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和你老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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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趙晉鵬見自己女兒笑得這麽開心,便問道:“希月,什麽事兒啊,這麽開心。”
陸遠抬起來,環視席間,看眾人都盯著自己,便訕笑著:“沒什麽。”
趙晉鵬他們也是沒什麽話聊,話題引到自己女兒身上,便準備延展下去。
“聽說你和鳴濤現在到一個單位了,可真是有緣呢。”
陸遠不想作答,黃鳴濤接過來說:“是挺有緣的,我都沒想到希月也會去那種單位呢,工資低,還沒什麽權利。”
爸爸黃毅鬆接過話說:“你看人家希月像是靠著工資過日子的人嘛,你趙叔叔財大氣粗的,希月那是體驗生活去了。”
“對對對,體驗生活。”
黃家兩父子打眼裏都拾不起陸遠的這份工作,這讓在裏麵兢兢業業的陸遠很不舒服。
“在其位謀其職嘛,我就覺得在那工作就把那份工作幹好,不能屍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黃毅鬆有些詫異,這閨女指桑罵槐,火氣怎麽這麽大。
趙晉鵬哈哈笑著:“我看你和那個陸遠,也沒認真上班吧?今天請完明天請,真不知道你們單位的領導怎麽批複的,讓你們天天歇。”
陸遠說:“我們那是有事兒,所以請假了。”
“有事兒,什麽事?”趙晉鵬看著他說:“人家陸遠是去醫院照顧老婆奶奶去了,你呢,請假做什麽?”
陸遠冷著眉眼:“你調查我?”
趙晉鵬嗤笑著:“還用調查?我女兒在哪上班,哪個單位的人都得戰戰兢兢,也就你們單位那個李什麽雯脖子硬,不肯鬆那個口。”
陸遠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張曉霞見氣氛有點劍拔弩張,急忙說道:“你爸那是關心你,能有什麽意思。”
陸遠也知道這不是發火的地方,而且,做女兒的對著老子發火,確是有點倒反天罡,忤逆不孝了。
黃毅鬆接過話來說:“你說的是不是叫李怡雯?”
“對對,就是她。”趙晉鵬反問道:“怎麽,你認識?”
黃鳴濤壓著聲音說:“認識倒不認識,但是我知道她爹,之前是咱們這兒檢察院的一把手,現在應該是內退了。”
“檢察院?”趙晉鵬咂摸著:“叫什麽名字,我怎麽沒什麽印象?”
“李彥武,就是前幾年鬧得可厲害,把小濤判刑那個。”
趙晉鵬點點頭:“算算日子,小濤是不是還有兩三年就出來了。”
黃毅鬆左右看了看,笑著說:“差不多吧。”
趙晉鵬也知道家宴不是談論這些事兒的地方,便轉而問道:“她女兒怎麽去到融媒體中心了,還是直管業務的領導,我記得這個崗位不都是上麵調任的嗎?”
黃毅鬆笑了笑:“李怡雯,就是調任來的。”
趙晉鵬後仰著身體,暗含深意的“哦”了一聲,轉而對陸遠說:“看起來,你們那個小小的融媒體中心,也是兵家必爭之地啊,公檢法領導的女兒,再加上住建局老一的兒子,可是有熱鬧看了。”
黃毅鬆打了個哈哈:“能有什麽熱鬧看,鳴濤去也就是待個一年半年,然後就調任走了,我看李家閨女是準備把那個融媒體中心當成自留地了,他爹又是一脖子強筋,能給她鋪路才怪呢。”
趙晉鵬想了想:“她一個女孩子,能守著一個事業單位當個領導也挺不錯了,就是不知道知不知足了……”
“知足,反正我是知足了。”黃毅鬆說:“隻要我能安穩退居二線,那時候鳴濤也都差不多了,咱倆就吃吃茶、喝喝酒、釣釣魚,日子也過得痛快。”
“哈哈。”趙晉鵬爽利得笑著:“聽你這麽說,我也開始期待了。”
陸遠看著席麵上的趙晉鵬和黃毅鬆,吃了這頓飯才意識到,趙晉鵬並不像陸遠平日裏見到的那樣,是個小肚微挺的普通中年人,他手裏握著十幾億的資產。
