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們，這隻是剛開始，接下來還有漫長的訓練時間，撐不下來想走的不用不好意思，告訴巴郎就可以退出，這不證明你們失敗，隻要嚐試過，朝著你的極限奔進過就值得驕傲。”
    “能留下來的，我也十分的歡迎！”
    這是一次漫長的講話，相比起長篇大論更像是一場談心。
    沒有壓力隻有溫和，比起龍百川帶兵也不遑多讓。曾尋定定看著前麵整個人都從硬漢柔和下來的武鐵，難怪他居然一人能帶最精英的獸營大隊，擔任總教官職務。
    可見上麵對他很是看重的。
    相比起他，武鋼性格要更衝動一些，帶兵也更強硬，現在在帶偵察大隊。
    巴郎站在一旁聆聽表情也柔和下來，其實平日裏武鐵還是很強硬的，不然也管不住向羽幾個大汗。
    今日聽武鐵的一席心裏話後，他對自己的新領導頓時又刷新了新印象。
    “別的也就不多說了！”武鐵開始結束話題，雙手背在身後，臉上的表情一肅：“接下來，勇士們，加油！繼續往前衝！”
    “巴郎，這裏交給你了。”
    “是！”巴郎抬手敬禮。
    武鐵冷著臉走遠了。
    “說一下。”巴郎喊道：“大隊長說了，大家這段時間來訓練辛苦了，這麽長時間以來也沒讓大家去看過早上的太陽！明天，給大家放假一天！”
    放假一天的消息一出，大家立刻興致勃勃起來，神情雀躍，就差在隊列裏說話了。
    曾尋眨了眨眼睛，這海邊的朝陽倒是一個稀奇的事情，她去了那麽多次的沙灘和海邊還真沒心情欣賞。
    巴郎口中的放假肯定是假的，但是能去看朝陽她還是很感興趣。
    “明天早上所有人五點在這裏集合！希望你們不要遲到，遲到的人一個人留在這裏訓練一天，沒有假期！”
    “行了，安排說完了，開始今天的訓練！”
    隊伍立刻展開訓練，跑動的過程中，膽大的人在隊伍裏小聲說話。
    “乖乖，居然還有一天的假期，也太好了吧，到時候可以帶釣魚竿就好了。”展大鵬小聲道。
    “你帶了魚竿來？”
    “沒啊。”
    “那你釣什麽魚！明早一早就要出發呢！”魯炎看他一眼。
    “那、那不是可以現做嘛！回去找縫衣服的線和針自己做一個！”展大鵬嘀咕。
    “無聊。”魯炎懶得搭理他。
    曾尋聽著耳邊一群人壓抑興奮的話，就連旁邊海邊長大的蔣小魚都是難得的高興，還說看了日出就回家看看老娘。
    嗯，願望肯定是落空了。
    “曾尋，你看過日出嗎？”
    烏雲小聲問道，“我長在草原，還沒看過海邊的日出呢！”
    “嗯，我也沒看過海邊的日出。”其他地方的倒是經常看。
    “可你不是海邊長大的孩子嗎？”烏雲多了一句嘴。
    曾尋半點兒不慌：“對，但是一直沒精力去看，操心的都是生存事務。”
    烏雲想起自己和她聊天時聽來的聲音，暗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現在曾尋家裏隻有她一人了，親人離世怕是心裏不好受。
    “那個……對不起啊……”
    曾尋搖頭，根本沒放在心上：“道什麽歉，走，訓練去。”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輕裝簡行，連個包都不讓拿，穿著一身迷彩服便被叫喊上了大巴車。
    曾尋和烏雲坐最前排，其他人一個個挨著坐下，心情緊張又期待。
    車輛開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靠近一個碼頭，一輛快艇開了過來。
