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暗影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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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墨。仁濟醫院的鍾樓在雨幕中靜靜矗立,簷角滴落的水珠敲打著青石板,發出規律的輕響,像是一首無人聆聽的安眠曲。病房區早已熄燈,唯有值班室還亮著一盞昏黃的台燈,映出阿玲伏案寫病曆的剪影。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抬手看了看表——淩晨兩點十七分。“沈先生今天沒來分藥。”她輕聲自語,眉間掠過一絲擔憂。沈硯舟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出現在醫院。他沒有請假,也沒有留言,隻是突然地、沉默地消失了。阿玲問過院長,也問過其他護士,無人知曉他的去向。她去他暫住的病房看過,床鋪整齊,衣物未動,仿佛他從未存在過。可她知道,他來過。她記得他每次離開前,總會把藥車整理好,把她的筆放進筆筒,甚至會悄悄在她抽屜裏放一包潤喉糖——那是她咳嗽時他唯一一次表現出的關心。可這一次,他什麽都沒留。雨越下越大,雷聲在遠處滾動,像某種不祥的預兆。忽然,值班室的門被輕輕推開。阿玲抬頭,心跳驟停。沈硯舟站在門口,渾身濕透,黑色風衣滴著水,發絲貼在額角,臉色蒼白如紙。他手中提著一個舊皮箱,指節泛白,仿佛攥著某種沉重的秘密。“你去哪兒了?”她起身,聲音微微發顫。他沒回答,隻是走進來,將皮箱放在角落,動作僵硬得像一具被操控的木偶。“你受傷了?”她注意到他右袖口有暗紅的痕跡,急忙上前,“讓我看看——”“別碰我。”他猛地後退一步,聲音冷得像冰。阿玲僵在原地。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不是疏離,不是克製,而是……恐懼。他怕的不是她,而是自己。“我……要走了。”他低聲道,目光不敢與她相接。“為什麽?”她問,聲音輕得像風,“是因為我嗎?還是因為……你一直不肯說的過去?”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我不是你看到的那個人。我不是什麽康複病人,也不是什麽義工。我是……殺手。”空氣凝固。阿玲呼吸一滯,卻沒後退。“影刃組織,聽說過嗎?”他苦笑,“我是他們的‘刃’,最鋒利的那一把。我來北平,不是為了養傷,是為了刺殺督軍。你救的那個人,是我任務失敗後躲起來的殘骸。”她望著他,眼中沒有震驚,沒有厭惡,隻有一種近乎悲憫的平靜。“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藏身?”她問。“一開始是。”他閉上眼,“可後來……不是了。”“那現在呢?”她走近一步,“你現在回來,是為了告別?還是為了……殺我滅口?”他猛地睜眼:“我永遠不會傷你。”“那你為什麽走?”她聲音微顫,“是因為任務完成了?還是……他們找你回去了?”他沒回答。可答案,早已寫在他疲憊的眼神裏。窗外,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照亮他臉上那一道未愈的傷疤——那是影刃的標記,也是他永遠無法擺脫的宿命。“他們來了。”他低聲說,“影刃的‘執令’已至。若我不歸,他們便會血洗醫院,殺盡所有與我有關之人。”“包括我?”“包括你。”他閉上眼,“所以我必須走。也必須……殺了你。”空氣死寂。阿玲卻笑了,笑中帶淚。“那你動手啊。”她伸出手,按在自己心口,“來,沈硯舟,殺了我。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狠。”他渾身一震,瞳孔驟縮。“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他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那你留著我做什麽?”她逼近一步,“讓我看著你回到黑暗裏?看著你繼續殺人?看著你有一天,死在某條暗巷,連名字都不會留下?”“我……”他喉頭滾動,“我隻想保你平安。”“可我不要平安。”她抓住他的衣領,淚水終於滑落,“我要你活著,光明正大地活著。不是作為一把刀,不是作為影刃的鬼魂,而是作為……沈硯舟。”他看著她,眼底的冰層在崩裂。“他們要我刺殺最後一個人。”他低聲說,“北平督軍的獨子。任務完成後,我便可自由。可若我不去……他們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那你就去?”她問,“去殺了那個無辜的人,然後帶著一身血回來,告訴我你自由了?”“他不是無辜的。”沈硯舟聲音冰冷,“他父親燒死了我全家,他縱容手下強暴良家女子,他……該死。”“可你殺了他,你就能幸福嗎?”阿玲反問,“你就能睡得安穩?就能不再做噩夢?就能……真正地活著?”他無言以對。她輕輕撫上他的臉,指尖冰涼:“你已經不是那個隻會殺人的影刃了。你學會了笑,學會了煮粥,學會了在雨天為流浪貓撐傘。你心裏的種子,已經發芽了。你不能……再回到黑暗裏。”他猛地將她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我怕……”他聲音顫抖,“我怕我一旦留下,會連累你。”“可你若走了,”她回抱他,“我才是真的死了。”雨聲如訴,鍾樓的指針緩緩走向三點。他們相擁在昏黃的燈光下,像兩個在暴風雨中緊抱的孤島。而遠方,城市的陰影裏,一雙雙眼睛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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