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花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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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漁船毫無聲息突然出現在眼前,肉眼都能看見的距離了,不可謂不詭異。
    “……槍給我。”曾尋麵色嚴肅,示意烏雲把滿配的狙擊槍給自己。
    來到海訓場之後,為了最大程度的訓練烏雲的槍法,發揮她的天賦,除了每天橡皮子彈不限用之外,她的槍也是單獨滿配。
    說不上頂尖,但已經算是中等的水平了。
    特別是上麵的狙擊鏡,屬於科技含量充足,千米之外的畫麵輕鬆看清。
    “哦!”烏雲將背上的槍遞過去,心中緊張。
    一股不祥的感覺傳來。
    魯炎和張衝也安靜下來,魯炎開著船朝著那漁船的方向開去,神色肅穆,等待指令。
    畫麵如放大鏡一般被放大,漁船逐漸清晰。
    曾尋掃過船身,偌大的船上居然一個活動的人都沒有,給人一股恐怖的平靜感。
    她嘴角輕抿,直接看向駕駛的船艙位置,一抹血紅在那生鏽的鐵皮門上掛住,微薄的紅觸目驚心。
    “出事了。”隻是憑借這一點,她十分肯定那艘船一定出事了。
    “什麽?”魯炎站起身:“什麽情況。”
    “可能是漁船被海盜劫持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船上有血,沒人出現,情況不妙。”曾尋簡單回答完,轉頭看向三人:“魯炎,開船靠過去,我們要登船檢查。一旦有可疑分子直接抓捕。有生命安全威脅可以直接開槍!”
    她不是海軍長官,此時的氣勢卻端出了領頭人的氣質,指令下發下去,魯炎毫不猶豫,甚至想不起她的身份不合,便點頭答應下來:“明白!”
    曾尋神色從容:“張衝,持槍警戒,烏雲,聯係柳小山和鄧久光以及海警進行匯報,疑似漁船出事。”
    “沒問題!”
    “好!”烏雲立刻蹲下。
    張衝也端著槍隨時準備登船。
    “什麽?你們那邊疑似有海盜出沒?你們那邊離公海還有些距離啊!”鄧久光的聲音帶著驚疑。
    “肯定又是那些天殺的海盜不守規矩趁機進來為非作歹了!可惡,這是不把我們海軍放在眼裏!”柳小山眼中狠厲燃燒,“老鄧,我們開船過去,他們幾個生手可能應付不過來!讓他們謹慎行事!”
    如果是真的,這可就是要上戰場的事情,幾個才新兵蛋子碰見心中一定會慌!
    在情況不明之下,比起讓他們登船,還是先觀察最好。
    鄧久光明白這點,回複無線電:“先觀察情況,注意隱蔽和自身安全,看是否有人質或者是可疑人員,若有可疑人員威脅人質,盡最大的可能保護人質的安全!”
    若有人質,那自己的安全便在別人之後。
    這是軍人的使命。
    烏雲聽在耳中,果斷喊是。
    幾人進軍營的時候就明白這一點,並不後悔。
    “對了!”鄧久光的話再次響起,帶著猶豫:“曾尋和你們在一起,你們幾個以她的指令為主!”
    “明白!”
    就是他不說,幾人也會這樣做。
    通信斷掉之後,鄧久光和柳小山快速開船趕過去.
    另一頭,收到情報的龍百川和武鐵兩個直屬長官穿戴整齊,招呼人手準備出海支援。
    目前情況不明,隻是疑似有危險情況,卻也容不得疏忽。
    這幾月來,類似漁船被侵擾的情況時有發生,他們有所防備卻總有疏漏的時候。
    “這些狗日的東西,居然還來,看我們這次不把他們給留下!”武鐵臉色沉沉,快步走上船。
    龍百川和他同款表情,望向遠處:“快,開船!”
    獸營那邊向羽是沒時間通知了,他們先趕過去再說。
    除開這邊趕去的人員之外,在附近執勤的海警船隻也迅速趕過去。
    茫茫大海上,曾尋示意所有人匍低身形。
    她自己半蹲在船尾的角落位置,透過瞄準鏡觀察遠處情況。
    “還沒有收到漁船的回複的信號嗎?”
