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月和黃鳴濤喝完酒回家，時間也才剛過晚上九點，兩人沒喝多少，因為啤酒喝多了漲肚，再加上倆人關係不熟，便淺嚐輒止了。
    趙希月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開始扒拉手機。
    沒一會，呂詩雅的視頻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接通之後，呂詩雅看陸遠在家裏，便問：“在家裏怎麽不回我信息？”
    趙希月說：“剛才外麵喝完酒回來，沒看到你給我發信息。”
    “和誰喝的，又是你哪個姐妹？”
    趙希月說：“哪能啊，我可是冰清玉潔的好吧。我們單位新來了個官二代，晚上我倆喝的。”
    “官二代？你和他認識嗎，和他喝酒。”
    趙希月說：“我哪能和他認識，可能是因為單位就我們倆男的，他想和我統一戰線吧。”
    “喝了多少？”
    “沒喝多少，就三五瓶啤酒，叨了兩口菜就結束了。”
    沉默了一會，趙希月問道：“咱奶奶現在怎麽樣了，能下地走路嗎？”
    “哪能那麽快下地走路，不過現在能在床上翻身了，估計再有個三五天就能下地了吧。”
    趙希月笑笑：“那是不是快該出院了。”
    “應該是。”呂詩雅頓了頓問道：“你劇本寫怎麽樣了？”
    “今天沒寫。”趙希月說：“本來計劃今天下班回來寫會的，結果喝了點酒，現在醉醺醺的沒狀態，不寫了。”
    呂詩雅下意識想勉勵陸遠兩句“加油、堅持”之類的，但是轉念一想，他都上一天班了，晚上還要加班寫稿，最重要的是這一切的根源更多來自於她。
    PUA的話在心口難開，呂詩雅轉而問道：“現在寫了多少字了。”
    趙希月不知道陸遠進度怎麽樣，隻能含混的說：“我也沒統計，記不清了。”
    “那現在劇情走到哪了，大概多久能寫完。”
    趙希月蹙了蹙眉頭，劇情他也不知道啊，陸遠給他發過來的稿子，他連看都沒看。
    但是呂詩雅既然問起來了，趙希月就扒拉出之前陸遠發過來的大綱，剛準備給呂詩雅報菜名，呂詩雅便笑了笑說：“沒事兒，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困嗎，要不要早點休息，我這說話不方便。”
    趙希月說：“困倒是不困，不過可以去網上衝浪。”
    呂詩雅笑笑：“那咱們打字聊吧。”
    “也行。”
    電話掛斷，呂詩雅發來信息說：“你明天還要上班嗎？”
    呂詩雅這話……
    趙希月當機立斷：“可以不上。”
    呂詩雅說：“真的，你請假容易嗎？”
    “容易，相當容易。”趙希月說：“我和雯姐關係處這麽好，就是這個時候能幫忙知道吧。”
    “那你……”呂詩雅有些猶豫：“要不你請兩天假，我姑和我姑父他倆兩口想來醫院看看，你開車來一趟，順便把一些東西拿來。”
    趙希月正不想去上班呢，她當即說道：“可以啊，請兩天夠嗎？不行可以請三天。”
    呂詩雅說：“那你請三天假，到時候都周五了，再上一天班都該過周末了，要不你直接請四天假，過個周末，到時候我奶奶差不多也能出院了。”
    趙希月有點猶豫，這麽高強度在醫院是其一，其二是在呂詩雅眼皮子底下，做什麽事都不方便。
    趙希月問：“確定奶奶能這周內出院嗎？”
    “這周內出不來，下周二之前指定走。”
    “好。”趙希月說：“那我給雯姐說一聲，看她能不能給請吧。”
    “那行，我等你消息。”
    趙希月切出對話框，找到李怡雯。
    “雯姐在忙嗎？”
    李怡雯回複的很快：“怎麽了？”
    趙希月說：“申請請假/呲牙”
    李怡雯：“又請/擦汗，幾天？”
    “四天/可憐”
    “你是這周都不算打算來了？”
    趙希月大大方方承認：“是的。”
    李怡雯說：“你這讓我很為難啊，最近趙希月你倆請假太頻繁了，我不好給批那麽多假啊。”
    李怡雯話都這麽說了，趙希月便覺得這假是請不下來了，沒想到李怡雯轉而又說：“又是要去醫院嗎？”
    “是。”
    “假我可以給你爭取，但是有一個條件。”
    趙希月皺著眉頭：“什麽條件。”
    “你要請我吃飯，隻有咱倆。”
    “吃飯可以，但是不能喝酒。”趙希月討價還價。
    李怡雯想了想：“不喝就不喝，但是吃完飯你陪我去唱歌。”
    趙希月說：“可以，但是十一點之前我要回家。”
    李怡雯說：“成交。”
    和李怡雯達成了PY交易，趙希月總感覺心裏不踏實，但就算李怡雯對他有非分之想，趙希月身為一個男孩子，怎麽想都是血賺和不虧吧。
    不過話說回來，李怡雯身姿樣貌也不輸於人，玩撫媚的時候比誰都嬌柔，工作能力也是毫不遜色，更要緊的是還有一個身居高位的老父親，就算退居二線了，那人脈資源也是不容小覷的。
    家庭、自身能力、樣貌條件這三者屬性都是上上簽。
    按理說陸遠這種平平無奇的普信男，根本不會對李怡雯這種優質女青年有任何吸引力的。