除了已經售賣多年正在居住的小區,公司還有這三四處正在修建的樓盤,且那幾處樓盤的位置,都與地市的區域發展政策協同,可以說是政策指到哪,房子蓋到哪呢。
再狂妄點,甚至可以說,房子蓋到哪,政策走到哪。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身為住建局一把手黃毅鬆的鼎力相助。
個中的齟齬,不便拿到台麵上來講,便就此打住吧。
趙希月今天才意識到,手握十幾億資產的趙晉鵬台麵下能有多大能量。
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就變成了社會資源,這個資源流向哪裏,經過誰,都是有層層關係的鋪墊。
一個地產項目的審批落地,不知道要經曆多少道關口,清清白白做事,難。
陸遠平日裏和李怡雯接觸頗多,但確實不知道她爹竟然是檢察院的領導,這個事兒李怡雯沒有透露分毫。
不過也正常,她爹身居高位那是她爹的本事,和她本人,和她本身沒有任何關係。
父輩的能量就像是女神的底褲,不必逢人就進行展示。
不管了,山不轉水轉,她李怡雯父親再有本事,不還是和我一個單位。
他黃鳴濤家裏關係夠硬吧,不也是在融媒體中心就職。
所以。
我。
陸遠。
平頭百姓。
牛的。
就算李怡雯和黃鳴濤是臥龍鳳雛,陸遠能和他們同台競技,差也差不到哪去。
更何況,現在陸遠不是陸遠,現在他是趙希月。
趙晉鵬又隻有她一個女兒,萬千寵愛集一身呢,那些個家產,那些個美女。
呸,美女就算了。
那些個豪車!
都是陸遠的。
幸虧趙晉鵬是個ED患者,要不然這但凡多幾個兄弟姊妹,這趙家就熱鬧了。
現在陸遠能心安理得,有恃無恐的享受趙晉鵬勝利的果實。
……才怪呢。
媽的,回到家裏陸遠就想起來那該死的劇本,天天睜開眼就欠三千字的感覺你們懂嗎?
真應該找個人代筆。
——
銀行下班的時間不算早,雖然櫃台業務五點就結束了,但是整理數據,查點金額,這雜七雜八的事情忙完,下班回到家也都六點半了。
回到家裏,屋內空空蕩蕩,隻有橘貓在主人麵前乞憐。
“又餓了吧,我先去個洗手間,然後給寶寶倒貓糧哦。”張璐蹲下撓撓橘貓的下巴,然後轉身進了洗手間。
從廁所出來,張璐取出貓糧,把袋子掀個底朝天,飯盆才埋了個底。
“這麽快就又吃吃完了,你吃的好快啊花花。”
張璐蹂躪著這個叫花花的小肥貓,花花有些不耐煩,她眼裏隻有那一盆可以治療肚子饑餓的貓糧。
花花掙開張璐的懷抱,躥到飯盆旁邊開始舔食。
貓的夥食解決了,張璐的飯還要自己做。
張璐從冰箱取出兩個雞蛋,然後拿開水沏了一下,做了一碗雞蛋茶。
貨架上還有上次去超市買的麵包沒吃完,張璐吃了兩個麵包,又喝了一碗雞蛋茶,晚飯就這麽應付過去了。
飯後,張璐沒有開燈,隻有電視的一點光亮,畫麵跳動,張璐的臉上也跟著或明或暗的變化。
——叮
微信響了。
張璐拿起手機,竟然是陸遠發來的,他問道:“吃飯沒?”
張璐本想放旁邊晾一會,但轉念一想還是直接回複道:“剛下班回來,正準備做呢,你吃了沒?”
這種技巧性拉滿的話術,張璐信手拈來,根本不用思考的。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我還沒吃飯,你吃了沒有。
但是張璐偏偏不說我還沒吃飯,一句正準備做呢,可攻可守。
如果陸遠說我也沒吃,那張璐剛好順勢邀請,或者直接順勢被陸遠邀請。
不管下麵話陸遠怎麽接,節奏都在張璐的把控之中。
這就是獵手和獵物的區別。
主動權永遠牢牢在手裏。
這種程度的操作,如果是陸遠可能還就真成待俘虜的羔羊了。
但是和張璐的對線的現在並非是陸遠本陸,而是趙希月,一個有這二十三年拉扯經驗的,高質量女性。
張璐話裏的彎彎繞,在趙希月看來根本不堪一擊。
趙希月翹起嘴角:“今晚上,我老婆不在家,你方便嗎?”
