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書文被賀承蘊按在溫泉池裏的時候，是非常後悔的。
    她應該慢慢的把車開回去，反正到市區就換他開了。
    到時候說開車緊張，實在是太累了，想必今晚怎麽也能躲過去了。
    而不是選擇在這裏，做這麽羞人的事情。
    “這是露天的溫泉池……”
    池書文做過最大膽的事情，就是當初有個掌握小權利的男人，利用職務之便，對她不軌。
    她當時是真煩。
    明明自己那麽努力了，一身血路走過來。
    就想靠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安安穩穩的生活。
    偏就是有人不讓她好過。
    一時衝動，就拿修眉刀傷了那個小領導。
    要不是遇到池湛，她現在肯定比過街老鼠還不如。
    可賀承蘊卻次次能打破她認知，做出極其大膽的行為。
    “我們去床上……”
    賀承蘊握住她的腿，將她托起來，笑了聲說：“床上？那我不如回家，留在這裏做什麽。”
    “……”
    雪還在下，隻是小了，落在溫泉池裏還有附近，瞬間就化作水。
    池書文沒感覺到冷，反倒是體溫在逐步增高。
    而壓著他的男人，體溫更是燙的驚人。
    感覺比平常好像更過分。
    她忍不住一抖，有點不開心。
    雖然她跟賀承蘊地位不對等，能忍的她都該忍一忍，但這種事情，不是忍一忍就過去的。
    “疼……”
    賀承蘊停下動作，扣著她的後腦與她親吻起來。
    等了等，確定沒事，才又動起來。
    ……
    江瑛這裏，是越晚就越熱鬧。
    前廳這裏喝的正在興頭上，有其他想法的，就去了房間。
    包廂裏叫了宵夜，看來是還要新一輪。
    蘇煙和她坐在吧台邊上，看著台上正在熱舞。
    等熱舞這段結束，氣氛最高漲的時候，壓軸節目開始。
    大廳的燈光暗下去一點，二樓包廂的人也都到欄杆旁，看著舞台。
    江瑛跟蘇煙說：“你妹妹這個舞跳的是真不錯，看來我該給她股份分紅了。”
    “那倒不用。”蘇煙笑道，“她的狂熱追求者要回來了。”
    江瑛一秒不嘻嘻，“這才去了多久，怎麽不讓邵聿廷多壓一壓？”
    “也不能一直壓著吧。”
    “這倒也是。”
    江瑛仰天長歎，“我又要少掙好多錢。”
    她哀歎完，問：“這次待多久？”
    蘇煙也歎了一聲：“這次很麻煩，休長假了。”
    江瑛瞪大美眸，“為什麽？”
    蘇煙雙手一攤，無奈道：“我比你更頭疼。”
    這倒是。
    她隻是少掙點錢，但蘇煙看不上淩延，卻也阻擋不了他纏著妹妹不放。
    江瑛拍拍蘇煙的肩膀，十分同情。
    “煙姐……”
    池書文說餓了，出來吃東西。
    其實挺飽的，就是為了跑出來透口氣。
    賀承蘊去給她拿吃的，她看到蘇煙就過來了。
    “瑛姐這裏，晚上還有節目呢？”
    江瑛點頭，“看到了嗎？跳的好不好？”
    池書文點頭。
    這種場合跳古典舞，還能這麽熱鬧，可見功底。
    “那個女生很厲害，可以把人代入故事裏。”
    她剛才也是看了會兒，才來打招呼的。
    江瑛說：“那是蘇煙的妹妹，蘇悅。”
    池書文驚訝，由衷道：“姐姐厲害，妹妹也是。”
    蘇煙笑了，“我們一個孤兒院的，不是親姐妹，但也跟親姐妹差不多。”
    正好餘悅下來了，她給池書文介紹。
    蘇悅也是個內向的人，兩個對著笑笑，就沒再說話。
    蘇煙跟蘇悅說：“準備一下，他應該是明晚的飛機。”
    蘇悅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知道了。”
    池書文覺得有事情，但看她們臉色不對，識趣的沒問。
    “走。”賀承蘊拿完吃的回來，叫池書文。
    池書文不太想回去，“我想跟煙姐說會兒話。”
    賀承蘊沒說話，隻看著她，但那眼神挺涼的。
    池書文隻好跟他回去。
    江瑛勾著蘇煙的肩膀，瞧著跟在賀承蘊身後往房間走的池書文。
    笑了下，“挺像小媳婦的。”
    “跟你當初當邵聿廷秘書的時候一樣，敢怒不敢言的。”
    蘇煙說：“我敢怒不敢言，但文文明顯是怒也不敢。”
    “地位懸殊是會這樣，她本來也不是池家真千金，利益聯姻，當然不敢反抗。”
    說到這裏，她看了眼蘇悅。
    蘇悅抿抿唇。
    即便有蘇煙和邵聿廷幫忙，但有的人出生就是握著權利，不可一世，什麽都不怕。
    她怎麽逃都逃不掉。
    “姐姐。”
