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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

    有了胤褆和胤祉的前車之鑒，康熙決定一改之前的慣例，給胤祺選倆年紀小一點的哈哈珠子。

    那些八旗子弟才十來歲就已經知道幫著家族謀利益了，挑唆自家主子爺參與黨爭。

    胤褆那麽大了都能被他們忽悠，胤祉聰明敏銳，也沒看住手下的哈哈珠子投靠太子。胤祺這樣的傻孩子，肯定更盯不住這些人，八成會被他們拿來當槍使。

    偏偏胤祺漢文不好，隻能選滿人的子弟。鄂拜家簡直是完美的人選，一來他們家在旗人之中沒有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更不拉幫結派，二來鄂爾泰比胤祺小一歲，對政治上的事兒還不了解，倆小孩在一塊能起到互相督促的目的，康熙就滿足了。

    次日一早，康熙見了鄂爾泰更加滿意，這小孩和他父親一樣，不茍言笑，端正守禮。正好可以帶一帶滿腦子都是吃喝玩樂的老五。

    於是，胤祺的第一個哈哈珠子就定了下來。

    鄂爾泰聽說能進宮做皇子伴讀，小臉上也沒什麽表情，非常的寵辱不驚。鄂拜心裏甚至不太樂意，他覺得兒子進宮讀書肯定會分心，進度不如在家那麽快。

    但這是皇上的恩典，他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回家的路上，鄂拜跟鄂爾泰講了講進宮做伴讀要注意什麽。

    別家孩子進宮，大人都是叮囑他們要好好伺候阿哥爺之類的。鄂拜卻不同，他認真囑咐兒子，進宮首先要聽師父的話，其次才是聽阿哥爺的話，若五阿哥有哪裏做的不好，要及時規勸。

    鄂爾泰點了點小腦袋，既然是伴讀，就是陪阿哥讀書的，不是陪阿哥玩的，若是五阿哥不好好讀書，他肯定要勸，或者告訴師父。

    鄂拜又叮囑他，莫要和其他阿哥的哈哈珠子玩得太近，也別得罪他們，保持距離就好。

    鄂爾泰都認真記在心裏，其實他從小還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呢，親戚家的孩子都覺得他無趣，他也不喜歡和那些人玩幼稚的遊戲。

    一般阿哥們都有兩三個哈哈珠子，康熙打算再給胤祺選一個。鄂爾泰是個沉穩性子，那就再選個活潑些的，調和一下。

    他先是把要給五阿哥選哈哈珠子的事兒透露給幾個親近的大臣，看看他們的動作。

    朝中官員都希望自家的孩子能進宮給有出息的皇子做伴讀。當年太子和胤禛選哈哈珠子時，各家就擠破頭想把自家孩子送進宮。

    到了五阿哥這兒，大家就沒那麽熱衷了，畢竟五阿哥從小就不太受萬歲爺重視，親額娘的出身也一般。

    因此，康熙發話後，隻有兩家給自己的兒子報名。這兩家還都是和郭絡羅氏有親戚關係的。

    康熙自然不會讓胤祺和郭絡羅氏的人關係太近，全都拒了。

    最後，還得是康熙自己挑人。佟佳、赫舍裏這些外戚家首先排除，這些人進宮也會自動站隊，不會把胤祺看在眼中。

    這日禦門聽政，他瞧見了富察家的馬武，他的哥哥馬齊剛從山西布政使升為山西巡撫，康熙非常欣賞這兄弟倆的才幹，於是叫來馬武，問他家裏有沒有適齡的子弟。

    馬武知道皇上是要給五阿哥選哈哈珠子，自家兒子裏沒有年齡合適的，哥哥馬齊卻有個兒子今年正好八歲。

    康熙聽說是馬齊的兒子，更高興了，比起馬武，康熙更看重馬齊的能力，去年將他外調去山西後他幹的非常不錯。

    康熙先讓馬武把馬齊的這個兒子叫進宮來看了看，這小孩叫富廣，長得圓頭圓腦，憨憨的勁兒和胤祺有點像，估計他倆在一塊肯定能玩到一起。

    正好馬齊上奏彙報山西的政務，康熙批完正事，又專門提出要讓他兒子進宮給胤祺當伴讀，問他願不願意。

    康熙也知道，馬齊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這麽寫不過是給大臣點麵子，讓他念著皇家的恩典。

    胤祺聽說汗阿瑪已經給自己選定了一個哈哈珠子，卻一直沒見人進宮。他也不著急，在人來之前，他還能摸魚幾天。

    當然，在張英看來，五阿哥最近的表現已經好很多了，上課困了就主動要求站著聽，雖然功課還是經常寫得一塌糊塗。

    胤祺也很想把字寫好看，但是每次寫著寫著手就不聽使喚了，開頭幾行工工整整，中間幾行勉強能看，最後幾行恨不得飛到紙外麵去。

    胤祉和胤禛每次看到胤祺寫的字，都很想嘲笑一番。

    但是對上弟弟乖巧無辜的狗狗眼，倆哥哥都不好意思把嘲笑的話說出口，反而搶著輔導胤祺練字。

    胤祺：“我不需要！”

    胤禛：“非常需要，你看你這字，還不如七弟，明年他就要來尚書房讀書了，你當哥哥的被他比下去了多不好呀。”

