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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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說有笑,便踏上返回百花宗周圍的路程,程靜本想操縱飛舟,讓俞寒好好打坐恢複,不過被俞寒拒絕。
他一麵操縱飛舟,一麵打坐舟頭,絲毫不影響恢複法力,所幸俞寒跑路的時候便算到了這一節,此時距離目的地不算十分遙遠。
大約到了傍晚時分,俞寒法力已恢複的七七八八了,飛舟也往斜下方飛去,向著一座風景優美的山坡落去。
“你來的這個地方倒是蠻漂亮的。”飛舟尚未落地,程靜便誇讚道。
此時夕陽西照,灑在百花坡上成群的奇花異草之上,給本就多彩的地表又鋪上了一層絢爛的光霞,更顯夢幻。
俞寒在茅草屋前落下,本來笑滿滿的臉上忽的一凜,屋子裏似乎沒人,俞寒在屋外喊了兩句,亦無人作答,乃推門而入,屋子裏果然空空。
“怎麽,你找的人不在嗎?”
“不在,不知道去哪兒了?”俞寒麵露憂色,轉眼環顧山坡,隨後盯向了百花宗坊市位置,對程靜說道:“我去百花宗坊市看一看,你在此等我。”
“坊市現在已經關門了,你現在去了也沒用。”程靜說道。
“是嗎?”俞寒雖然在那坊市裏待了數月之久,卻不清楚那坊市的開張時間。
“沒錯,我進百花宗之前,早就逛了好幾天了,你隻能明天再去。”
俞寒聞言隻得作罷,不過他找不到人,一時無法可想。
“這茅草屋是那個汪琴的住所嗎?”程靜問道。
“是啊。”
“這人倒會挑地方,選了個風景這麽好的地方居住,不過這裏沒什麽靈氣,他如何修煉?”
“他在這裏住不是為了修煉而來,原是為了離百花宗近,想見裏麵一位女子。”俞寒解釋道。
“還有這事?”程靜忽然來了興趣,“你快跟我說說,他是怎麽回事?你找不到他,我們不如在這裏住上一晚,等明天坊市開門了,你再去尋找。”
“啊?”俞寒一驚,“我們在這裏住上一晚?”
“不住這裏住哪裏,你有什麽好地方嗎?”
俞寒麵露扭捏難色,程靜一把將他拉進了屋內,坐在桌子旁,連聲催促他講講剛才汪琴的故事。
俞寒便與她相對而坐,一五一十將自己結識汪琴,並前後聽聞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由於他講的過於仔細和認真,程靜時不時地打斷詢問道:“掌心符?那是什麽符籙,我怎麽都沒聽說過?”
於是俞寒又仔仔細細地給她講解了一番符籙,甚至還趁機給她來了一次符籙入門知識的大普及,程靜一向聰明,也不禁聽得頭腦發昏,不過緊接著更多的問題又湧了出來。
“原來你一直都在天陣宮學藝,怎麽天陣宮會跑去千符殿學符籙呢?這是為何?”
俞寒聽了她的提問,照舊不嫌麻煩、不辭辛勞地一一說明,什麽天陣宮主與千符殿主乃一個師父,宗門的良苦用心,祖師爺的深明大義等等,東拉西扯,一說說到了八千裏開外,完全跑得沒邊了。
隨著俞寒的敘述,程靜繼續不減好奇地發問,什麽“鄔麗梅找你做什麽?”“你還會煉器?”等等,每一個問題總要帶出一大堆其他問題,仿佛開枝散葉一般,沒有盡頭。
等到俞寒說到其中兩個問題時,程靜尤其顯得興致大漲,第一個是那鄔麗梅拉人進新宗門之事。
“新宗門!還有人能創立新宗門?”程靜大吃一驚。
“不知道,反正她是這麽說的,她正是要拉汪琴過去當製符師,這才忙前忙後的幫忙,不然她圖什麽?”俞寒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程靜聞言點了點頭,心想不錯,又問:“若此事是真的話,那可當真了不起,這個創立新宗門的人會是誰呢?修為起碼得是元嬰起步,不過元嬰修士大多是各大宗門的太上長老,資源豐厚,誰會跑出來自己單幹一個宗門,我看沒那麽容易,實在得不償失。”
俞寒見程靜神色間透出傾佩之意,不禁心頭有些異樣,此時回道:“就不知是不是真能創立成功,我聽聞就算以淩霄祖師爺的大能,創立我們淩霄宗之時,也是千難萬難,在祖師爺飛升之後,還飽受了百年其他宗門的侵襲,經曆無數風浪,才最後屹立下來。”
程靜卻道:“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我看如今時過境遷,此事也並非那麽難,那扶龍書院立宗也不過九百多年,是個實打實的新宗門,現在不也照樣並列林國九宗?”
