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是中式的裝潢格調，可到了二樓，江權就傻眼了。
    四周一片漆黑，連盞燈都沒有。
    如果不是洛水兒自來熟的走在前麵，牽著他的手帶路，他還不知道如何邁步。
    管家站在樓梯口，朝兩人微微一笑說道。
    “廖小姐已經在房間等候多時了。”
    “多謝。”
    洛水兒向他點頭致謝後，又帶著江權往裏走。
    腳下是柔軟的毛毯，不存在摔跤的可能性。
    等兩人在房門前站定時，一股濃鬱的中藥氣味撲來。
    江權察覺到了，隨即閉上眼睛分析裏麵的藥材。
    站在他身側的洛水兒笑著敲開門。
    白熾燈的光照來，隻見一個膚白似雪的女人坐在沙發上，麵容恬靜卻虛弱得宛若鬼魂。
    “你來了。”
    如果不是她開口說話，江權甚至注意不到。
    微弱的氣息將她的存在感大大降低。
    洛水兒急忙上前抱著她。
    “佳佳，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點？”
    她的狀態比上次見麵時要好，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洛水兒心想。
    隻見廖佳輕笑著搖頭。
    “我沒事，你別擔心。”
    “對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神醫。”
    想到今天的要事，她急忙介紹。
    江權上前朝她微笑算是打過招呼。
    但廖佳卻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雙杏眼滿是期待和憧憬。
    “我先給你把脈吧。”
    江權避開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好。”
    她倒是配合，直接將手放在藥包上，那是安神的藥包，成分安全不存在動手腳一說。
    但屋裏揮之不散的中藥味卻讓江權疑惑。
    “廖小姐在吃什麽藥？怎麽這個味道聞起來怪怪的。”
    像是溫潤滋補的，但又不像。
    江權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可惜說不上來。
    “這是延壽的藥，副作用是五年後嘔血力竭，但我撐不到那個時候，想著精神些總比頹靡要好。”
    反正半隻腳都踏入鬼門關了，她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江權一愣，這才回過神。
    那藥味裏有兩個相生相克的藥材，往常根本接觸不到，除非有些達官貴人想減輕家屬的痛苦，才會來找他求藥。
    見他不說話，廖佳又笑了笑。
    “江神醫不會是覺得我能活到那個時候吧？”
    “不準說這些胡話。”
    洛水兒急忙攔著她，卻毫無用處。
    隻見廖佳神情平靜的看向窗外。
    “人之將死才會意識到什麽是最重要的，我也不例外。”
    “但我什麽壞事都沒做過，上天怎麽能如此待我。”
    她眼圈漸漸泛紅，也不像江權以為的那樣堅強。
    但脈象說明還有救，隻是有些棘手。
    江權正要收回手，卻忽然察覺到一絲黑氣纏繞在脈搏上。
    這是——命數已盡的死氣。
    傳聞中由天決定的命運，居然出現在麵前。
    若不是親眼看見，江權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般情況下，隻有兩種人會出現這種現象，一種是古武者，因為修煉時不小心走火入魔，回天乏術隻能等天收。
    另一種是恰好踩在億萬分概率命理上的人，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除非抓住一線生機。
    可這一線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並非江權有心就能治好。
    他默默收回手，看著洛水兒和廖佳有說有笑的打鬧，心裏翻湧萬千滋味不知如何言語。
    “江神醫，我是不是沒辦法了。”
    最先察覺到他異樣的是廖佳，她皺起眉，試探性的詢問。
    可江權話還沒說，洛水兒就緊緊拉著他的手，眼底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無奈。
    她倒是盼著江權給個好消息，哪怕是個大餅也沒關係。
    “能治，就是有些麻煩，要挑時機。”
    天時地利人和的天時地利是時機，人和是他和廖佳的狀態。
    前者需要等，後者需要磨默契。
    畢竟是逆天改命，稍不留神出現失誤，連他自己都要搭進去。
    見他神情認真，廖佳頓時一怔，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追問“江神醫，你是認真的嗎？”
    “沒有開玩笑嗎？”
    她張著嘴，隻覺得自己在做夢。
    “沒有。”
    即使得到肯定答複，她仍然不相信，還重重的掐了臉頰一把。
    這動作也把江權嚇了一跳。
    “你先別激動，想治好是有條件的，比如說最簡單的，我們氣息相連，心若懸鏡，不可有半點波瀾。”
    一旦出現波瀾，即使江權能做到不走火入魔。
    可廖佳是個普通人，又不會古武者。
    即使她沒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卻也會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
    萬一心脈斷絕，那才是真完蛋。
    “我知道，就算能治也不可能完全治好，風險什麽的，我都能接受。”
    她揚起嘴角，露出天真又清純的笑容，宛若一隻白兔。
    可愛又懵懂。
    洛水兒也跟著點點頭，“沒錯，有風險是正常的，就看把握大不大了。”
    但江權這次沒有點頭，而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們。
    “沒有風險。”
    “那更好了！”
    洛水兒激動得想跳起來慶祝。
    但廖佳卻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難道不能有失誤？”
    一旦失誤就是死？
    她眼裏閃過震驚和茫然，看見江權輕輕點頭，頓時滿心複雜。
    空氣像被凍住，氣氛僵硬，沒人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廖佳才緩過勁，她擠出笑容，朝江權試探性的詢問。
    “那什麽時候開始醫治？有需要我配合的嗎？”
    “有，至少三個月後吧。”
    她太虛弱了，即使江權有充足的把握也不敢貿然行事。
    更何況接下來這段時間要和廖佳同吃同住培養默契，那就更要想辦法加大勝算。
    在他交代完治療所需的一切後，廖佳先是一怔，隨後又搖搖頭。
    “不可能，我父母不會同意的。”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真和江權同吃同住三個月，哪怕不在一個房間，以廖家上下傳統的觀念而言，這都是不被允許的。
    聞言，江權也隻好攤手說道。
    “如果不行，那我治不了，你讓他們想清楚吧。”
    “另外，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們。”
    廖佳立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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