    可偏偏為什麽，李怡雯對陸遠毫不避諱的展露好感，甚至不惜在陸遠原配老婆麵前爭搶。
    難道說陸遠身上還有什麽自己未發掘的優秀屬性，亦或是陸遠和李怡雯共同經曆了一些過往，趙希月不得而知。
    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陸遠都不具有核心競爭力。
    趙希月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說衡量一個人優不優秀，隻有三個標準和維度：家庭、自身能力、物質基礎。
    這三個維度的標準，大致可以把人分為三個層次，分別是：家庭、自身能力、物質基礎都在及格線以上的上等馬；以及自身能力一般，但是家庭和物質基礎足夠豐厚的中等馬。
    當然家庭物質基礎欠缺，但是自己能突出，可以彌足家庭的短板，也可以算是中等馬。
    下等馬嘛，則很好評判，家庭物質基礎欠缺，自身能力不足。
    按照這個標準，在趙希月看來，陸遠至多也就是個中下等馬，你說陸遠家裏沒錢吧，但是人家有全款車房沒貸款，這一點已經領先版本了。
    但是自身能力，一個月也就兩千五的標準，在可持續性上就有欠缺，功過相抵，說陸遠是個中等馬有點言過其實，隻能勉強評一個中下等馬。
    李怡雯家庭、自身能力、物質基礎都很優秀，可以說是沒有短板和缺點的SSR，李怡雯是豬油蒙了心吧，對陸遠念念不忘。
    憑什麽啊。
    趙希月都有點憤懣不平，李怡雯這麽優秀，憑什麽會向下兼容，對陸遠頻頻拋橄欖枝。
    最重要的一點，陸遠已經有老婆，他已經結過婚了啊。
    李怡雯就不怕浸豬籠嗎？
    ——
    翌日，陸遠來到單位上班，發現趙希月遲遲未來，便問道：“陸遠呢，怎麽現在還沒來？”
    坐在電腦前麵的宋芮頭也不抬說：“好像請假了吧，我見雯姐來的時候，給陸遠寫了好幾張假條。”
    “他怎麽又請假了。”陸遠嘴裏嘟囔著。
    宋芮說：“不知道。”
    宋芮從座位站起，走到陸遠工位麵前，看著陸遠的電腦屏幕：“你怎麽開始寫這個選題了，不說是第一版先發那個嘛。”
    陸遠說：“哦，那個選題我已經寫完了，交給雯姐審核去了。”
    “這麽快？”宋芮很驚訝。
    陸遠笑了笑：“我想著趕緊把稿子趕趕，然後我也請幾天假。”
    宋芮哎呀的抱怨著：“你們都請假，單位就我一個人拉磨了，我也想請假。”
    陸遠說：“怎麽會就剩你一個人，不是還有那個片兒總和雯姐嘛。”
    宋芮眼神幽幽的看著：“雯姐放完假條就出去了，沒在單位。”
    “沒在單位嗎？”陸遠說：“我光顧著寫稿了，也忘了給她說一聲我要請假了。”
    宋芮想了想說：“黃鳴濤好像在，他也能批假吧，要不要你找他問問？”
    陸遠皺皺眉頭：“找他嗎？”
    宋芮小聲嘀咕著：“我看黃鳴濤這人也不是那麽難相處，就是他來得時間不對，如果和咱們一個時間入職，說不定關係能處的很好呢。”
    關係就是這樣，如果所有人都不熟，就會建立一個統一進度的關係，不會有什麽遠近親疏，但是如果後來者想擠進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陸遠點點頭，他和黃鳴濤接觸了幾次，但那都是有先入為主的戒備之心，有預設立場的關係，當然也不好發現一個人的優點。
    都是出來上班，與人為善還是沒錯的。
    陸遠想了想：“那行，我一會去找他問問，看能不能批假。”
    陸遠站在黃鳴濤辦公室門前，邦邦邦敲了兩下，然後旋即推開門。
    黃鳴濤的辦公室麵積不大，比李怡雯的小上一些，一張辦公桌，加上一套待客用的沙發茶幾，擺上了幾盆綠植。
    陸遠突然想起來，這個辦公室還是他和宋芮一塊收拾的，當時他還頗有心誌的想，這個辦公室將來一定是我的。
    但是現在嘛，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黃鳴濤，陸遠有些釋懷了。
    還能咋，有些崗位壓給不給你競聘的機會，你除了抱怨，難道還能改變嗎？
    黃鳴濤抬眼看著來人，一見是趙希月來了，連忙從座位上站起，那感覺頗有種誠惶誠恐的局促感。
    不至於吧？
    黃鳴濤對著陸遠說：“你怎麽來了？”
    “哦。”陸遠說：“我看雯姐好像沒在，想找你請個假。”
    “請假？好啊，要請幾天。”
    陸遠想了想說：“先請兩天吧。”
    “行。”黃鳴濤回答的很爽利：“你不用管了回頭我給你寫假條。”
    陸遠點點頭，轉身準備出去，黃鳴濤卻叫住了他：“哎，那個，你請假是有什麽事兒嗎？”
    陸遠遲疑了一下，黃鳴濤連忙說：“沒事我隨便問問，不方便說就算了。”
    陸遠訕笑著：“也沒啥說不方便說的，就是工作兩天有點累了，想休息休息。”
    黃鳴濤說：“哦，這樣啊。那晚上有時間嘛，我叫雯姐宋芮，咱們一起吃個飯。”
    陸遠頓了頓：“再說吧，我不一定有空。”
    黃鳴濤說：“那行，有時間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