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製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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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寒見狀伸出一手,往他手心裏一放,那人一瞧眼睛一亮,原來是十塊靈石。

    “道友這…”他將靈石一收,“這怎麽好意思,不是我不願意與道友個方便,隻是咱們身為修道之人,最重要的便是重信諾,講義氣,我既然答應過了那位大師,那麽自然…”

    俞寒見狀又伸出一次手,往他手心裏一放,那人低頭一瞧,見是無十塊美麗的靈石,將其往自己儲物袋裏一塞,一麵收拾攤子,一麵朝俞寒說道。

    “大師平生最愛會友,想必見到道友一定滿心歡喜,互為知己,也罷,我為了大師能得到知己,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擾他清淨,請隨我來。”

    說罷帶著俞寒徑直往坊市外走去。

    出了坊市,那人取出一片加了些裝飾的小懸葉出來,跳上去搖搖晃晃朝著一個方向飛行。

    俞寒一瞧他這個小懸葉,隻見葉子表麵還鑲了一層薄金,陽光照射之下金光閃閃,看起來倒像個了不起的寶貝一般,不由得會心一笑,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得到小懸葉時的興奮之情。

    “這葉子是你自己做的嗎?”俞寒問道。

    “啊你說我的小懸葉?”這位攤子主頗為自豪,仿佛說著自己的寶貝一般,“我又不會煉器,自然做不了,這是我跟特意找人給我鑲上去的,怎麽樣?很氣派吧。”

    見俞寒點了點頭,這人愈發歡喜,問道:“還沒請教前輩尊姓大名,不知道找那位大師做什麽?”他見俞寒直接裹起遁光,已知不是煉氣修士。

    “我叫俞寒,找那位大師是想探討一下製符一道的技藝。”俞寒直截了當地說道。

    “啊!原來前輩也是製符大師!小的倒是有眼無珠,難怪前輩一眼就看中了那個掌心符,這個確實不是小的亂吹,那符籙聽那位大師說,正是他的得意之作呢!”

    “看得出來。”

    俞寒一路跟他說著些閑話,不久兩人便進了一片芳草鮮美的山坡,此坡不大,但風景極好,正加上今日陽光燦爛,一片和曦的陽光灑在那片山坡上,俞寒從半空看去,隻覺滿眼的絢爛多姿,盡管時日已入秋,似乎更甚春朝一般的美妙。

    兩人落在山坡上,俞寒就近打量那些花草,似乎不同於尋常,皆是奇花異草,不論春秋的綻放著光彩。

    在花草深深之處坐落有一間茅草屋,草屋不大,但卻精巧,屋外一圈籬笆,籬笆院裏種了一群更加爭奇鬥豔的花朵,俞寒看了心中訝異,心想難道這人是位女修?

    那攤子主帶著俞寒來到院門前,向裏高聲喊到:“汪大師!在家呢嗎?”

    他這一道粗獷嗓門在風景怡人的百花叢中,顯得十分突兀,並且格格不入,叫一旁的俞寒不禁嚇得一激靈。

    攤子主卻絲毫不覺有何不妥,等了一會兒見無人回答,當即再次高聲喊了一句。

    這人見俞寒在一旁等著,還向他打包票,“放心,我一定叫你靈石不白花,讓你見到他。”

    說著又要再喊一嗓子,這時忽然從屋內響起一道慵懶的嗓音,“誰讓你又跑過來的!”此時這嗓音卻帶著些怒氣。

    那攤子主被他一罵,頓時臉露歡喜,朝俞寒示意的笑了笑,隨後便聽到屋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白衣青冠,麵容俊雅,略顯滄桑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人未跨出屋門,便一聲罵道:“小皮子,我不是讓你最近別來了嗎…咦,他是誰?”

    攤主人見狀立馬上前笑道:“嘿嘿,汪大師,我來給你介紹個人,這位前輩也是一位大師…”

    他還未說完,這男子便怒忽的怒道:“你做的好事!竟敢私自帶人前來找我,以後你也不用來了!”

    說著便要一把將他甩開,返身回到屋內。

    俞寒見狀連忙說道:“這位道友好,在下於符籙一道稍有研究,前段時間見了道友所製掌心符,心中有感,覺得道友這符籙似乎有另辟蹊徑的奧妙,便勞煩這位小兄弟為我引路,冒犯前來,還請恕罪。”

    那人聞言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疑惑道:“哦?你也會製符?依你之見,我的掌心符如何另辟蹊徑了?”

