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他來見我？
    景淵再次皺眉。
    暗道不是我冒著成為“家人”的風險將他喚來嗎？
    不過這一疑惑很快便釋然。
    過去的自己都成過神了，即便已經退下神壇，也不是星期日的降頭所能裹挾的。
    希佩親自出手還差不多。
    想明白這點的景淵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星期日的詛咒無用，限製不了他，反倒被他掌握主動權，利用這個“機製”來見自己...
    可凡事都有“代價”。
    過去的自己本不該出現，既然鑽了這個空子，就得有人承受相對應的代價。
    那麽這個倒黴蛋會是誰呢？
    答案不言而喻...
    莫非是【同諧】吞並【秩序】時發生了點“小故事”，讓過去的自己記恨上，所以這次坑回來？
    景淵思緒萬千。
    沒等他多想，黑淵便繼續道：“‘樹’與‘海’，很熟悉的詞吧？”
    景淵點頭，也聽得更加認真了。
    因為“過去的自己”即將為他揭開這個世界的本質...
    然而黑淵像是故意開玩笑似得，話鋒一轉：“但這與咱們所處的世界無關。”
    景淵：“......”
    “也不能說完全無關吧，”黑淵又道，“至少借這個體係來形容，能讓你懂得更快些。”
    他伸手在地上勾勒出類似“樹”的圖案。
    潦草、抽象。
    但勉強也能算樹...
    而後向景淵講解道：“樹根紮於‘海’，為樹幹供給養分，樹幹又分散出樹枝，樹枝再生出樹葉。”
    “我們所處的世界便是其中一片‘樹葉’。”
    “這不還是‘樹’與‘海’嗎？”景淵蹙眉。
    這套“樹海”理論與遊戲中的世界觀不太一樣，但也大差不差了，可過去的自己卻說兩者無關。
    無關的點在哪？
    黑淵緩緩搖頭，而後再次伸手，將上下幾層樹枝上的‘樹葉’用線條連接...
    本就潦草的“大樹”愈發抽象。
    不知道的還以為畫了個五子棋盤...
    “因為下層的‘樹葉’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寄生’至上層，避免成為‘落葉’，墜入‘海’中。”他指著地上的簡筆畫解釋道。
    又神情凝重：“‘大樹’不斷生長，這片世界已經來到最下層，要麽‘寄生’續命，要麽墜‘海’湮滅。”
    “而與這片世界相對應的上層世界，也就是這片世界能夠‘寄生’的目標，便是‘龍國’所處世界。”
    “那被‘寄生’的世界會有什麽後果？”景淵挑眉。
    黑淵這次沒再陰陽“自己”。
    而是坐直身子，反問道：“當星神帶著祂們的信徒來到一片尚未開墾且無神的世界，還能有何後果？”
    “臣服或抹殺。”景淵艱難回答。
    這是唯二的兩種結果，不...以如今藍星的文明等級，臣服或許都是一種奢望。
    用不著星神出手。
    隨便某個勢力試驗個武器都夠藍星喝一壺了！
    那所謂的“上層世界”就隻有被“寄生”的命嗎？
    不對...
    這其中肯定存在某些限製。
    否則下層世界隻需重複“寄生”過程便能實現“永生”。
    難道說...
    “沒錯，聰明的‘我’肯定想到了，”黑淵給自己點了個讚，隨即道出景淵所想，“國運禁地。”
    “這就是‘樹’給予上層抵禦‘寄生’的手段。”
    “被選為‘開拓者’的人無需獲得強大力量，隻用將下層資源具現至上層，便能讓上層世界的科技快速發展。”
    “而在‘禁地’的最後階段...神明手裏的棋子將被反向傳送至上層世界，進行一場‘決戰’。”
    “當然，星神是沒有參戰權的，祂們被‘命途’束縛，隻能等待結果。”
    “上層世界勝，則寄生失敗，下層淪為‘落葉’。”
    “上層世界敗，則寄生成功，下層會為上層帶來‘神’的時代，至於上層的本土文明...”
    他言盡於此。
    景淵則陷入沉默。
    難怪“過去的自己”會說成神後也救不了人。
    如此狗血的規則，要麽上層死，要麽下層亡，可上下層都有他想救的人。
    這碗水怎麽都端不平！
    更嚴重的是，按照這種“規則”，地球所在世界是否就是藍星相對應的上層世界？
    藍星世界被“寄生”後，地球世界是否也會開啟“國運禁地”？
    無休止的寄生與抵禦寄生。
    “大樹”也會不斷生長出新“葉”，繼而重複新老更替的過程...
    景淵轉念一想。
    所以自己這個“特例”算是帶偏了“國運禁地”的節奏？
    按照正常流程，其他國家完全沒必要和自己比，隻要盡力收集資源具現至本國就行。
    至於所謂的“國運懲罰”...何嚐不是一種加速整合上層世界，以應對最終決戰的手段？
    半晌。
    消化完這些信息的他再次開口：“我還有個問題。”
    “如果‘規則’真是這樣，那星神們為何會同意開啟這場‘對弈’？”
    “對祂們而言，寄生至上層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神不會在意凡人，又豈會在乎一個沒有神的...”
    景淵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沒成神的他都敢忽悠星神，過去已經成神的“他”還不得忽悠一群星神？
    黑淵笑了：“你應該已經猜到。”
    “我和祂們開了個小玩笑，說去了新世界後，命途中包含的‘概念’將被重新劃分，與其到時候勾心鬥角，在神戰中相互攻伐，不如依照‘棋局’的排名來決定挑選概念的順序。”
    命途中的“概念”也可以說是特性。
    例如【巡獵】中的“決斷”、“冷酷”、“複仇”。
    【豐饒】中的“利他”、“治愈”、“無私”。
    這些特性類似“詞條”，並非某個命途的專屬。
    好比【同諧】從曾經的【繁育】手中撕裂出“集群”概念，又好比【不朽】隕落後命途分裂，從而誕生出【繁育】...
    這些不難理解。
    但景淵仍有疑惑：“祂們憑什麽信你？”
    “因為祂們沒去過上層，而‘我’是從上層來的，”黑淵笑容依舊，“何況阿哈也‘佐證’了我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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