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和婚姻一樣，有人喜歡幹淨利落的答案，有人喜歡黏不拉搭的過程。
    不管怎麽說，生活就是為了體驗和經曆。
    有人能一生隻談一個對象，從一而終相伴到老。
    有人則不停地試錯不停的磨合，哪怕自己孤獨終老，回憶起來每段感情都值得珍視。
    不過換句話說，一天換一個對象人別人最多說你一句花心，如果三五個月結一次婚別人隻會覺得你腦袋不正常。
    究其原因是因為和換對象相比，換老婆的代價太大了。
    婚姻不是兒戲，是兩個人為數不多都在賭的事情。
    女人賭男人勤勞顧家，踏實能幹；男人賭女人安分守己，相夫教子。
    誰也不知道往後幾十年的人生裏，會起什麽樣的事端，會有什麽樣得波瀾。
    說好聽的是：愛錯不糾，買定離手。
    說難聽點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有些婚姻委曲求全為了孩子，有些婚姻委曲求全因為家庭。
    呂詩雅委曲求全是為了她奶奶。
    陸遠媽媽的話，談不上難聽，因為她隻是把台下麵的話拿出來擺在台麵上了。
    之前雙方父母在醫院的時候，呂詩雅就意識到一句：憑什麽，就能把很多問題和因由解釋清楚。
    兩人領完證時日淺短，還算不上榮辱與共的家人，隻能是情真意濃的情侶。
    情侶和家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可以為了家人散盡家財，但是為了情侶，這個行為就要打上問號。
    更別提還是家中行將就木的年長者。
    就算花了大把銀錢把人治好了，她能又有幾年活頭呢？
    燈油枯盡，就讓她壽終正寢好了。
    一個垂垂老矣的人，哪比得上在繈褓中的孩童，充滿著希冀的未來。
    如果不是現在陸遠有寫劇本的收入撐著，呂詩雅很清楚，這段還未完婚的婚姻，既要分崩離析了。
    說到底還是錢鬧得，唉。
    李湘見自己女兒愁眉不語，自然是知道她難過到了極點。
    但是她做父母的，這時候又能說些什麽呢。
    說到底也是自己家理虧，拿人手短，如果把那十萬塊彩禮還回去，說不定還能有些反強的底氣。
    現在嘛，隻能把牙打碎了往肚裏咽。
    委屈，誰不委屈，但是拿人家錢的時候，再委屈也得忍著。
    呂詩雅和李湘兩人剛給老太太換了紙尿褲。
    現在老太太的精神頭比前幾日好些了，清醒的時間多，昏睡的時候少了。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胸腔一呼一戲間起伏很明顯。
    說話還是比較費力，大多數時間，老太太都看著天花板，黑色眸子深邃的沒有一絲光亮，就連房間內的白熾燈，也沒有反射出半點。
    李湘耐不住了，他問道：“陸遠給你發信息了嗎？”
    “還沒。”呂詩雅覺得陸遠的信息一定會來，隻不過他現在在忙些別的事，比如寫稿。
    李湘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十點多了，還沒發信息，是不是睡去了？”
    呂詩雅搖搖頭：“不會，他白天睡得多，晚上睡不到後半夜是不會睡得。”
    “那怎麽……”
    李湘欲言又止，呂詩雅懂知道她想問什麽：“可能他現在在寫稿吧，最近他都在忙這些。”
    “你有見過他寫得劇本嗎？”
    “我見過啊。”呂詩雅抬起頭：“我看了他寫的劇本，隻不過我有點看不懂，因為劇本和小說不一樣，是不能直接拿給觀眾看的。”
    李湘點點頭，但還是有些不安。
    “那個趙希月和陸遠聯係的緊密嗎？”
    呂詩雅愣了一下，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
    “陸遠的劇本是交給趙希月了，兩人有些工作上的往來，昨天我和方雨涵出門，還在飲品店看到陸遠和趙希月倆人在一起呢。”
    “倆人在聊什麽，你知道嗎？”
    呂詩雅搖搖頭：“這我不知道，我當時看到陸遠和她在一塊兒我氣炸了，還好方雨涵攔著我，我才沒有直接去質問她倆。”
    “然後呢，事情怎麽樣了？”
    “然後我給陸遠打了個打電話，我沒說我看到他了，我就問他在哪，然後他就實話實說了。”
    “沒有猶豫和反常嗎？”
    呂詩雅抱怨道：“媽，至於這麽小心謹慎嘛，倆人是在了劇本上的一些事兒，沒有很親密的舉動。”
    “既然是聊劇本，為什麽非要見麵聊，現在不是有手機微信，多方便了，為什麽要非要見麵呢？”
    “這……”呂詩雅不相信媽媽的陰謀論：“見麵聊肯定要比手機上效果好啊，要不然倆人天天打電話就好了，還見麵做什麽呢。”
    “媽不是那意思，我總覺得趙希月對咱們家，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還有她看我那眼神，我總覺得很熟悉，反倒是陸遠有時候對我有些生疏。”
    “是你多想了媽，這麽多天沒睡好覺，神經衰弱了。”
    李湘訕笑著：“或許吧。”
    頓了頓，李湘又問：“那過幾天陸遠還來嗎？”
    “不知道。”呂詩雅說：“今天他出了這個門，我倆都一句話沒說。”
    “他媽那人啊，也是心眼小，我也沒說錯什麽吧，她就咋咋呼呼。”
    呂詩雅白了她一眼：“陸遠給咱家錢的事兒，陸遠都沒給他家裏說，是不是你被人家套話套出來了，自己憋不住，還怨人家生氣。”
    “呂易峰拿咱家錢給他女朋友，擱你你不生氣，能不撕破臉就算好的了。”
    將心比心，李湘笑了笑，便沒再提這個事兒。
    “你還是給陸遠發個信息吧，隻要你來感情好，他媽也做不了陸遠的主。”
    呂詩雅點點頭：“我知道，晚點我給他電話。”
    李湘說：“都十點多了，醫院這麽安靜，你說話聲音吵，要打早點打，別等後半夜吵我休息。”
    “行，那我現在出去打。”
    站在走廊的窗戶處，窗外華燈璀璨，月明星稀。
    呂詩雅撥出電話的時候有點緊張，於心她自問都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麽，有什麽可緊張的。
    電話響了三聲，接通了。
    “喂，老婆，終於等到你電話了。”趙希月現在很會做這種賣弄情緒的話。
    聽到自己老公如何戲謔的話語，呂詩雅才放心下來：“我不給你打，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趙希月嘿嘿一笑：“哪有啊，我不是在寫稿嘛，想著忙完了就打給你呢。”
    “嗯。”呂詩雅語調平平：“寫了多少了，今晚還寫嗎？”
    “不寫了，今天都寫六千字了，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
    “辛苦了。”
    “什麽？”呂詩雅聲音有點小，趙希月沒聽太清楚。
    “沒事，我說——你過幾天還來醫院嗎？”
    趙希月想了想問道：“還需要我去嗎？你和你媽都在那，我最近要忙劇本，可能沒時間去啊。”
    “沒，我就隨便問問，我媽我倆在這兒就夠了。”
    呂詩雅說完話，電話那頭也沉默了。
    頓了頓，呂詩雅說：“要不打字聊吧，這麽晚了醫院人都睡了。”
    “行，那你等我把稿子處理一下先。”
    “好，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