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市，華中科技大學光電大樓前。
    雷科看著眼前整齊的藍白色製服組成的隊伍，心中浮起一絲感歎。
    三天三夜，晝夜不歇，他們終於在趕在今天晚上八點前為最後一個機櫃連接上了網線，看著一組組機櫃的狀態提示燈開始閃爍，所有人都輕輕的歡呼了一聲，隨即又是繁忙的收尾環節。
    裝修垃圾，建築垃圾，包裝盒，線頭，所有的東西都被統一打包，扔進廂貨車裏準備銷毀，而人員則帶著零蛋集合起來。
    四百人的隊伍並不多，但當四百人都穿著統一的藍白色製服，每個人的肩旁都飄著一隻彷佛從未來而來的銀白色球狀物，沉默如鬆的站著的時候，一種無形的震撼莫名席卷全場。
    周圍已經圍了很多學生，手機拍攝的閃光不時亮起。
    雷科知道，從此以後，他們的這身藍白色製服，以及肩膀旁漂浮的零蛋恐怕會成為前沿科技最明顯的標誌。
    正沉默間，一道車燈亮起，一輛黑色商務車穿過人群徐徐駛來。
    車停下，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王總。”
    雷科笑著道：“幸不辱命，完成了。”
    看著眼前年輕的臉龐，雷科心中還是有些驚歎。
    “雷伯你們也太拚了。”
    王爍不由有些苦笑：“這麽趕時間，身體吃得消嗎？”
    “王總放心。”
    雷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是自傲道：“工程人，身體是本錢，總部給的預算也充足，我們不會虧待自己的。”
    “那就好。”
    王爍微微點頭，輕聲道：“零，給柳姐說一聲，所有參與了墨子搭建的，這個月工資上浮百分之三十，年底獎金上浮百分之十。”
    漂浮在雷科身邊的零蛋中傳出一道聲音：“好的，先生。”
    雷科一愣，隨即露出一抹苦笑。
    權限高就是好啊，隨時調用任何人的零蛋。
    王爍看著周圍的學生，有些無奈道：“雷伯，你讓人散了吧，我先進去了。”
    雷科微微點頭，知道王爍的意思。
    等王爍走進大樓，雷科對著零蛋輕聲道：“各位，辛苦了，現在回工地，休息兩天，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輕微的應和聲，人群微微亂了一下，隨即分開上車，一輛輛廂型車被啟動，開出停車位，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雷科笑著搖搖頭，轉身走進了大樓裏。
    門口，仍然有兩名藍白色製服的工人拉著黃色的限行帶，對著湧來的學生勸誡。
    “同學，這裏暫時不能進。”
    ……
    王爍走進操作間的時候，這裏已經大變樣了。
    原本隻是單獨小屏幕的操作台被換成了整體式的操作平台，三台環形排列的顯示器讓操作台的顏值拉高了不少，桌麵上沒有鍵盤，僅僅隻有一隻鼠標。
    沒有多看，王爍直接走進了機房。
    迎麵而來的寒冷空氣讓王爍微微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放眼望去，地麵是白色，牆麵是白色，白色的空間內一排排一列列嶄新的機櫃整齊的排列，黑色的計算模塊被插的滿滿當當，密密麻麻的網線被集中束縛起來通往地板之下，一排排的狀態提示燈輕輕閃爍，如同一隻隻精靈。
    靜謐，神秘。
    王爍輕輕吐出一口氣，竟然直接化成了一團白霧。
    有這麽冷嗎？
    王爍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溫控顯示，整個房間竟然隻有十度左右。
    看了看自己身上並不厚的衣服，微微皺了皺眉，隨即舒展開。
    從兜裏掏出一個u盤插上，王爍輕聲道：“零，開始接管吧。”
    “好的，先生。”
    口袋裏傳出零的聲音：“需要整體遷移嗎？整體遷移可能需要重新啟用配置，所有服務都將暫時失效。預計配置時間：2分鍾。”
    王爍淡淡道：“開始遷移。”
