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回頭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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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大夥兒都沉默不語。當他們終於抵達瑤池仙境時,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了。天空中,厚厚的仙雲翻滾著,夕陽的餘暉把它們染成了金色,整個瑤池仙境就像一幅懸掛在雲端的美麗畫卷。瑤池仙境坐落在雲頂之上,夕陽的光輝也灑在這裏,給這片仙境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寧靜。
    在一片雲朵上,水汽蒸騰,夕陽的光芒照耀下,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彩虹橋,橫跨天際,仿佛把天地連接起來。彩虹的光輝映照在仙雲上,給它們披上了一層淡淡的七彩光暈。在這光暈中,站著一位仙子,她穿著水綠色長裙,戴著金飾,頭上插著鳳形簪子,肩上的緞綠色帶子隨風飄揚,連她那泛白的長發也在風中自由擺動。她的容顏本就纖美,在光暈的映襯下,更是光彩照人。
    白鷺仙子走在隊伍最前麵,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翠綠的光芒,隨即隱去了流光,顯出了自己的身形。她向那位仙子招手:“玉簪師姐,師父回來了。”
    玉簪仙子麵帶微笑,她早就感覺到遠處流光的到來,加上姬瑤仙子作為仙主的尊貴身份,她的回歸自然會觸動瑤池仙境的感應。作為今天值守的仙子,她自然知道仙主回山的消息,聽到白鷺仙子的招呼,她立刻揮動手中的雲霧,準備迎接。
    隨著玉簪仙子的動作,兩旁的玉帶呼啦啦飄動,漫天的仙霧迅速散開,形成了一條清幽的仙路。抬頭望去,仙境如畫,腳下淡霧繚繞,水藍色的玉階石橋通往仙境深處,鳥獸禽靈們歡聲笑語,仿佛在歡迎著歸來的仙主。
    “恭迎仙主回山......”
    玉簪仙子帶頭施禮,雲霧間又響起了許多仙子的同聲附和。隨後,十幾名仙子現出身形,她們每一個都擁有天人之姿,微微欠身,向著姬瑤仙子的方向一同施禮。
    姬瑤仙子緩緩降落在雲中,她那絕美的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她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然後轉身向緊隨其後的雷功伸出手說道:“雷堂主,請。”
    “姬瑤妹子不必客氣,請。”雷功一晃雷霆,現出身形,緊隨其後的是他帶來的風塵。
    三人彼此客氣一番,隨後抬眼望向瑤池仙境。與雷功不同,風塵自幼很少離開家門,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瑤池仙境。眼前的景象讓他感到飄渺而神秘,仙靈之意沁人心脾,與他風沙堡的大漠景象截然不同,與蒼雲宗的海天霧澤也有著明顯的區別。瑤池仙境充滿了仙家之意,有著西昆侖上古之風,雖然同在雲端,但與蒼雲宗和大漠相比,這裏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祥瑞之感。風塵感到,一旦踏入這片仙境,仿佛就會有什麽機緣在等待著他。
    而雷功則是心情複雜,他不止一次來過瑤池仙境,以往總是帶著義氣和怒火,對於美景和感覺從未放在心上。如今再次來到這裏,他卻是以求人者的身份,曾經的債主如今上門求助,他的內心五味雜陳,臉上也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姬瑤阿姨,瑤池仙境有什麽特別的規矩嗎?也好讓我提前了解一下,免得不小心觸犯了什麽忌諱。”風塵似乎看出了雷功的心思,雖然他不知道過去的事情,但他的心思聰慧,從雷功的表情中也能猜出一些往日的尷尬,所以他搶先開口,希望能讓雷功感到稍微順暢一些。
    姬瑤仙子明白他的用意,笑著擺了擺手:“你這孩子,作為小輩,無需顧忌太多,隻要不冒犯你白鷺姐姐,姬瑤阿姨任你隨意。”