    “快快！上船，一共兩艘快艇都給坐滿！”巴郎吆喝道。
    曾尋挑了最前麵的一輛，等開船的戰士把船停好一腳輕鬆踏了上去。
    船體在海上晃悠悠的，她的腳步卻很穩，身體核心十分穩定，幫著把烏雲給攙扶了上來。
    “唔——”烏雲攙扶著船體坐下，船體晃的比她想象中的嚴重，讓她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坐下的時候才感覺好了很多。
    曾尋看了看她的臉色，遲疑到：“你不會是……暈船吧？”
    平日裏訓練也有抗眩暈項目，當時並不嚴重啊，怎麽到海上居然反應這麽大。
    慘白臉色的烏雲苦笑一聲：“學遊泳的時候我不覺得我會暈船，真的。等適應一下就好了！”
    想幾周之前她還是一個旱鴨子，連湖水都沒遊過，這海水浪來浪去難度十分大，接連幾天她都沒敢下水。
    還是曾尋陪著她特意給她設定了詳細的計劃才一步步的快速學會了海泳的。今天來看日出她是信心滿滿，沒想到還是會有反應。
    “嗯……捏著你耳朵這裏，可以快速幫忙過渡。”曾尋給她點了兩個穴位，轉頭去看其他人有沒有不適。
    正對上蔣小魚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發現她看來立刻轉換成殷勤的笑：“嗬嗬，小班長你這個方法不錯的，不愧是海邊長大的孩子，就是主意多。”
    “……你去看看其他人有沒有需要幫助的。”曾尋直白的指揮起來，瞥了眼站在岸邊的巴郎。
    他都不上船，這一趟旅行估計是單邊旅程了。
    在看周圍一圈，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在高興，沒發現半點兒不對勁，也是心大。
    蔣小魚回頭看了看，笑嗬嗬搖頭：“都是大男人哪兒像女兵需要照顧，不用管，他們吐一吐就好了也說不一定！”
    幾個幹嘔的人被他摔在腦後，笑嗬嗬看著遠處廣闊無垠的海綿，氣溫微冷，冰涼的海風吹拂在臉上，朝陽的第一縷陽光即將升起。
    “都坐好了！”開船戰士吆喝一聲，馬達轟鳴，快艇載著一船十來個人開了出去。
    曾尋把這船身遙看遠處，她摘掉帽子聞著這股海風的味道，空氣中帶著鹹濕。
    耳邊是大家興奮的交談聲，烏雲也和身後的蔣小魚幾個笑鬧成了一團，一時間十間美好。
    她閉著眼睛仰著頭，一個人坐著靜靜休息，單薄的身影莫名看起來有種孤寂的感覺。
    蔣小魚好奇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明明是那麽年輕的小姑娘，心思怎麽那麽重呢？
    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快艇在海麵上如空中鳥兒一樣飛速開過，兩艘船朝著一望無際的海洋中心而去，諾大的海麵上漸漸少了漁船的身影。
    很快，所有人煙都甩在了身後，海岸線也遙不可及。
    這幾周一直沉浸在訓練中，一帆風順的不行的一行人並未有危機感。
    展大鵬還在和阿甘計劃等會回去後怎麽打發時間，就聽船的馬達卡頓了幾下，冒出一股濃鬱的黑煙之後整個船身停了下來。
    “怎麽了？”
    “我去！這馬達壞了！完了完了，這可是海麵上啊！”
    “這麽倒黴？”展大鵬慘叫一聲。
    蔣小魚等人要起身看看是什麽情況，開船的黑臉精瘦戰士大喊一聲：“完了完了！機器壞了，這怎麽檢修的！”
    船停在海麵上。
    同時，另一艘載著魯炎和張衝等人的快艇也開了過來，老兵把船停靠在旁邊，神色認真：“出什麽事了?”
