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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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醫院走廊盡頭的玻璃窗,斜斜地灑在淡綠色的牆麵上,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畫。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與晨露混合的氣息,清冷中帶著一絲微弱的生機。護士站前,阿玲正低頭整理病曆,發絲輕輕垂落,遮住了她專注的眉眼。她動作輕柔,仿佛手中不是紙張,而是某種易碎的夢。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沈硯舟走了進來,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藍色病號服,肩頭還沾著昨夜雨後的濕氣。他臉色蒼白,眼底有濃重的青黑,像是熬過了一個無法入眠的長夜。可他的目光,卻在看到阿玲的瞬間,微微柔和了下來。“你又值夜班?”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阿玲抬頭,看見是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是你啊。怎麽,又做噩夢了?”他沒回答,隻是走到她對麵的椅子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像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她合上病曆,輕輕推過去一杯溫水:“喝點水吧,你臉色很差。”他接過,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那一瞬,兩人皆是一怔。那不是愛情的觸電,而是一種更深層的共鳴——像是兩個在黑暗中跋涉太久的人,終於看見了彼此眼中的微光。“我昨晚……夢見我妹妹了。”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風,“她穿著那條紅裙子,站在火場外喊我。可我動不了,隻能看著她被吞沒。”阿玲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她知道,他從不曾真正講述過過去。他像一座被封印的火山,表麵平靜,內裏卻翻湧著灼熱的岩漿。可如今,那封印正在裂開。“你恨嗎?”她輕聲問。“恨。”他答得毫不猶豫,“恨到想把整個世界燒成灰燼。”“可你沒有。”她看著他,“你選擇了來醫院,選擇了幫我分藥,選擇了在雨夜裏為流浪貓蓋上舊毯子。沈硯舟,你心裏有光,隻是你一直不敢看它。”他抬頭,目光震顫。她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做護士嗎?不是因為多高尚,也不是因為想救世。我隻是……不想讓任何人再經曆我母親經曆過的痛苦。她病了三年,最後走的時候,連一句‘我疼’都沒人聽懂。我發誓,若我成為護士,我一定要讓每個病人,都被溫柔以待。”沈硯舟沉默良久,終於低聲道:“我從未想過,有人能……這樣活著。”“不是活著,是生活。”她微笑,“活著是呼吸,是心跳;而生活,是記得一個人喜歡喝溫水,是記得他怕黑,是記得他在夢裏喊妹妹的名字。”他看著她,忽然覺得胸口某處,裂開了一道縫隙。那縫隙裏,照進了一束光。從那天起,沈硯舟開始頻繁出現在醫院。他不再是那個躲在病房角落、沉默寡言的“康複病人”,而是主動幫阿玲整理藥車、為老人讀報、陪孩子畫畫的“沈先生”。他依舊寡言,可眼神不再冰冷。他開始學著笑,學著說“早安”,學著在她疲憊時,默默遞上一杯熱茶。而阿玲,也漸漸習慣了他在身邊。她發現,他其實很溫柔。他會在她值夜班時,悄悄在她桌上放一碗熱粥,上麵用蔥花擺成一個笑臉;他會在她感冒時,笨拙地煮薑湯,雖然鹹得難以下咽,卻讓她笑出了眼淚;他會在她講述家鄉的桂花樹時,認真地記下,說:“等秋天,我陪你去看。”“你真的會陪我去?”她笑著問。“嗯。”他點頭,“我想看看,你小時候爬過的那棵樹。”她望著他,忽然覺得,這個曾被仇恨填滿的男人,正一點點被生活填滿。一個雨夜,醫院停電。應急燈亮起,走廊裏泛著幽藍的光。阿玲在值班室整理藥品,沈硯舟坐在一旁,翻著一本舊詩集。“你喜歡詩?”她問。“以前不喜歡。”他翻頁,“現在覺得,有些話,隻有詩能說清楚。”“念一首給我聽?”他沉默片刻,低聲念道:阿玲聽著,眼眶微熱。“這是你寫的?”他點頭:“昨晚寫的。”“寫給誰?”“寫給我自己。”他抬眼看她,“也寫給你。”她沒說話,隻是輕輕靠在他肩上。雨聲淅瀝,鍾表滴答,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沈硯舟,”她輕聲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切都沒發生,你會過什麽樣的生活?”他沉默良久,緩緩道:“我想在一個小鎮開一家小書店,每天曬曬太陽,看看書,傍晚時,有個女人會來接我下班。我們回家,吃飯,散步,看星星。沒有複仇,沒有殺戮,沒有影刃,也沒有督軍。就……平凡地活著。”“那女人……會是我嗎?”她問,聲音輕得像夢。他側頭看她,目光深邃如海:“如果你願意。”她笑了,眼角有淚滑落:“我願意。”那一刻,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小鎮——青石板路,梧桐樹下,一間小小的書店,門口掛著風鈴。她穿著素色的裙,撐著傘走來,笑著說:“下班啦?”那畫麵,如此真實,又如此遙遠。可現實,從不允許人沉溺於幻想。幾天後,醫院來了一位特殊病人——一位被督軍手下打傷的記者。他斷了兩根肋骨,卻仍緊緊抱著一個皮包。“裏麵有證據。”他虛弱地對阿玲說,“關於督軍貪汙、殺人、強暴的證據……求你,幫我藏好。”阿玲將他安頓好,轉身時,看見沈硯舟站在門口,臉色陰沉。“你都聽見了?”她問。“嗯。”他聲音冷了下來,“他們已經開始清理異己了。”“所以呢?你要回去?回到影刃?回到殺戮裏?”“我不能看著無辜的人被傷害。”他閉上眼,“可若我插手,隻會讓更多人陷入危險。”“可你若袖手旁觀,”她直視他,“你和那些惡人,又有什麽區別?”他無言以對。那一夜,他獨自坐在天台,望著城市的燈火,像無數雙冷漠的眼睛。他想起阿玲說的話:“你心裏有光,隻是你一直不敢看它。”他想起那個記者蒼白的臉:“求你,幫我藏好。”他想起妹妹在火中呼喊的聲音。他想起阿玲為他煮的粥,為他留的燈,為他笑的模樣。他忽然明白——
他渴望的平凡生活,不是逃避,而是守護。若他真的愛她,若他真的想和她一起看秋天的桂花樹,他就必須站出來,不是以殺戮,而是以正義。次日清晨,阿玲在值班室發現了一封信。信上隻有短短幾行字:她握著信,淚水無聲滑落。可她知道,他不會死。因為那個曾想燒毀世界的人,終於學會了,用光去照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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