    俞寒見他發問,便回答道:“附靈一脈符籙本就是特殊的存在,盡管如此,世間出現的此類符籙,也基本都是附法器法寶之靈,符籙獸傀之靈等,像兄台所製這掌心符,附的是修士一擊之力,卻是別出心裁了,至少在罕見中顯得更為罕見。”

    那人聽完臉上閃過不小的異色,語氣放緩道:“看來道友符籙造詣相當不凡呐,既如此,那便請進吧。”

    說著此人將房門打開,做出個請的手勢,攤子主見他沒了脾氣,本來還有些懊悔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小皮子,這趟你擅作主張,罰你幫我去坊市買一缸靈酒回來孝敬我,快去快去。”

    “啊?”這位叫做小皮子的攤子主一臉肉疼之色,這一缸靈酒少說也得將近二十塊靈石,“一缸,大師你喝的完嗎?”

    “你管我喝不喝的完,喝不完也是我的酒,快去!”

    那小皮哎嚎一聲,轉身又取出那金閃閃的小懸葉,往坊市飛去。

    這人將俞寒讓進屋內,俞寒隻見撲鼻一陣濃鬱花香,這屋子裏竟也打扮的精致不已,桌椅板凳雕刻精美,字畫玉瓶點綴其間,一張明顯的雙人大床更是宛如閨房,果不其然,床前還放著一座梳妝台。

    俞寒甚感訝異,“敢問這是道友與夫人的寢居嗎?”

    那人聞言忽的黯然神傷,搖頭道:“不是。”

    俞寒聞言心中奇怪更甚,卻也不再多說。

    兩人坐下,這人給俞寒斟了一杯茶,開口問道:“還沒請教道友姓名,師從何方?”

    俞寒聞言略有猶豫,對那小皮子倒是沒有必要撒謊,不過此人恐怕來曆不一般,他出來遊曆,按宗門規矩卻要保守身份。

    “在下隻是一介散修,姓蘇名三,不過對符籙一道十分感興趣,恰好學了一陣,得見大師手筆,心中仰慕,特來討教一二。”

    那人聞言略有疑惑道:“散修?那可真是不凡呐,散修中能將符籙學到這種程度,確實少見,卻不知道友學到什麽程度了,能製幾品符籙?”

    俞寒聞言笑道:“在下才疏學淺,嗯…堪堪能製二品符籙。”

    “二品!”這人聽到這話一下子站了起來,驚訝不小,“閣下身為散修,竟能製二品符籙?”

    俞寒略感詫異,“怎麽散修製不了二品符籙嗎?”

    那人卻一臉認真地點頭道:“那是自然,雖說凡事都有例外,但大多數時候的事才是正事,大多數散修是絕沒有能力與資源,將這種不是修煉方麵的門道學到精深的。”

    “我看未必吧,在下雖然孤陋寡聞,但也聽說過神秀八怪的名頭,他們可個個都是散修啊。”

    “咳,他們便是我所說的例外了,兄台,我不客氣的說一句,你可不要聽說些了不得的散修人物,便以為自己也可以了,事實上不管從哪方麵來說,散修憑著資源與修煉指導、教授、助力等各大方麵,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劣勢,除非是韌性生命力這方麵,或許還能占到點好。”

    俞寒聽完點了點頭,隨即問他:“那不知道道友又是出身何處,難道也是散修?”

    “我若是散修的話,我才不會去學什麽符籙呢!”這人忽的哼了一聲,“我嘛,原是賣符籙的商行裏的製符師,不過現在不幹了。”

    “這是為何?”

    “待遇太好了,不想幹。”

    俞寒見他不想說這個話題,便轉而問道:“''''在下冒昧問一句,道友除了那掌心符,有沒有煉製類似的更高等級符籙?”

    這位汪姓修士聞言嘿嘿一笑,“道友說自己能製二品符籙,不知是真是假,難道這附靈一類符籙也會製不成?”