    “師父說得沒錯,你要是把我得罪了,別說眾位師姐不會放過你,就算你逃回爺爺那裏,至少也得挨一頓板子。”白鷺仙子接過話茬,麵對同樣命運多舛的表弟,她出奇地放鬆起來。
    風塵也順著這個台階下來:“不行不行,這還沒進去就被嚇唬,我還進不進去呢。”
    隨著歡聲笑語,白鷺仙子輕飄飄地牽著風塵的手,一起踏上那座晶瑩剔透的玉橋。他們走了三步,身影就慢慢在大家眼前變得模糊,最後完全不見了。眼前的瑤池美景,既真實又像幻覺,好像伸手就能摸到,卻又遠在天邊。玉橋,這看似普通的橋,其實是個障眼法,它既是通往仙境的門,也是現實與幻境的連接。
    不過,這玉橋並不是去瑤池山門的正路,隻是仙主回山時的捷徑,不經過前山的宗地,直接通往仙境深處。所以,玉簪仙子施法讓玉橋出現,對麵就是姬瑤仙子寢宮的院子,也是白惜墨曾經到過的地方。
    玉簪仙子沒料到有外人來,她以為姬瑤仙子隻是回山,所以對寢宮的看守有點鬆懈,顯得有點措手不及。但姬瑤仙子不介意,她和雷功關係鐵,而且雷功療傷的事,非得經過她的寢宮,進瑤池的仙池才行。
    “雷堂主。”姬瑤仙子這時發出邀請,她伸手指向玉橋,臉上的表情告訴雷功,別擔心。雷功點點頭,等姬瑤仙子轉身先走,他也趕緊跟上,後麵跟著九天元君等仙界的人。
    當大家的身影消失在玉橋後麵,玉簪仙子輕輕一揮手,兩旁的玉帶隨風飄動,濃烈的仙雲再次翻滾,眼前的瑤池仙境好像一瞬間就消失了,如果有人現在在這裏,可能都找不到瑤池仙境藏哪兒了。不過,姬瑤仙子已經下令開山門,所以玄門的人如果來拜訪,或者凡人來求助、拜師,隻要在心裏默念,暗中呼喚,像玉簪仙子這樣的值守仙子就會出現,問清楚來意後決定接下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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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簪仙子做完這些,慢慢隱身了,其他出現的十幾個仙子也各自散去,不知去向。那座巨大的虹橋,在夕陽慢慢落下中,也漸漸不見了。然而,在這寧靜中,似乎有朵仙雲輕輕顫了一下,沒人注意到,也沒人發現,有道身影一閃而過,消失在西南方,不知去向。
    在瑤池山最深處,有個沒人知道的古洞,洞裏一雙眼睛慢慢睜開,接著傳來一聲輕微的詫異和憤怒的嘟囔:“咦?這是......是他!!”
    轟~
    山洞裏突然亮堂起來,搖曳的燭火映出三分怒意,那雙眼睛的主人突然站起來,輕紗遮麵,看不清表情,但眼神裏透露出的怒氣,還有山洞裏忽明忽暗的光影,明顯地顯示出她越來越生氣。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神突然動了動,輕輕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頭看向某個方向,眼中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光芒一閃而過。她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某人說:“你這麽多次來我瑤池山鬧事,真以為我古元好欺負嗎?”
    話音剛落,身影一閃,古元大師不見了。再出現時,她已經在瑤池之外,站在雲頭上,一掌拍出,仙渺空靈的太陰之力從瑤池引動,不知怎麽就匯聚到她掌中,她運起仙法,把這股力量打向雲霧中。
    嘭~的一聲,那雲霧顫了三下,但沒人影出現。隻是雲霧顫動後,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古元擊中,雲霧平靜下來後就再沒動靜,古元大師也停下了攻擊。
    “哼!!”她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想象一下南海,那可是蒼雲宗的地盤,一個古老又神秘的地方,藏在雲霧繚繞的山峰裏,簡直就像仙境一樣。
    九現神堂白雲殿的大殿正門前,白惜元帶著白惜德和其他十幾位師兄弟急匆匆地降落下來,就像一群急著趕集的鳥兒。
    隊伍裏有個臉色蒼白,胡須顫顫的哥們兒,小聲嘀咕著:“三師兄,聽說這次去雷鳴山,春秋大帝打算放走敵人,這事兒是不是師父在背後指使的?”