    “嗯？你說。”
    蘇悅仿若是下了決心，“我想跟淩延好好聊一次。”
    *
    回到房間，賀承蘊將吃的放下，就躺到床上去了。
    池書文覺得他應該是不高興了。
    那麽多人，她讓他沒麵子了。
    頓了頓，她走過去，站在床邊道歉，“對不起……”
    賀承蘊真煩聽到這幾個字，他坐起來，即便是她站著，矮了些，氣場也壓人。
    “你是覺得每次說對不起，我都要沒關係？”
    池書文捏著雙手，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看他真的不高興，就搖了搖頭。
    賀承蘊伸手，勾著她的細腰將她按在腿上。
    池書文雙手攀著他的肩膀，穩住自己。
    這麽近的距離，她直麵他眼裏的冷意。
    抿抿唇，又想說對不起。
    但剛要張嘴，就聽到他說：
    “你再敢說那三個字，試試。”
    “……”
    沉默了會兒，池書文隻能說：“我剛才做錯了，要怎麽樣，你才能不生氣？”
    賀承蘊太陽穴突突的跳，隨後將她放開。
    “不是餓了？去吃東西。”
    池書文不餓。
    賀承蘊哪能不知道她不想做了。
    在她心裏跟他發生關係，也是為了池家。
    她在隱忍。
    沒有愛，做起來當然不舒服。
    他也是看透了，憋了一股氣，沒讓她舒坦。
    她不敢生氣，就找借口。
    剛才說要跟蘇煙說話，也是不想跟他回來。
    怕他又按著她做，她不想卻又要配合，很難受。
    “不吃飯，那是想吃點別的什麽嗎？”
    “……”
    池書文想到什麽，臉頰瞬間紅了。
    她連忙去餐桌那邊，拿起叉子吃意麵。
    可真的不餓了，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她琢磨了一下，看向賀承蘊：
    “你、你消耗的體力也挺多的，是不是餓了？”
    賀承蘊單手撐在身後的床上，側頭看她。
    池書文最怕他麵無表情。
    瑞鳳眼摻了涼意，他出身高貴，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就會讓她透不過氣。
    原地站了會兒，她端起盤子走了過去。
    試探的問，“吃、吃嗎？”
    賀承蘊看了她幾秒，張開了嘴。
    池書文鬆口氣，用叉子叉了一塊意麵送到他嘴裏。
    看他吃著還行，就慢慢喂他。
    忽然，她問了句：“你酒精中毒是不是騙我的？”
    “……”
    賀承蘊心裏還有點激動，淡聲問：“你想吵架？”
    池書文哪敢。
    她隻是忽然想起這件事。
    剛才他壓著她鬧了半天，現在也沒見任何問題。
    即便身體好，今天也進了醫院，晚上也不該有這麽好的精力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賀母要跟他一起騙自己。
    但他們是一家人，賀承蘊有什麽需要，賀母總不能向著她吧。
    “沒有，隻是問問，擔心你的身體。”
    賀承蘊才不信，但他也沒說什麽，“不吃了。”
    池書文把盤子放下，她很累了，繞到另外一邊準備睡了。
    這一口啞火。
    讓賀承蘊更煩了。
    他起來，去外麵點了支煙。
    池書文看了一眼，隨後把自己埋在被子裏。
    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
    起來找了找，沒找到。
    就在會館的門口給他打電話。
    因為昨天說了，找不到人就要問。
    她實在是不會應付，生氣的他。
    可電話很久都沒人。
    她在停車場找了找，看到賀祁舟的車還在。
    但也不能說明賀承蘊還在，他認識的人多，跟誰都能回去。
    “找你老公啊？”
    突然一聲，還給池書文嚇了一跳。
    轉身看到熟悉的麵容，她麵容鬆下來，“煙姐。”
    “用不用給你調監控？”
    她搖搖頭，“不用了，他是一個成年人，也無需跟我事事交代。”
    她也沒有跟賀承蘊事事交代。
    “那我回去了煙姐。”
    蘇煙也沒多問，隻問她：“怎麽回去？”
    池書文拿出手機，“打車。”
    “這裏偏，打不到車的，否則怎麽可能晚上喝多了都住在這裏。”
    蘇煙抬手指了下，“看見後麵那高樓了麽，都是留宿的。”
    “……”
    池書文隻能再給賀承蘊打電話。
    這次他接了，“什麽事？”
    池書文被他冷漠的聲音弄的有些緊張，“你、你去哪兒了？”