張璐想拉扯,趙希月根本不給機會,你拉扯,我直接聊燒得,看你怎麽接。
張璐看到這話愣了一下,這是幹嘛?
想反客為主?
張璐笑笑:“我家也沒人,正準備做飯呢,你要不要來吃?”
張璐沒正麵回答,但是也把家裏沒人這個信息透露出來,然後調轉槍頭把問題拋給陸遠。
來,還是不來呢?
我都做艾莉了,期待你是我的洪世賢。
趙希月嘬了嘬牙花子,這張璐到底是什麽秉性啊,口嗨比誰都厲害,真見麵了反倒溫婉賢淑。
趙希月突然想到,張璐是戴眼鏡的,那這個問題就不用思來想去找答案了。
奇怪,為什麽這種下流齷齪的知識點,我冰清玉潔的趙希月竟然也知道,一定是陸遠,對都怪他。
趙希月當然不讓品如的衣服給她穿,她回複道:“吃過了,已經躺下準備睡了。”
看到陸遠這麽回複,在張璐的意料之中,要不然張璐也不會等到陸遠都成婚了還沒機會。
要是陸遠膽子大點,現在都能響應政策,衝擊三胎了。
有些人,騎驢找馬;而有些人就買定離手,愛錯不糾。
陸遠是愛錯不糾的那款嗎?
是,但不全是。
張璐每每找他,他總是有求必應,但到關係更進一步的時候,卻又怯懦的縮回去。
人呢,就是這樣患得患失。
得到了張璐,就要失去呂詩雅。
選擇了A,就回不到B。
雖然有句話常說,感情裏不磨合也不知道誰最合適,但是從這段感情邁向下一段感情,卻是不能回頭的一段路。
如果把情深意濃的呂詩雅蹬了,去和乍見之歡的張璐在一起。
如果在張璐之後,又遇到了更怦然的乍見之歡呢?
再把張璐蹬了去找下一個?
永遠有姑娘十八歲,但你愛的姑娘不會永遠十八歲。
乍見之歡的新鮮,最之無情。
張璐笑著問道:“這麽早就睡,不像你的作風啊,不會又準備睡到半夜起,然後激情後半夜吧?”
趙希月說:“我沒有,我不承認。”
張璐說:“嘿嘿,有事兒麽,沒事兒我先吃飯了。”
趙希月說:“那你先吃飯吧。”
“這……”張璐看這陸遠的話,有些搭不上腔,自己已經吃過了,就算聊,也得等過段時間之後了。
誰是魚兒誰咬鉤,高下立判。
沒辦法,張璐話說太死了,便把手機放下,沒再給陸遠回複。
回複啥啊回複,等過個吃飯的時候再拉扯吧。
張璐盯著電視,心思卻不知飄向何處。
俄而,手機又響了。
是業務群裏通知要學習的工作內容,一排人在下麵回複:收到。
人和畜生最大的區別就是,畜生不用晚上加班。
看著文檔裏長達五頁的內容,張璐頭都大了,明天一準還要考核,真是煩死了。
張璐關掉電視,打開燈。
剛翻看文檔沒一會,屏幕上眉彈出了一個對話框,是陸遠發來的。
張璐心情為之一震,定睛看去,陸遠說道:“其實是有點事情要說的,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看完,張璐下意識關上手機,要不要涼他一下?
張璐轉念一想,還是別了吧,萬一真有什麽事兒呢。
“怎麽了,你說吧。”
趙希月回複道:“上次不是和你說寫劇本那個事兒嘛,我們老板招寫手,你要不要試試。”
“要要要。”如果張璐有尾巴的話,一定會像狗一樣搖個不停。
“那……我把你的微信推給老板了,有什麽事兒,你和她聊。”
張璐說:“真是謝謝你了。”
趙希月翹起嘴角,小樣,還拿捏不了你。
“別光用嘴說,用行動去表達。”
張璐說:“現在隻能用嘴,我姨媽還沒走。”
“噗——!”趙希月被口水給嗆到了,坐在床上猛咳嗽了幾聲。
好家夥,玩這麽葷是吧。
張璐又補了個:扒你褲子的表情包,氣氛一下就顯得詼諧了許多。
最好是詼諧,不是印邪。
這聊天尺度對於普通朋友來說,還是有點太過了。
趙希月即時踩了刹車:“我去網上衝浪了。”
“行,那我去和你老板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