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簽約室。
    柳葉眉將麵前的麵試者打發出去之後，將一份嶄新的合同放進了抽屜裏，微微出了一口氣。
    看了看門口，她沒有立即召喚下一位求職者，而是坐在座位上，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說實話，王爍臨時做出招收新員工的決定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招收員工是合理的，也是她即將著手做的事。
    而且前沿科技的人員實在是有些少，確實需要新鮮血液進行充實。
    但……要在一個月甚至十幾天內召夠至少五千名新員工？
    這如果是別的哪個公司老總做的，她肯定會把那位老總打入瘋子行列，從此不再考慮合作。
    可這名老總偏偏是王爍。
    她不但不能考慮斷絕合作，反而要考慮如何將這個一團糟的屁股給擦幹淨。
    涉及幾千人甚至上萬人的事情，瞞肯定是瞞不住的，這件事情遲早會被人曝光在網絡上。
    到時候，前沿科技大肆擴招的事情就會被弄得人盡皆知，她不知道王爍準備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輿情，但她作為公司名義上的總經理助理，需要考慮這件事情對前沿科技的影響。
    其次，就是公司效益問題。
    前沿科技目前的主要資金來源，仍然是零蛋的預定。
    這占了前沿科技資金來源的近百分之七十，剩餘百分之三十則是各種投資收入。
    當然，林俊峰的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況較為良好，也有些盈餘，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其他的，不論是已經組建的裝備公司、安保公司，還是準備組建的醫療器械公司、仿生機械有限公司，乃至和華能集團一起合作的芯片廠，暫時都沒法擔起盈利的重任，根本無法給前沿科技帶來足夠的效益。
    在這種情況下，大肆招人的舉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在各大分公司都在吸血的情況下，增加無關人員的數量除了會加重前沿科技的財務負擔，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還是那句話，王爍才是老板，如何做決定是他的事，而如何將王爍的決定查漏補缺，將劣勢變為優勢，最後將決定完美的落地才是她這個助理的事情。
    她柳葉眉為何能在之前的公司拿到二百萬的年薪？
    憑借的就是她這手查漏補缺的本事。
    在王爍的公司裏，雖然資源變得匱乏，可轉圜的餘地比較小，但目前的情況已經比兩個月之前好了很多，並不是完全無路可走。
    揉了揉眉心，柳葉眉有些頭疼，抬頭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零蛋，淡淡道：“零，幫我通知一下招募群裏的其他人，招募行業新增土木工程、工程機械設計製造、機械設計製造、工業及模具設計、醫療器械輔助、機電一體化、集成電路設計等專業，具體專業名錄要覆蓋前沿科技下屬及有關聯的所有公司所需，另外，對於一般退伍軍人我們也要招募，數量暫定為一百名。”
    零蛋的光帶緩緩流轉，一道聲音傳出：“已按照您的吩咐生成相關專業名錄，共五十六項。已將您的信息通知到群目錄下所有人員。檢測到三人未配備零蛋，已自動將信息發送至微聊，請盡快配備零蛋，以便獲取提醒權限。”
    “知道了。”
    柳葉眉淡淡道。
    既然招人已經是確定的，那麽她就要盡量壓縮成本。
    一萬五千人不是小數字，這個人數如果招足，前沿科技目前任何一個分公司都無法單獨消化掉，如果沒有詳細的用工和管理規劃，可能會造成嚴重的人員重複和資源浪費。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一萬五千人分散到前沿科技集團下屬所有的分公司裏去。
    這樣一來，基本可以解決前沿科技集團係得所有用工問題，那些還未正式籌備的公司也有了班底。
    其他的，就是王總需要操心的事了。
    至於零說的配備零蛋的問題，她也早就考慮到了。
    在接到王爍要她指定招募計劃的時候，她就已經通知了林俊峰，此刻至少一千台零蛋就在前往漢中市的路上，最快預計到晚上到達。
    重新將目光投向門口，清亮的聲音傳出：“下一位！”
    一名中年人緩緩走進門口，裝扮的十分整齊。
    看見柳葉眉清麗的臉龐微微一愣，隨即鄭重的介紹道：
    “考官好，我叫羅長安。”
    ……
    北都。