    白惜元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才邁步走進大殿。他邊走邊說:“有些事兒咱們別瞎猜。駱老爺子是大帝,他肯定有他的打算。咱們隻需要告訴咱爹,別私下議論。”
    白惜元話音剛落,他們就走進了大殿內部。後麵跟著的十幾位師兄弟也進來了,看到大殿裏隻有幾個值班的弟子,意識到蒼雲大帝已經去浮雲洞了。想到聖雲宗的聖女情況危急,大家心裏都不禁湧起一陣難過。
    蒼雲宗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實際上已經病得不輕。聖女是雲凰血脈的繼承人,也是蒼雲宗上古傳承的重擔。九現神諭裏記載了一切,包括神兵應有的能力,還有個超級重要的,那就是蒼雲宗悟道的根本。
    每個加入蒼雲宗的弟子,都得得到九現神諭的認可。這可不是故意刁難,也不是蒼雲宗設的障礙,而是因為蒼雲宗所有的功法和修行,都來自九現神諭。感悟越多,境界自然越高,道行也越深。
    這一點從白乾一能以一己之力壓製玄門數百年無人能及的成就中就能看出來。他對九現神諭的感悟之深,可以說是蒼雲宗萬年以來無人能及。萬年前的大道之爭還在動亂中,仙神常有,超脫天地者雖然不多,但總有人能突破。如今大亂過後,仙蹤神跡變得稀少,緣法道機也變得難以琢磨。沒有相應的感悟,自然無法體會相應的境界,這也意味著如今各家的玄門,基本上失去了感悟蒼玄的機會,法末之年的景象正是如此。
    世人無法參悟道機,天人之間的阻隔切斷了玄門向上發展的道路。除非有人能打破這一桎梏,為後人打開窺視蒼玄的窗口,那麽有誌之士便可以接連發力,徹底打破天地之間的阻隔。到那時,玄門將有望複興,上古時期的盛況也將再次降臨。
    然而,這樣的景象,不知多少人窮盡一生之力,經過幾代人的積累,也難以觸及一絲一毫。即便是當初被玄門公認為最有希望濟世救道的風萬霖,在春秋鼎盛時期也遭遇了大難,身隕而亡。他的遭遇,也間接證明了宿命之下,玄門難以開啟蒼玄的絕世詛咒。
    在當初大道之爭的末年,玄門開始沒落之初,有一位天縱之才窺見了一絲不解的關鍵。大道雖然無盡,但總有斷缺之處。世間的修行者大多都在截取屬於自己的那一絲天機。然而,在天道之下,大道之爭即將結束時,發生了一場不為人知的動亂。
    這場動亂席卷了整個天下,包括玄門在內的萬千生靈,以及妖魔鬼煞,都受到了波及。在那場大亂之下,幾乎所有的參與者都死絕了,其慘烈程度堪比上古傳說中的諸天大劫。那時的戰場位於北疆腹地,緊鄰血海之間。時有天雷落下,所有在場者幾乎全部喪命,隻有少數不動的玄門高修和一些觀望不前的妖魔鬼煞等異族逃過一劫。那片曾經富饒的仙境北疆海刹,變成了漫天飛沙,北疆大漠就此形成。極北冥海也被血染,變成了如今煞氣滿布、冰冷異常的幽冥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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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後,北疆的大沙漠上魔氣衝天,血雲滿天飛,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兆頭。這股力量滲透到四麵八方,玄門的前輩們發現有高人存在,於是大家齊心協力深入調查。結果發現了一場大戰,竟然打出了一個超級大陣——誅魔大陣!陣中立著一塊石碑,上麵的碑文雖然難以理解,但最終還是被解讀出來了。
    在大陣的中心,困著一個上古魔族,名叫九幽,是遠古遺族的後代。現在被鎮壓在這裏,大陣的力量正在慢慢消磨它的真身。如果將來有人不小心闖進來,千萬不要破壞這個陣法,否則整個世界的生靈都會遭殃的!
    血色的碑文清晰可見,前輩們不敢輕舉妄動。但是碑文的另一麵還有話要說,如果將來世界遇到大麻煩,生靈陷入困境,隻要深入大陣的核心,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大家趕緊前往陣心,發現隻有一支箭,正反兩麵都刻著一個“鎮”字。有聰明人立刻明白了關鍵所在,這支箭不僅能鎮壓遠古遺族,還能讓邪祟消失。於是大家立刻施法,誅魔大陣開始運轉,把周圍的魔氣都吸了進去。北疆的大沙漠終於恢複了平靜,變成了可以讓人自由出入的地方。之後,玄門留下人手看守,防止有人暗中搗亂。
    果不其然,那個挑起大道之爭的罪魁禍首——臣帝魔淵,竟然在大戰中幸存下來。他挑起事端卻自己不參與,反而在這裏謀劃大陣。消息傳出去後,玄門的前輩們對他非常不滿,其他種族的高手們也都對他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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