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剛過七點，石萬奎、孫猛、諸葛祥雲和司徒毅已經準時出現在書房門口。四人神色各異，孫猛一臉不耐，顯然是覺得監視任務太過枯燥；石萬奎則麵色沉靜，隻是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諸葛祥雲捧著平板電腦，隨時準備記錄；司徒毅站在最後，雙手抱胸，透著一股沉穩的氣場。
    “坐。”唐風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待四人落座，他將情報文件推到桌中央，“這兩天諸葛那邊盯得緊，龍京那些家族沒敢有動作，看來他們還在觀望。”
    “觀望個屁！”孫猛率先拍了桌子，嗓門洪亮，“依我看，就是慫了！不過天天盯著他們，我這手都快癢得發黴了！”
    唐風沒接話，目光轉向石萬奎：“萬奎，你堂裏的人最近怎麽樣？”
    石萬奎聞言，眼神亮了亮，卻還是保持著沉穩：“兄弟們閑得慌，殺手榜排名掉了不少，有幾個以前穩居前十的，現在都快跌出前二十了。沒任務練手，再厲害的本事也會生。”
    唐風點了點頭，這正是他在意的。沉默片刻，他終於拋出了這次召集的目的：“既然龍京那邊沒動靜，我們就先處理國外的事。那些中小型組織敢抵製我們的武器，就得付出代價。”
    他頓了頓，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劃出幾個地名：“萬奎，孫猛，你們倆帶隊，去這六個地方。目標是那幾家帶頭抵製的組織——不用全滅，滅一家，剩下五家給我打殘，尤其是高層，要讓他們記住疼。”
    “殺雞儆猴？”諸葛祥雲立刻反應過來，推了推眼鏡，“既震懾其他抵製組織，又不至於把事情鬧太大，引來國際大牌組織的聯合施壓，這個度正好。”
    “對。”唐風看向兩人，“記住，動作要快，要隱蔽，別留下痕跡。另外，萬奎，你堂裏的人正好借這次機會練手，就當……給他們放個短假，出去活動活動。”
    這話剛落，孫猛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真的？！可算有活兒幹了！那些小嘍囉，看我不把他們打出屎來！”
    石萬奎也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原本緊繃的肩線放鬆了些：“放心，大哥，保證完成任務。我會讓兄弟們好好‘活動’，順便把排名給掙回來。”
    司徒毅一直沒說話，此刻終於開口：“需要我安排後勤嗎？武器和情報支持，我讓下麵的人提前準備。”
    “不用。”唐風搖頭，“這次要隱蔽，武器用當地渠道能弄到的，情報諸葛會提前發給他們。你們倆帶隊，帶精銳，別張揚，速去速回。”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四人圍繞任務細節反複商議。諸葛祥雲調出那六個組織的詳細資料，包括據點位置、高層作息、安保漏洞；石萬奎根據資料分配人手，將堂裏排名下滑最嚴重的幾個殺手安排在核心位置；孫猛則盯著地圖，規劃行動路線，時不時提出幾個突襲方案；司徒毅則在一旁補充後勤細節，確保兩人在國外的聯絡不會中斷。
    商議結束時，窗外已經黑了下來。唐風讓人搬來幾箱烈酒，五人圍坐在書房的地毯上，酒杯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孫猛喝得滿臉通紅，嘴裏不停念叨著“明天就出發”；石萬奎喝得沉穩，隻是偶爾和唐風碰一杯，眼神裏滿是信任；諸葛祥雲和司徒毅喝得克製，還在低聲討論著後續的情報銜接。
    第二天清晨五點，天還沒亮，石萬奎和孫猛就帶著二十名精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龍京。他們沒有乘坐死神組織的專機，而是通過司徒毅安排的第三方渠道，以普通遊客的身份，分批前往目的地。
    與此同時，龍京的高層家族依舊平靜。唐風每天看著諸葛祥雲傳來的情報，偶爾和司徒毅討論幾句龍京高層家族的動向，仿佛國外的行動與他們無關。可遠在千裏之外的幾個國家，卻正經曆著一場噩夢。