    “機器壞了，而且我剛剛看了下沒油了！”
    老兵皺眉大喊：“什麽？我看看……我的油也沒多少了！這誰幹的缺德事兒，油不給加滿不是害人嘛！看看備用郵箱……空的！”
    兩個老兵一臉大難臨頭的樣子，蔣小魚等人看的麵麵相覷。
    “壞、壞了？”阿甘結結巴巴問道，“真壞了啊？”
    “還沒油了？”戴飛摸了摸臉，暗罵這檢修的人偷懶，這不是害人嘛！
    “兩位班長，那啥，你們帶了聯係工具嗎？找人趕緊來救我們啊！”蔣小魚站起身來催促道，這茫茫大海一片一片的，本來是來看日出的，結果現在看天氣應該是陰天。
    天氣陰沉沉的也沒搞頭了。
    兩個老兵對視一眼，後來的老兵道：“我看了下油，這油隻能輕裝簡行開回去，我們先走，你們在這裏等著救援！”
    “這點兒油夠啥啊夠！”張衝早就把兩個郵箱都給看了去，他位置正好靠邊，剛好能看兩個船的郵箱。
    魯炎看他：“呆子，真沒有油了？”
    他懷疑的眼神在兩個老兵身上一閃而過。
    “真沒了，這油隻夠開一半路程回去！”張衝一臉老實。
    這下大家都是信了。
    烏雲著急：“班長，那你們開船回去也開不到岸邊啊！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隻有這樣了，不然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老兵說著，吆喝船上的魯炎、張衝等十來個人上船尋他們這艘船。
    兩人手腳麻利的把油給收集到空出來的船上，不給人反應的機會：“我們先回！中途遊回去叫人來救你們，時間肯定有些久，你們耐心等著啊！”
    說罷，油門一拉，兩個人開著一艘空蕩蕩的船離去，留下一片飛濺的浪花。
    “……”
    擠在一艘船上的三十幾個人麵麵相覷。
    “不是，好歹多載幾個走啊，這一艘船擠死了！”
    “不行啊，坐的人越少開的越遠，救我們的人來的越快！”戴飛搖頭。
    “這什麽事兒啊，大好的心情就沒了！”阿甘不忿的喊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和烏雲擠在一起的曾尋翻了個白眼。
    兩個老兵有點兒演技在身，這些人也是真沒敏銳力！
    她看了眼下陷的船體，這三十幾個人擠在一個船上，船邊沿都坐滿了人，嚴重超載了。
    “這、這船進水了！”烏雲突然捂著嘴巴喊道。
    蔣小魚低頭一看，臉色大變：“真進水了，這船漏水！肯定是因為重量超載把船給做壞了！”
    “啥？”張衝剛要查看，便感覺身下的船身快速晃動起來，裏麵的水進的越來越快，很快就沒過了坐著的人的腳踝。
    他連忙跳進水中，好好的唯一一艘船可不能壞了，好歹大家輪著來還有個攙扶的東西呢！
    其他人也和下餃子一樣噗通跳入水中減輕船體的壓力，魯炎晃動手臂浮在水麵：“看看是什麽情況！”
    船上，蔣小魚在人群裏擠來擠去，找到了船底兩個大裂縫：“是船底下有大裂縫！這船之前維修過，破了！”
    “哎呀真的是！這怎麽修的船嘛！”展大鵬拍著腦袋，覺得這點兒維修技術還不如自己呢！
    腳下的水越來越深，曾尋站起來，“這船要沉了，跳水吧。”
    “啊？這、這一片茫茫大海……”烏雲緊張的看著她，環視一圈頓時有種眼花頭暈的感覺。
    太大了，除了海水就是海水，腳下的冰涼感覺也無一不在證明這海水的溫度足夠冰涼刺骨。
    “別廢話！跳！”曾尋轉身一躍而出落在海中，四肢擺動猶如水中魚，她抹了把臉上的水，帽子摘掉放在兜裏。
    烏雲見她這義無反顧的樣子，咬咬牙給自己鼓氣，深吸一口氣後跳入水中。
    冰涼刺骨的海水打濕了衣服，讓人整個身體都冷了起來。
    她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看著曾尋問道：“現在怎麽辦？”
    曾尋晃了晃船體，朝著裏麵吆喝：“蔣小魚，快把人給趕下來！這船要沉了！”
    展大鵬轉頭，眼神驚訝：“小班長你們怎麽跳水了？”
    “廢什麽話！給我下來！”曾尋厲喝一聲，嚇的船上的人身體一抖，也不多廢話，提著半濕的褲子下了海中。
    一群人跟海上的漂浮物一樣隨著海麵波動而起伏著，海水帶走了大量的體溫，他們走的早也沒吃早飯，此時心中已經有些後悔了。
    難得放一天假幹啥想不開來看日出？
    “小班長！”蔣小魚朝著曾尋的方向遊過去。
    “小班長，你是什麽想法啊？”
    “先把船給翻過來，這船是特殊材料製作的，翻過來反而不會沉，大家累了也能搭把手。”
    曾尋喊了一句，周圍繞了一圈的戰士立刻來幫忙。
    用了吃奶的勁才把船給傾覆過來，裏麵的水也給倒了個幹淨。
    即便如此，船也隻露了一個船底浮在水麵上。
    曾尋給烏雲讓了個位置，吐了一口海水：“大家身上也沒有定位，兩個班長啥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你們覺得是留還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