    “在下…簡單會一些。”俞寒說道。

    “哦?”這人有些意外,“道友能否與我當麵製一張,既是交流,那在下也現場製一張掌心符給道友一看。”

    “如此甚好。”

    俞寒正合心意,當即取出一套不算如何高檔的製符工具,在桌子上一字擺開,不料這人見了仍舊一聲驚呼。

    “想不到道友隨身還帶著這樣一套不俗的製符工具,看來道友所言基本屬實,隻是別是中看不中用,配把好劍充數也是有的。”

    俞寒一笑,不置與否,“道友何時開始,我這便開始製符了。”

    說著俞寒當即甩開膀子,一通迅疾操作起來,不一會兒便將一張滿是符文符號紋路絡等複雜組成的符籙製出,隨後單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高階法器,並徐徐催動法器,釋放威能,隨後懸於半空正對著準備好的符籙一攝,將其大部分威能攝入封存進了符籙之中,整個過程流暢無阻,毫無錯漏。

    俞寒所製的這一張符籙,隻是二品下級的一張附靈類符籙,這一類符籙可以統一命名為附靈符,但也有人喜愛細分,按威能程度以及附靈種類的不同,取了不少各樣的名稱,不過俞寒卻不認同。

    尤其是前人有不少愛慕虛榮之人,在天地大變之後,重新尋找各大道法的真意,搶先發現了古修士遺存下來不少道法,並自己給它取個名字,以顯示自己的地位,甚至更有人直接用自己名字來命名。

    這時這位汪姓修士見了俞寒手法,不禁大為吃驚,已全然沒了之前的懷疑態度,難得的讚道:“蘇道友原來製符手藝如此嫻熟,眨眼間便製出了一張難度驚人的小器靈子符,在下恐怕也比不上。”

    汪姓修士方才說的這一個名稱,便是近古一位有名的製符大師,在得到了一處古宗門遺址後,從中提煉鑽研,首次製作出一張將法器部分威能,封存於符籙中的符籙,隨後邊對外以自己的名字做出的命名。

    俞寒在藏經樓找符籙自學之時,看到這一個名稱,根本看不懂是什麽玩意,後來學完才發現,原來便是法器附靈符,心中便就這樣叫,其他花裏胡哨的名字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在下已製成符籙,便觀賞大師技藝。”俞寒道。

    “不敢當,若是之前閣下如此稱呼,在下還可厚顏承認,如今見了道友手藝,萬萬不敢當此稱呼。”

    說罷此人也不囉嗦,也取出自己的製符器具。

    俞寒一瞧,暗自點頭,這套製符器具品質不低,比他剛才取出的還要好上不少,幾乎可以趕得上自己手中第二檔製符器具了,要知道他第一檔的製符器具,是在自學三品符籙之後,刻意為此置辦的,一套價值便在近千靈石,而且材料用起來還快。

    汪姓修士取出工具後,驀然整個人氣質一變,已改先前慵懶無力的姿態,渾身透出一股別樣風采,當即下筆如有神般的勾畫起來。

    俞寒聚精會神地仔細瞧著,一點細節也不落下,發覺此人手法也算嫻熟,不愧是專業的製符師,隻是在個別地方有些不拘小節,或者說是個人做事的風格不同吧,導致其製符的一些細節處理不算完美,稍稍影響到了一些符籙威能。

    此人也是一次性便成功,製出了一張二品符籙,這在外界是極為稀有的,一個房間裏同時存在的兩位製符師,竟然都能一次性成功一張二品符籙。

    不過這人製這一張符籙,所花時間卻是一點不短,幾乎用去了近半個時辰,而且看其神情,似乎有些緊張,仿佛俞寒先手的一張符籙,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汪姓修士小心翼翼,而又緩慢慎重的一次性成功後,終於是如釋重負的露出笑容,抬起頭朝俞寒一笑,“總算是沒有丟人現眼,道友請看。”

    說罷此人將這一張符籙撚起,往門外走去,俞寒見狀也撚著自己符籙一並跟了出去。

    “我剛才所製符籙,屬於二品中級的掌心符,若是講其全名,應當叫做天下一等道人中品掌心神法符籙!不過這位前輩名號太長,說起來也太過囉嗦,我便不敬,還是稱為掌心符了。”

    “無妨。”

    俞寒心道,我根本就不管那破名字,要我說就叫修士一擊符拉倒,一目了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