    這是從零誕生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大遷移。
    “命令確認，權限確認，物理密匙確認。最高序列指令：本體遷移。”
    “遷移目標環境掃描中……發現目標底層高度嵌合核心源碼，遷移層級提升……”
    “預計遷移時間：10分鍾。”
    “預計遷移時間：15分鍾。”
    “預計遷移時間……重新評估中……評測完成。預計遷移時間：未知。”
    “開始遷移。”
    話音落下，機房裏微微響起了輕嘯聲，那是散熱風扇發出的聲音。
    盡管王爍已經在鵬程30x上使用了超導粒子注入的技術，但因為時間問題，他並沒有來得及將其他元器件也改成超導材質，所以每組機櫃上仍然安裝了小型的散熱風扇，隻不過比起之前的機櫃，這個散熱風扇完全可以忽略不記就是了。
    王爍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傳來的陣陣涼意，看著機房若有所思。
    ……
    機房外，雷科正站在機房門前，看著上方的溫度顯示，微微皺眉。
    “王總進去多長時間了？”
    “十分鍾。”
    身邊的一名藍白色製服的人員回答。
    “十分鍾，裏麵的溫度可隻有十度左右，王總的衣服能扛得住？”
    雷科有些焦躁的走來走去。
    “要不我叫人來開門？”
    藍白製服的人員道。
    雷科擺了擺手，轉頭看向身旁的零蛋：“零，能不能聯係上王總？”
    “正在嚐試發送信息，請稍後。”
    “主服務器出現錯誤，部分服務無法啟用，請您稍後再試。”
    雷科微微一愣，詫異道：“什麽？”
    “主服務器出現錯誤，無法響應您的請求，請稍後再試。”
    雷科微微皺眉：“你試試你的零蛋。”
    藍白製服的人員點頭，轉頭看向自己的零蛋：“零，聯係一下王總。”
    “主服務器出現錯誤，無法響應您的請求，請稍後再試。”
    下屬愕然：“雷工，這是怎麽了？”
    雷科微微搖頭，看向機房門，輕輕歎道：“希望王總快點弄好吧，不然得出事。”
    ……
    軟件園。
    許可欣急急忙忙跑進柳葉眉的辦公室，大聲道：“柳姐，不好了，零出問題了！”
    柳葉眉抬頭，微微皺眉：“出什麽問題了？”
    “零沒有反應了！”
    許可欣將自己手中的零蛋捧起來：“零，幫我發個消息。”
    “主服務器出現錯誤，無法響應您的請求，請稍後再試。”
    “你看。”
    許可欣急道：“從剛剛開始零就變成這樣了。”
    柳葉眉沒有猶豫，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很快，電話接通了 。
    “王總……”
    “我知道。”
    王爍的聲音略有些無奈：“這個情況我也沒預料到，我正在抓緊時間處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柳姐你了。”
    “我知道了。”
    柳葉眉輕輕點頭，掛斷了電話。
    “許可欣。”
    柳葉眉抬頭，看著麵前的許可欣：“你立即帶著財務部的人去接待台，我會讓韓小鑫開通網絡投訴通道，所有客服電話全部進行網絡通話轉接，統一對外口徑為服務器全麵升級。”
    “好的。”
    許可欣急急忙忙走了。
    柳葉眉又撥通了韓小鑫的電話：“暫停一切工程動作，等零蛋恢複後再啟用；另外，幫許可欣她們轉接外部來電。”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韓小鑫還是應道：“好的。”
    最後的最後，柳葉眉打開文本文檔，輕輕敲出兩個字。
    “公告。”
    ……
    而此刻，官網論壇。
    前沿科技的論壇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熱鬧過。
    一個個帖子飛快出現，又迅速被其他帖子壓下去，整個論壇的帖子如雨後春筍般飛速增長。
    一時間，群情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