    別墅裏，智殊坐在那彷佛一塵不變的沙發上，麵色平靜。
    在他麵前是一麵碩大的屏幕，屏幕裏幾名老者的身影顯現。
    “智殊。”
    左手第二名老者開口道：“董事會對你最近兩個月的成果很不滿意，你已經在一個小公司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右手第一名老者道：“組織已經為你動用了大量資源，但你的計劃至今沒有見到成效，華夏官方並沒有為此人親自下場，我們也沒有得到人工智能技術。”
    “是嗎？”
    智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道：“各位董事，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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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無人說話。
    智殊也不見怪，自顧自的說道：“從兩周前開始，前沿科技官方網站就不再放出零蛋的預購資格。”
    “即便我讓人散出了消息，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要求前沿科技開放預定的呼聲，前沿科技也仍然沒有放出哪怕一個零蛋的預定名額，直到現在，零蛋的預定名額仍然在個。”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智殊看了一眼屏幕，微笑著道：“意味著前沿科技隻有個零蛋，他們，被困住了。”
    “這又能說明什麽？”
    一名老者淡淡問道。
    “說明我們的芯片製裁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智殊分析道：“前沿科技目前的所有收入，都是來自零蛋預定，隻要零蛋變成死蛋，他們就失去了資金來源，一家沒有營收的企業，又能撐多久呢？”
    之前說話的老者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說，收購的機會很快就要到來了？”
    智殊微微搖頭：“他們現在還有充足的現金流，短時間倒閉的可能性並不大，但經營困難是一定的。或許，我們可以對他們進行投資。”
    “投資？”
    眾位老者互相對視一眼，有些驚訝。
    “對，投資。”
    智殊輕輕點頭：“各位董事，我們在華夏上層的運作搞得如何了？”
    “成功了。”
    位於中間得老者淡淡道：“按照你的計劃，聯合共濟會和複國盟，說動了一位華夏高層，對前沿科技暫時予以壓製，盡量減少信息泄露和外傳。”
    “很好。”
    智殊點點頭：“人工智能的價值他們應該都清楚吧？”
    “當然。”
    老者淡淡道：“如果你能一舉擊潰這個公司，他們就會說服那位高層出手，盡量將這個人工智能留在華夏官方的掌控之下。”
    “妙極了。”
    智殊讚歎道：“靈華長老果然好計策，華夏官方如果出手，那個王爍自然是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乖乖交出源代碼。同時，華夏官方是不可能直接控製這個人工智能的，到時候勢必會將這個人工智能交給下屬的某一個單位或勢力去控製，在他們看來，這是製止技術外流，但卻想不到，這樣反而方便了我們實施下一步計劃。”
    老者微微點頭：“是這樣，我們會想辦法讓這個人工智能落到民企手裏，到時候才好下手。”
    華夏哪裏都好，就是國企太煩了，不受掌控，受影響也很有限，就算勉強拉攏了一些國企高層，也會被華夏官方很快發現並且清理掉。
    一來二去，再次拉攏的成本明顯增加，讓他們十分被動。
    智殊笑著道：“這樣的話，其實我們也沒必要一定要擊潰這個公司，隻要讓華夏官方感受到這個公司受到了國外勢力的影響，他們就會自己出手。”
    “你有什麽計劃？”
    老者問道。
    “很簡單。”
    智殊扶了扶手，抬起頭看著屏幕，帶著一絲冷意說道：“我們已經通過壓製他們的芯片來源限製了它們的生產力，導致他們資金流不足。現在，我們給他們送上資金流。”
    “你是說……”
    老者微微眯了眯眼睛，宛若一條毒蛇。
    “投資他們。”
    智殊淡然道：“幾千萬幾億都沒有關係，唯一的目標，就是要拿到足夠的控製股，隻要控製股足夠多，華夏官方就不會坐視不理。”
    “蜜棗，永遠比毒藥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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