    就在剛剛,通知完公安和部隊之後,她立刻讓烏雲試探朝漁船發送信號,看是否有人員回複。
    可惜的是,足足等待了一分鍾,那邊依舊是靜悄悄的。
    “沒有。”
    “這樣……船上目前也沒有人出現,初步懷疑人員可能是在船艙裏,不排除最壞的情況。準備一下,登船!”
    曾尋擰眉道,嘴角一頓,“等等。有人出來了。”
    隻見那五人的漁船甲板上,突然從船頭一前一後走出來兩人。
    其中一人帶著墨鏡穿著花襯衫,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模樣走在後方。
    另一人居然還是他們的熟人——蔣小魚?
    “蔣小魚今天單獨出海了?”曾尋問道。
    魯炎和張衝對視一眼:“我們今天是分開走的,他應該是開了一艘船出海了。”
    “那他挺倒黴的。”曾尋無奈道。
    魯炎和張衝幾人奇怪:“怎麽?”
    “人質,蔣小魚成了人質,就在那船上!”
    魯炎幾人大驚失色,這蔣小魚什麽狗屎運氣居然能給撞上了?
    還不等他們驚慌,曾尋冷靜的聲音再次傳來:“聽我說,我們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了,但是因為距離遠的原因他們肯定還不知道我們來了幾個人。”
    畫麵裏,穿著花襯衫的匪徒閑庭信步,前方的蔣小魚臉色尷尬環視四周,腰部的位置明顯是有東西比在這裏,他受到了威脅。
    快艇靠近,雖然還有兩公裏多的距離,肉眼可以看見有一隻船,但是船上的人卻無法分辨。
    曾尋當機立斷:“魯炎張衝你們兩跳水遊過去,暗中登錄船隻,我和烏雲為明麵上的人手,牽引劫匪的注意力。你們兩配合我們行動。”
    相比起女性,男性對男性的威脅天然就高,也更容易讓人警惕。
    讓她和烏雲兩個女子出頭,最好不過。
    “先保證自己安全,最好將劫匪都給引出來,保證人質的安全。隻要人能出來,一切就有的說。”
    她槍口能瞄準的地方,都是一槍一個。
    隻是現在劫匪人數未知,人質數量和位置都不清楚。她可以開槍打死那個疑似頭頭的囂張花襯衫,但也容易驚動剩餘的劫匪人手,讓人狗急跳牆傷害人質生命。
    所以這個時候不能開槍。
    能上船和人對峙也好,隻要敵人能全部出來便有機會。
    “明白!我們會小心!”魯炎點頭,小心將船上的登船工具和繩索都背在背上,和張衝一起從不引人注意的位置跳船。
    小小的水花並未引起注意。
    二人為了保險起見,悶了一口空氣在胸腹的位置,接著從船體開始憋氣遊泳,特意還繞了一個大圈。
    海水清透,隻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減少暴露風險。
    “班長,我們……”烏雲竭力保持鎮定,看向曾尋詢問。
    “槍你拿著,如果要登船,這個槍一定不能帶上去,就扔在這快艇上。”
    想都能想到如果將槍支帶上去,被劫匪挾持人質進行要挾的情況下槍支會落入對方手中,到時候反而是自己這方受到限製。
    而扔在快艇上,離她們距離來得遠,劫匪會下意識覺得沒什麽威脅,到時候近身搏鬥也能招呼對方一壺。
    曾尋心中念頭一閃而過,手拂過腰間和腿部的隱蔽位置。
    側頭道:“上船後見機行事,不要驚慌。”
    “嗯!”烏雲也碰了碰自己的腰間,那裏正是一把軍用匕首。
    隻是匕首不比槍能給她安全感,抱著槍支的手緊了緊,她透過瞄準鏡接替曾尋繼續觀察。
    有件事情做,心裏也能有數。
    漁船上。
    托馬斯挾持著蔣小魚慢悠悠的走到甲板上,黑黝黝的臉觀察了一遍四周的海域,不慌不忙的嗤笑到:“軍人?又是你們的軍人來了!隻是這麽點兒人,能救你嗎?”
    說著,空著的手拍了拍蔣小魚的臉,帶著毫不隱藏的羞辱。
    “大哥,大哥你手下留情,”蔣小魚是個臉皮厚的,什麽時候該服軟他心裏有數,這可不是懦夫,而是見機行事,尋找機會。
    所以被劫持之後,他對這挾持了船隻的海盜一向都是恭維居多,惹的沈鴿十分不屑。
    麵對托馬斯的羞辱,他嗬嗬諂笑道:“你們人手多,還有槍,我們的人才來了幾個人呢,你不用擔心,真的。”
    “嗯?怎麽,你認出來來的是誰了?”