    第一個遭殃的是位於某國的“黑蠍組織”。孫猛帶著五人，趁著淩晨三點的夜色，摸進了黑蠍組織的總部。不到半小時，總部內就沒了動靜——黑蠍組織的高層全被滅口，底層成員要麽投降，要麽逃竄，整個組織瞬間瓦解。孫猛臨走前，還在總部牆上用鮮血寫下“死神到訪”四個大字，威懾力十足。
    緊接著是h國的“狼爪組織”。石萬奎親自帶隊，沒有選擇硬闖，而是讓手下的殺手偽裝成外賣員、清潔工，潛入狼爪組織的各個據點。一夜之間，狼爪組織的三名核心成員被暗殺，武器庫被炸毀，運營資金被洗劫一空。等當地警方趕到時，隻看到滿地狼藉，連凶手的影子都沒找到。
    接下來的三天，類似的事情在不同國家接連發生。五家中小型組織先後遭襲，有的高層被暗殺過半，有的據點被搗毀，有的資金鏈斷裂，運營徹底陷入停滯。最慘的是一家依托老牌家族的“毒蛇組織”，原本以為有大家族撐腰，沒人敢動他們，結果石萬奎的人直接繞過大家族的安保，將毒蛇組織的高層全部重創，卻沒傷一人性命——這是故意留下的活口，讓他們回去傳話。
    三天後，石萬奎和孫猛帶著隊伍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龍京。他們沒聲張，隻是向唐風遞交了一份簡短的報告：“任務完成，滅1家，殘5家，無人員傷亡。”
    而此時，國際地下世界早已炸開了鍋。那些曾經參與抵製的中小型組織，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也沒人敢提“抵製死神武器”的話。不少組織甚至主動聯係死神組織，想要恢複合作，語氣比以前恭敬了十倍不止。
    有人在暗中議論，說死神組織這是“殺雞儆猴”，也有人回憶起了死神組織早年的威名——那時候的死神，可不是靠賣武器立足，而是靠一場場硬仗，靠實打實的實力，在地下世界殺出的名號。
    當然，不滿的聲音也存在。那幾家被重創的組織背後的老牌家族，對死神組織恨得牙癢癢，私下裏已經開始聯絡其他勢力，想要給死神組織一個教訓。諸葛祥雲將這些情報遞給唐風時，語氣裏帶著幾分擔憂：“大哥，這些老牌家族底蘊深厚，要是聯合起來，麻煩不小。”
    唐風卻毫不在意，他將情報扔在桌上，拿起一支煙點燃，煙霧繚繞中，眼神銳利如刀：“麻煩？在地下世界，從來就沒有不麻煩的時候。你不爭，就隻能被人踩在腳下；你強了，自然有人怕你。”
    他頓了頓，看向窗外，陽光正好照在他臉上，卻沒驅散他眼底的冷意：“那些家族想找麻煩，就讓他們來。當年我們能殺出一片天，現在照樣能。隻要我們夠強，再多人不滿，也隻能忍著。”
    書房內一片寂靜，諸葛祥雲看著唐風的背影，突然明白了——死神組織能走到今天，靠的從來不是運氣，而是這份“以力破局”的硬氣，是這份“不服就打”的狠勁。
    距離石萬奎和孫猛從國外執行任務回來，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這七天裏，國際地下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那些被重創的中小型組織沒敢有任何反撲，就連此前放話要“教訓死神”的國外老牌家族，也徹底沒了動靜。沒有情報傳來他們集結人手的消息，沒有異常的資金流動，甚至連私下裏的聯絡都變得極少，仿佛之前的衝突從未發生過。
    “越是安靜，越不對勁。”唐風低聲自語，將煙卷摁滅在窗邊的煙灰缸裏。他不是沒經曆過平靜，可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總讓他心裏發沉。按常理來說，那些老牌家族經營多年，最是看重臉麵和利益，死神組織剛折了他們的麵子、斷了他們扶持中小型組織的財路，沒理由這麽輕易咽下這口氣。
    是在積蓄力量？還是在暗中聯絡其他勢力，準備聯手對死神組織發難？亦或是，他們在策劃更隱蔽的陰謀，比如針對死神組織的核心成員，或者破壞武器生產線？無數個猜測在唐風腦海裏盤旋，可他翻遍了諸葛祥雲送來的所有情報，卻找不到任何能印證猜測的線索。
    “大不了就是打一場。”唐風握緊拳頭，指節泛白。他從不是怕事的人，死神組織能在地下世界立足，靠的就是一次次在絕境中硬拚出來的血性。真要是那些老牌家族敢來犯，他有的是辦法應對——孫猛手下的戰鬥人員早已嚴陣以待，石萬奎的殺手團隊隨時能執行暗殺任務，諸葛祥雲的情報網能第一時間捕捉敵人動向，司徒毅更是把後勤和防禦做得滴水不漏。
