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他要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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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將軍在門口把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跺跺腳,搓了搓臉搓了搓手臂,又把手給搓熱了,甚至想先在外麵打一套拳,讓身體熱起來再進去。
    但是這個念頭剛浮上來就被他暗呸一聲壓了下去。
    都是被小兒子弄得他有些神叨了,他又不靠近陸小姐,怎麽可能會冷到她?
    咋滴,他這個人進去,室溫就會下降是不是?他是人,又不是鬼!
    “殿下。”
    “進來。”
    裏麵傳來了周時閱的聲音。
    裘將軍這才進了門,一進門他就發現自己想得多,又想得少。
    他還以為殿下是坐在外麵守著陸小姐呢,沒想到,殿下直接就坐在床上,手還握著陸小姐的手。
    這是要見他都不舍得放開?
    而屋裏除了殿下之外,還有個小和尚呢。
    思真盤腿坐在外間的太師椅上,手裏一串佛珠,正在低眉閉眼撚著佛珠,嘴唇動著,無聲念經。
    “殿下,陸小姐怎麽樣了?”裘將軍還是很擔心陸昭菱的。
    “還未醒來。”
    周時閱對他說,“你來了正好,找些人去接管我們運來的物資,務必要把那些東西都送到真正的災民手裏。本王還有一些人今天會趕到,除此之外,孫家商行的人也會幫忙。”
    “任何想要碰這批物資的人,直接扣下。”
    裘將軍趕緊應下。
    “今天回城的路上已經看到不少災民。應該是昨天風雪停了之後,他們才下了決心離開村子。我之前派出去查探的士兵們來報,確實是有很多村鎮受了災。”
    “而且之前田地裏的作物早已經凍死,其實百姓已經勒緊腰帶過了一段日子了。宗智宏那邊應該已經有記錄,他也會派人去各村鎮查探,隻不過......”
    裘將軍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周時閱這會兒心情差得很,立即就冷眉淡掃,橫了一眼過來,“怎麽,還有你不敢說的?”
    “沒什麽不敢說。”裘將軍就接了下去說,“宗智宏手頭那些受災情況記錄,還不知道是先呈到何人眼前去了。”
    然後他又說,“昨晚客院這裏危險關頭,周三公子隻帶著一個車夫,來了裘府。老二把他攔在大門口,愣是沒開門。”
    兩件事情他接在一起說,也就是很明白地告訴周時閱,宗大人手裏的記錄,是呈到了周屹麵前。
    周時閱又掃了他一眼。
    “你鎮守肅北,是隻守外敵?”
    所以,城裏周屹如何,並沒有放在心上?
    裘將軍有點兒慚愧。
    “殿下,要說練兵打仗,我絕不自謙,但是論別的,我確實是差了不少。三公子之前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心向上,大方磊落,確實是還想在肅北城做出些名堂來,並沒有因為被貶為庶民就想著沉寂低調。”
    “說實話,我以前還有些欣賞他這般行事風格,貶就貶了,做錯了事認罰就認罰,但也不妨礙繼續努力,為大周出謀獻策。”
    也是因為眼前的人是晉王,小時候曾在他身邊待了好一段時間的“徒弟”,裘將軍才這麽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被那個崔晚平蒙騙之後,三公子的行事才開始高調起來,所以如今我也說不好這是巧合還是什麽。”
    如果不是巧合,就說明崔晚平的事,跟周三公子是有關係的。
    覺得裘將軍已經被控製住,周三公子才開始放開膽子行事。
    可這不是他現在能猜測的,殿下在此呢。
    “今天若是周屹再來,就跟他說本王還沒空見他,讓他明天午時再過來一次。”周時閱說。
    “是。”
    “去找宗智宏,讓他把災情卷宗帶過來給本王瞧瞧。對了,留下的那幾個官差,繼續留著。”
    “是。”
    裘將軍又問,“還有華牡丹主仆三人,如今作何處理?”
    “你見過了?”
    華牡丹的藥效應該已經過去。
    “沒有。”裘將軍很是坦白地說,“聽老二說,我們家的男人都沒有一個玩得過華牡丹的。”
    周時閱嘴角一抽。
    “所以連你也不敢去見?”
    “殿下讓我去見?”
    “行了,你先去忙其他事,先把她們關著吧。”
    這邊正事說完,周時閱卻發現裘將軍還沒離開。他挑眉,“將軍還有事?”
    “陸小姐這樣,應該無法給我畫符了吧?”
    他已經想好了,想讓陸昭菱在他身上畫符。他也沒有什麽可瞞陸小姐的。
    “等她醒了。”
    周時閱轉頭看著沉睡的陸昭菱,眸裏染上心疼。
    “去吧。”
    他揮了揮手。
    裘將軍退了出去。
    門簾放下,周時閱便躺了下去,輕輕地將陸昭菱攬到懷裏。
    他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
    思真小心地睜開眼睛,往裏麵悄悄瞅了一眼,然後又趕緊收回目光。
    “阿彌陀佛。”
    到了裘府之後陸施主就讓他在這裏跟裘家幾個孩子玩,好好休息,等他們回京再帶他一起回去,別的事兒別理。
    不過,他覺得自己也不好幹吃飯不做事,便在房裏平心靜氣好好抄經,給師父師叔和肅北災民祈福。
    結果這一抄,抄累了,昨晚他竟然睡得很熟。等聽到天雷炸響,都來不及了。
    壞人走了他來了。
    來了之後隻看到一院慘狀。
    思真愧疚自責了一宿。
    今天不管怎麽樣,他都要守在陸施主這裏,給她誦經祈福。
    可是有點兒羞啊,晉王施主一直不走,一直抱著陸施主。
    罷了罷,他看不見,看不見。
    其實,不勾頭勾腦來看,是看不見。
    周時閱感覺到陸昭菱的氣息比昨晚平穩了許多,雖然覺得她會沒事,但還是不怎麽敢放鬆。
    他怎麽也睡不著,索性將她放平,自己一個翻身,一手支著上身,看著她。
    “二啊,可不是我這會兒想趁人之危,隻是想試試,如此這般,你是否會醒得快些。”
    說完,他覆下去,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吻了一下,抬眸觀察她一會,又繼續第二吻,再觀察一會。
    一開始,他隻是唇與唇輕碰的淺啄,漸漸地有點兒控製不住,唇便分不開了。
    唇瓣輕貼細吮,氣息交纏,如此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