    托馬斯斜眼看他。
    有信號屏蔽器在,漁船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船上的人早就被他們給解決了個幹淨。
    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能在海上遇見一艘沒油了的快艇,上麵還是讓人咬牙切齒的華國軍人。
    哼。
    華國軍人不隻多次阻礙了他手下辦事,阻礙了他的大生意,還殺了他不少手下兄弟,可謂是有血海深仇。
    如今居然有兩個落單的,還是一男一女,沒有攜帶武器。
    托馬斯立刻便決定將人給抓上來,不殺,先把人給綁了,後麵慢慢折磨,拍成視頻發給華國,也讓麵看看他們海盜的本事,以後做事也掂量掂量。
    隻能說托馬斯心裏是一點兒數都沒有,頭都仰到天上去了,他憑什麽覺得一個大國會向他一個東南小國家的海盜低頭?
    不過是癡人說夢。
    抓住了蔣小魚和沈鴿的托馬斯心情變得十分不錯,將兩人給捆綁後和重傷的其他船夫給扔到一起,他轉頭便打算讓人把船開回去,打道回去。
    畢竟是華國漁船,隻要不被發現,足夠他們安全離開,還能側麵獲取一些華國軍人的船隻消息。
    他雖然不怕華國的軍警,但是那海上的巡邏艦和航母還是有足夠的威懾力的。
    托馬斯自認為他不是一個蠢貨,見好就收就好。
    等合適的時候,他們就能用來的時候的快艇快速幫助他們轉移離開,進入公海之後會有自己人接應。
    到時候便是天高任鳥飛了!
    哈哈哈!
    這裏可離公海並不遠。
    托馬斯很得意。
    卻不想突然船隻收到了軍方的試探信號。
    謹慎起見托馬斯沒有讓人回應,而是仔細觀察了一番。
    反正有人質在手,他有緩衝的時間。
    “給我說說,那來的是什麽人?”托馬斯遠遠就見到周圍隻有這一艘靠近的快艇,小小的一艘,就算是坐滿了也才十來個人,他自己的人手可是全部帶了槍,不怕和他們火拚。
    不得不說,隻有一艘快艇給他的壓力少了不少。
    蔣小魚心頭苦笑,見那快艇直直朝著這邊開過來,像是不知道漁船發生了什麽情況一樣,心裏那個著急。
    這人來了,可別沒通知出去還把自己給折在裏麵。
    至於說的認識不認識的,那不認識的也要說認識啊,忽悠一下身後的劫匪一點兒是一點兒不是。
    聽著劫匪的話,蔣小魚心裏苦笑,麵上依舊諂媚,“那船我熟悉,和我開的是一樣的,都是戰友嘿嘿,沒什麽戰鬥力!”
    說完,便注意到托馬斯不屑的看他一眼,嗤笑道:“如果和你這個一樣,那確實是沒什麽戰鬥力。罷了,等他們湊近了看看是什麽情況,警告你,可別亂說,不然我這槍可不眨眼。”
    手中我這的槍威脅的動了動,惹的蔣小魚一個激靈,快速反應過來。
    好家夥,他承認自己當時是投降投的快了點。
    可這不是身上沒武器,手機也沒信號嗎?還不如上船了見機行事呢!
    何況當時還有沈鴿在,考慮到她的安全他都不能亂動。
    沒想到這劫匪還真從頭到尾看輕了他,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高興。
    罷了,讓人對自己放低警惕性更好。
    蔣小魚不動聲色,注意力一半放在身後的人和周圍的環境上,尋找合適的逃脫時機。另一半注意力望向船下。
    等快艇越來越近,他的眼睛瞳孔瞪大。
    是小班長!
    太好了,有救了!
    看見曾尋出現在船上,蔣小魚心頭立刻便興奮起來。
    這可是兵王啊!連師傅和二師傅二打一都沒給打過的,隻靠一雙手就能把敵人給全部製服。
    槍法更是出神入化,強的不像人!
    有曾尋在,他心頭有莫大的信心能安全度過此劫難。
    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至於曾尋身後抱著槍的烏雲,他下意識給忽略了。
    直到身後傳來托馬斯疑惑的聲音:“嗯?是兩個女兵?又是兩個花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