    “是，是呀。你學好漢文後不是還要學洋文麽。”胤祉道，學洋文這事兒，五弟別想逃脫。

    皇子們的洋文課已經開始了，胤褆、太子、胤祉和胤禛四人一同上課。雖然每天隻上半個時辰，洋人師父布置的作業卻不少，四個阿哥每晚都學得頭昏眼花。

    他們不但要把英文字母寫得工整漂亮，還得讀得和師父一樣。私下裏胤祉和胤禛走路都在背單詞，生怕一轉頭就把讀音給忘了。

    但小孩子學語言正是最合適的年紀，對於胤褆和太子來說，學洋文就更痛苦了。

    胤褆好不容易擺脫騎射課，又被安排了新的學習任務。他本就不愛念書，四書五經都讀得馬馬虎虎，洋文簡直能要他的命。

    偏偏太子之前跟康熙學過二十六個字母，有一點基礎。胤褆不願落後太子，隻能在屋裏下苦功夫。

    太子也沒輕鬆到哪兒去，他功課本來就比別的阿哥多，除了四書五經還要學帝王之術，小小年紀已經開始接觸朝中那些麻煩事兒，汗阿瑪還時不時要考校他對一些朝政的見解，原本就不多的休息時間，現在還得學洋文，搞得他整個人都很暴躁。

    胤褆和太子後來才知道，學洋文的主意是三個弟弟出的，兄弟倆難得同仇敵愾，打算找三個臭小子出出氣。

    然而當哥哥的當然不好親自出麵，免得告到康熙那去，遭殃的還是他倆。

    胤褆這日去探望惠妃，正好碰見來做客的宜妃母子。

    宜妃最近控製小胤禟吃甜食，小家夥蔫噠噠的。胤褆眼珠一轉，便主動提出帶九弟玩。

    自家兒子這兩年脾氣越發囂張，根本不愛搭理弟弟們，難得提出要帶弟弟玩，惠妃很是高興。

    宜妃有點遲疑，“隻怕胤禟太調皮了……”

    胤褆笑道：“宜妃母放心，我帶九弟去毓慶宮，十弟也在那邊。”

    一聽是去毓慶宮，宜妃放心不少。比起大阿哥，太子靠譜多了。

    毓慶宮內，小胤俄到處撒歡兒，他病了小半個月，好不容易能出來玩兒了，見什麽都新鮮。

    胤礽今日叫他來，本是奉康熙的命令，檢查一下老十的說話情況。有了胤祺和胤祐的前車之鑒，康熙如今更注重皇子們語言能力的培養，滿漢蒙三種語言都得會。

    貴妃對老十的教育還是很到位的，小家夥滿語漢語都會說，蒙語會得不多，卻也能聽個大概。

    胤禟比他還強一點，蒙語也說得挺流利，一到毓慶宮就嘰裏呱啦用蒙語給太子背了一首蒙語的兒歌。

    “五哥教我的！”小胤禟驕傲地仰著下巴。

    胤褆和胤礽一聽老五就頭疼，兄弟倆對視一眼，胤礽在胤褆耳邊嘀嘀咕咕。

    胤褆有些猶豫，“他倆會不會把咱倆供出來？”

    胤礽笑了聲，“放心，就算他倆供出咱們也沒事。”

    胤褆疑惑皺眉，胤礽已經把兩個小豆丁叫到跟前，吩咐起來。

    胤禛當年在承乾宮住著的時候養了隻小狗，他去阿哥所，那隻小狗一直是皇貴妃和胤禩幫忙照看，胤禛偶爾回來瞧瞧自己的寶貝小狗。

    胤褆讓老九、老十去承乾宮找老八玩，然後把小狗帶出來。

    胤褆見太子胸有成竹，就跟著補充道：“你倆隻要把那隻小狗帶出來，小狗以後就是你們的了。”

    胤禟想玩那隻小狗很久了，聞言立刻蹦蹦跳跳拉著胤俄就去了承乾宮。

    胤禟經常來承乾宮找他八哥，熟門熟路帶著老十去給皇貴妃請安。

    貴妃是個周到人，在宮裏誰也不親近，誰也不得罪。皇貴妃跟她關係還算不錯，見到虎頭虎腦的十阿哥很是喜歡，趕緊叫胤禩來和弟弟們玩兒。

    胤禟之前提出想玩小狗，胤禩隻讓他摸摸，抱都不讓他抱。但小胤俄才不管那麽多，他一見到那隻金黃色的卷毛小狗，就抱起來一頓揉搓。

    小狗的毛毛被揉的亂糟糟，好不容易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滿院子亂跑。

    胤禩道：“這是四哥的小狗，你們不要欺負它！四哥知道會生氣的。”

    胤禟和胤俄對四哥都不太熟，更沒見過四哥發脾氣的樣子。他們隻記得二哥說，把小狗抱出承乾宮，小狗就是他們的了，於是繼續追著小狗跑，快到承乾宮門口時，胤禟加快腳步，上前一把將小狗抱起來，踏出承乾宮的門檻。

    “小狗是我的嘍！”

    胤俄搖搖晃晃跟上，“是我的！是我的！”

    胤禟；“是我的，我抱著就是我的！”

    “嗚哇！九哥搶我的小狗！”胤俄小嘴一癟，就哭了起來。

    不就是哭嗎？小胤禟也絕不認輸，哭得比弟弟更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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