    比起國外老牌家族的平靜，更讓唐風在意的，是龍京高層家族的“死寂”。
    可這次，他們卻像完全沒受影響一樣，安安靜靜地蟄伏著。諸葛祥雲的人盯著他們的據點、盯著家族核心成員的行蹤，盯了快半個月，隻看到他們日常的商業運作，沒有任何異常的動作。
    “太反常了。”唐風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份標注著“高層家族動向”的情報文件，指尖在“無異常”三個字上反複劃過。他太了解那些高層家族的行事風格了——表麵上溫文爾雅，實則心狠手辣，從不肯吃半點虧。上次商業失利，對他們來說不僅是錢的損失，更是臉麵的折損，沒理由這麽輕易算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風暴。
    唐風想起了之前截獲的情報——高層家族似乎在秘密集結一批“精英力量”，這些人不是家族原本的精英。
    “這群人就是顆定時炸彈。”唐風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他不怕正麵硬剛，就怕這種藏在暗處的威脅——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動手，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誰，更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麽手段。萬一這些人趁著死神組織應對國外老牌家族的時候突然發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唐風心裏不由得冒出一絲對上官如的埋怨。
    上官如手裏握著龍國官方的資源，情報網絡比死神組織更龐大、更精準，而且在龍京也有不少隱秘的眼線。
    “這老頭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唐風靠在椅背上，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手握那麽大的權力，連一群人的落腳地都查不到？”他知道上官如肯定也在查，畢竟高層家族的異動，對龍國的安全也可能造成威脅。可查了這麽久沒結果，還是讓他有些不滿——畢竟，死神組織現在是在正麵硬扛高層家族的壓力，而上官如的情報支持，本該是他們重要的助力。
    不過，埋怨歸埋怨，唐風也清楚，上官如有自己的顧慮。官方的情報行動，比地下組織的調查更受限製，不能像諸葛祥雲那樣用一些“灰色手段”，而且還要顧忌國際影響，不能太過張揚。或許，上官如那邊也遇到了瓶頸，隻是沒跟他說而已。
    “罷了，指望別人不如靠自己。”唐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情緒。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諸葛祥雲的號碼：“再加大對高層家族的監控力度，尤其是他們名下的那些隱秘據點，還有和海外勢力的聯絡。另外，讓潛伏在龍京的線人再冒點險，務必查清那批精英的下落。”
    “明白，大哥。”電話那頭傳來諸葛祥雲沉穩的聲音。
    掛了電話，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寂靜，隻有窗外的雨聲還在持續。唐風看著桌上攤開的情報文件，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平靜也好，暗流也罷；國外的威脅也好，龍京的隱患也罷，他都得扛住。死神組織走到今天不容易，他不能讓兄弟們的心血毀在這些未知的危險裏。
    “不管你們在憋什麽壞水，我都接著。”唐風的目光落在窗外漸漸放晴的天空上，“等你們露出獠牙的那天，我會讓你們知道，死神組織不是那麽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