    賀承蘊：“出差了。”
    池書文啊了聲，還沒說什麽，又聽他說：“讓蘇煙送你回去。”
    說完就掛了。
    池書文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昨晚睡的時候都已經淩晨了。
    現在是早上八點，他出差，難不成是在她睡著了之後就離開了會館？
    “怎麽說？”蘇煙問。
    池書文搖搖頭，抱歉道：“煙姐，你回去嗎？可不可以稍我一下。”
    “當然可以。”蘇煙晃晃手裏的車鑰匙，“走吧。”
    “等下，我回房間拿東西。”
    說完她立刻小跑回去，發現賀祁舟的車鑰匙還在。
    “……”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又給賀承蘊打電話。
    但他沒接。
    她想想是不是不方便，就發了消息。
    【大哥的車鑰匙和車怎麽辦？】
    賀承蘊：【扔會館】
    池書文出去的時候碰到江瑛，就把車鑰匙給她了，“麻煩了，瑛姐。”
    “不麻煩，到時候賀淼淼來就給她，你不用擔心。”
    “好。”
    池書文跟江瑛拜拜，坐進了蘇煙的車裏。
    蘇煙和江瑛聊了兩句，才驅車離開。
    路上跟她隨意說話，問，“怎麽沒學駕照？”
    池書文說：“學了，隻是還沒上過路，大哥的車我怕給碰壞了。”
    “怎麽可能？”蘇煙笑，“賀祁舟什麽身份，那車外麵裝甲，防撞防子彈，防一切。”
    “你隻要避開行人，就沒問題。”
    那池書文也不敢。
    蘇煙問：“沒讓賀承蘊陪你練練車？他反正事情也不多。”
    賀承蘊倒是說過，陪她練車。
    是她不敢，怕撞壞他的車，賠不起。
    她喜歡蘇煙不假，但跟賀承蘊的事情，還是不能什麽都說。
    最後，池書文半真半假說：“他還是挺忙的，剛才打電話說出差了，估計淩晨就走了。”
    蘇煙意味不明的看了池書文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男人忙點也好，掙錢養家，我家邵總這兩天也出差了，我才好不容易有點自己的時間。”
    “你都不知道，我曾經是他的秘書，幾乎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塊，結婚之後，我反倒不想跟他總在一起了。”
    池書文對邵聿廷略有耳聞。
    難怪蘇煙這麽厲害，邵聿廷那個人可不好伺候。
    “你以後有機會會見到他的，見到之後你就知道我多辛苦。”
    池書文笑了，“但你還是嫁給他了，看來是真喜歡。”
    蘇煙點點頭，“沒辦法，他長得帥。”
    池書文笑出了聲，“沒想到煙姐是個顏控。”
    蘇煙歎氣，“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帥，我真是忍不了他那些毛病。”
    池書文覺得有道理。
    如果她跟賀承蘊地位對等的話，或者她像餘煙一樣，能力非常出眾，那麽她看著賀承蘊那張臉，估計也不會生氣。
    現在她是不敢生氣。
    有時候他那起伏不定的情緒，真的讓她心梗。
    “比賀承蘊帥哦。”
    池書文看她俏皮的眨眼，笑著說：“能讓煙姐說帥的，那肯定很帥。”
    “你好像我的腦殘粉哦。”
    “我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厲害。”
    “你呀，也別顧慮那麽多，有機會就把握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別覺得好像是欠了誰的，也別覺得自己是不是配不上一些機會。”
    “既然機會到你麵前，就是你的。”
    池書文聽進去了，可真讓她完全不顧賀承蘊不太行。
    要是他真發起脾氣來，肯定要影響到池家的。
    她隻能是隱忍，等賀承蘊喜歡上別人的那一天。
    “到了。”
    蘇煙的聲音響起，池書文回神，謝過她下車。
    “沒事就約我，我時間挺多的。”
    “好。”
    池書文揮手，看著蘇煙的車子離開，才回了住處。
    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上班。
    也是頭一次，周末沒有賀承蘊在。
    他也不喜歡阿姨在，都是打掃完衛生和做完飯就離開。
    看著空蕩蕩家，突然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