隻有喝咖啡才能保持精神，好好學習和工作。
    至於什麽品牌和口感，她從來沒研究過。
    以前苦命讀書的時候，也是買便宜的來喝。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賀承蘊結婚之後，一直喝他家裏的，有些咖啡不太好下咽了。
    比如紀錦衝泡的這個。
    “是不是不好喝？”紀錦看她表情不太對，“那我點外賣吧，你別喝了。”
    池書文搖搖頭，“沒事，還可以。”
    她不能被養刁了，跟賀承蘊結婚也不是要享受去的。
    紀錦還是偷偷點了外賣。
    放下手機她打開那些吃的，非常驚喜，“你居然知道我喜歡吃什麽！”
    池書文努力保持微笑，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冷酷，不好相處。
    以前是不得已，不交朋友，但紀錦她們真的很讓人喜歡，她想試著跟她們相處愉快。
    “之前我們吃過飯，我看你總是喜歡吃甜係的菜，就試著買了買，還怕不合你口味。”
    “合的合的。”紀錦吃了塊麻薯，“好吃。”
    “但你沒買你喜歡吃的嗎？”
    池書文道：“我吃過早飯了，吃不下了。”
    紀錦給她推薦，“要不嚐一口這個茯苓糕，可是寧城特色。”
    池書文實在是吃不下，她的胃口不好，是以前積累下的病。
    正常吃完了飯就吃不下小吃了，如果吃了小吃，就會吃不下飯。
    小鳥胃。
    可看紀錦期待的看著她，她還是拿起一塊茯苓糕咬了一口。
    “很好吃。”
    紀錦笑了笑，拿起一塊茯苓糕咬了一大口。
    “書文姐，你很會買！好吃！”
    這個老房子雖然偏，但有個露台，露台上種了許多花，以前是爺爺來打理，現在是紀錦找專業的人來打理。
    這個牆上還爬滿了風鈴草。
    寧城的冬天偏暖，這會兒花依然開的很好。
    坐在露台上，照著陽光，非常舒服，也漂亮。
    讓人心情愉悅。
    池書文突然生出一些興趣。
    賀承蘊好像不喜歡花，他那個家，有個很大的院子，卻光禿禿的。
    露台上也什麽都沒有。
    家裏的裝修更是冷淡風格。
    其實她很喜歡冷淡風格。
    不過她以為賀承蘊那樣的風流公子，襯衫彩色居多，家裏也是同樣溫暖且色彩斑斕的。
    住進他的家，雖然覺得疑惑，但也沒多問。
    隻是現在看到紀錦這裏，覺得院子裏和露台上有點花也挺好的。
    “這個花好養嗎？”
    紀錦說：“在寧城可以，在燕城可能難，畢竟燕城的冬天挺冷的，也應該開不了花。”
    “不過春夏天會很好看吧，我也不太懂，你要有興趣我可以問問。”
    池書文忘了，寧城比燕城暖和，幾乎是四季如春了。
    燕城的冬天，是長不了這些花的。
    她似乎是明白過來，賀承蘊的院子為什麽空了。
    “但梅花應該可以。”
    紀錦之前去帝都的時候，還拍攝了雪中的梅花。
    “給你看看。”她拿出手機，“這是原片，從相機的儲存卡上直接down下來的。”
    今天太陽好，池書文伸手擋住些手機，看到照片的時候，非常驚豔。
    她知道紀錦是個很有天賦的攝像師。
    紀錦的作品她也看過。
    但這張照片，因為加入了霍清淮，雪下瞬間，一枝梅花傲世獨立。
    真美。
    她很喜歡梅花，因為她想自己如梅花一般。
    堅貞不屈，不畏嚴寒。
    “這個好。”
    她很心動。
    隻是不知道賀承蘊喜不喜歡。
    “我到時候問一下。”
    紀錦猜她是要問賀承蘊，夫妻間的事情她就不管了。
    “你要喜歡，賀二公子肯定能弄來樹種，找專業的人種好的。”
    池書文微微笑著，沒接這個話。
    而是問，“中午就我們兩個吃飯嗎？”
    紀錦再次看眼她們四個人的小群。
    依舊是沒有消息……
    “估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