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朱朱BOnd，鯨老師問你話呢喵！”周科見朱子恩還在發呆，扯著嗓子吆喝了一句。
    引得鯨目扶額吐槽：“你一副太君問話的樣子是要作甚.......”
    “啊，我嗎？”朱子恩回過神來，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應該會許願要花不完的錢吧。”
    他覺得自己的願望很俗，卻又不想為此撒謊，那樣就顯得虛偽了。
    “沒什麽好羞恥的。”鯨目覺察到學生的尷尬，語氣放輕了一些，“你們的一位學長也曾許過類似的願望。
    在那之後，他財運亨通。投身的行業再怎麽低迷不景氣，他都能出奇的成功。
    親手創辦的企業不僅躍居行業龍頭，自己更是在而立之年就成為了全中州知名的傑出企業家，名噪一時。”
    這麽一段話下來，可以說是聽得朱子恩如癡如醉，恨不得立馬申請再進一次【心月狐之門】！
    然而就在他還沉浸在幻想裏的時候，便聽見鯨目沉沉歎出一聲：
    “可惜......後來不知出了什麽意外，他的企業在整個行業都風平浪靜的時候突然破產，各種資金周轉所帶來的債務在短短數天之內將他多年來的耕耘與努力盡數剝去。
    雄心勃勃的商業帝國頃刻間崩塌成廢墟，他也從身價上億的商界奇才摔成了負債累累的窮小子，自此一蹶不振，再無風采。”
    “這......為什麽啊？”朱子恩被嚇得一愣一愣。
    他剛剛都已經把自己代入到鯨目口中所說的學長身份，想象以後衣食無憂的美妙生活了，現在卻被一句話打回了原形。
    鯨目一臉唏噓地搖了搖頭，“具體原因不清楚，學院裏倒是有一位教授發表過論文，懷疑【心月狐之門】的許願機的力量並不完整，許諾的願望都具有時效性，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失效。
    屆時，已經實現的願望會原原本本返還回去。”
    他頓了一頓，接著道：“不過那篇論文我看了，大多都是些空想的理論，沒有足以支撐事實的實驗數據。
    至於你們的那位學長，可能隻是自己經營不善導致的問題，一個例子說明不了什麽，所以許過願的同學也不用太擔心。”
    說這話時，鯨目低頭看向桌麵。
    感應到視線的周科適時抬頭，神情凝重地問道：“這麽說來，那位學長沒有逆襲歸來的戲碼喵？”
    “重點是這個嗎！”鯨目終究是忍住了拍桌子的衝動，“算了，你能看得開就好。”
    他費了那麽多口舌，本意就是打個預防針，避免周科過分看重許願得來的東西，落得跟前人一樣的下場。
    周科自然聽得出這層好意，而他表現出來的滿不在乎就是他的回應，“區區一個願望有什麽好稀罕的？我每年生日都會許同一個願望，而且全都實現了喵。”
    “不可能吧，你許了什麽願？”朱子恩明顯不信。
    “.......”鯨目默不作聲，直覺告訴他不要深究為妙。
    “真的啊喵。”話說到這份上，周科哪有罷休的道理。
    “我每年都會許願，希望從今年生日開始，到我明年生日為止......無論是生日還是聖誕節或者別的什麽節日，所有人的願望全都不許實現喵。”
    “......”這下朱子恩跟著沉默了。
    他死死盯住周科那張不似是在開玩笑的貓臉，想到自己如果還是小孩子的話，恐怕會當場哭出來。
    而就算早就過了會相信生日許願的年紀，他仍是想衝上去掐住周科的脖子狠狠搖晃，吼出一句——“我就說我明明過了那麽多次生日，怎麽沒一個生日願望實現！把我的十多個願望還回來啊喂！！！”
    “好了好了，話題扯太遠了。”鯨目故作嚴肅地用筆敲了一下桌子，但心裏卻不由自主在慶幸，“幸好我媽生我生得早，有好幾個生日願望還是實現了的......”
    “周科，說說你在【心月狐之門】的經曆。”
    “行啊喵。”想著早點結束，早點回宿舍休息的周科難得正經了一回，以第一人稱視角陳述了一遍發生過的事情。
    當然，譬如左手臂額外給予的第二個願望、測試自己對文小小的喜歡之類的，他都選擇性隱瞞了下來。
    至於如何隱瞞得天衣無縫、不露半分破綻，那就得先把要說的在腦海裏過一遍，像編排文章一樣將零散文字拚湊成句子，找到不想說的部分按下刪除鍵，空白的地方則用那些可真可假、無關痛癢的內容填補一下，最後將上下文銜接到一起......
    這對有著文字功底，擅長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周先生來說本就不是一件難事。
    鯨目亦是沒聽出什麽不對，一絲不苟地把內容敲擊到文檔上，幾乎是在周科講完的同時，他這邊敲下了最後一個標點符號。
    他長籲了一口氣，下意識就想拉開抽屜拿煙，可是身為教師的素養又讓他強行把手按到了桌上。
    “再忍忍吧，起碼等學生們走光再抽......”鯨目拿起杯子猛灌了自己一口茶水，緩解了一下發作的煙癮。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讓你在通關一個其他類型的D級【門】和通關【心月狐之門】之間做選擇，你會選哪個？”
    這是所有學生都要回答的問題，用於重新評定【心月狐門】的危險等級。
    主要原因是魔道協會認為【心月狐之門】雖說能在滿足特定條件後會複活所有人，但同時也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更關鍵的是，魔導師之間的自相殘殺和勾心鬥角有可能會喚醒人思想中的爭鬥本能，讓人容易誤入歧途。
    因此想要將【心月狐之門】的危險等級從F提升到D。
    “其他類型喵。”周科不假思索就答道。
    鯨目沒想到周科會回答得那麽果斷，稍稍一滯後問道：“理由呢？是因為明明大家都是人類魔導師，卻要相互傷害，令你感到厭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