俞寒一想,確實不假,點了點頭,隨後陷入沉思之中。
程靜又道:“難道是散修不成?有名的元嬰散修,我隻聽說過神秀八怪,裏麵也不知有幾個是元嬰老怪,還有天行二老,這兩位倒是貨真價實的元嬰修士,以及牛西三奇,聽說橫天海近海之中,還有數位元嬰大能,稱為海外散仙,也不知是真是假。”
“多半是真的,海外資源豐富,沒理由沒有大修士存在。”俞寒道。
兩人說著又探討起了天下傳聞異士,一直等俞寒說到第二件讓她大吃一驚的事,這事自然便是汪琴與白長老的糾葛。
程靜對此事最為驚訝:“什麽!這汪琴的道侶是白菡萏?便是和錢滿山結為道侶的白長老嗎?”
俞寒點了點頭,程靜卻兀自不信,反複詢問其中細節,俞寒根本不知道多少,隻將自己所見所聞詳細說來。
程靜再反複聽了俞寒所講之後,說道:“此事不能隻聽一麵之辭,還得多加嚴查,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俞寒對此不敢苟同,兩人一路說到月上中天,終於發現時候不早了。
程靜看了一眼屋內情形,這屋子雖是茅草屋,裏麵裝飾卻當真精美,朝俞寒道:“今晚先休息吧,等明天找到了汪琴,我再詳細向他追查此事。”
俞寒聽了卻十分尷尬,仍舊呆坐在桌子旁不動。
程靜見了奇怪,“你還坐這裏幹什麽?”
“這一間屋,我們兩個怎麽睡?”俞寒最終還是憋了出來。
程靜聞言轉身看了兩眼,隻略一思索,便解決了俞寒的大難題。
她忽的從儲物袋裏抓出一把靈石,隨後另一手抓了塊怪異的手帕,迅速蓋了上去,將手中靈石擋得死死,對俞寒說道:“你猜猜我手中靈石是單數雙數,不能耍賴用神識探測,不過我這手帕能擋神識,你也探測不到。”
“猜數幹什麽?”俞寒奇道。
“快點猜吧。”程靜催促。
俞寒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她的心意,隨意猜了一下,“單數。”
程靜將手拿開,隨後當著俞寒的麵,一粒一粒放在桌子上數起來,數到最後,竟難以自製地發出一聲驚喜尖叫:“是雙數!我贏了!”
程靜此時仿佛贏了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戰一般,精神煥發,十分喜悅,隨後朝俞寒說道:“我贏了,我睡床,你打個地鋪吧。”
清晨,和曦的光線以一種別樣的光亮鋪灑在百花宗坡上,奇花異草各自睜開沉睡的眼眸,眼帶明珠的反射著晨曦的暖光,透著和傍晚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光景。
從百花坡下,有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拂過露水濃濃的花草,朝著茅草屋走去。
到得屋外,一人突然小聲驚呼了一聲,“有人!”
另一人聽了,也驚訝不已,立即已神識往裏一探,就在這時,茅草屋的房門緩緩推開,從裏麵也走出一男一女兩道人影來。
“汪兄!我正找你呢。”從裏麵走出的兩人中,那位男子一見對麵兩人,赫然正是汪琴與鄔麗梅二人,“鄔道友,我本來還打算今天去坊市找你問問,沒想到你們就過來了。”
外麵的兩人一瞧推門而出的是俞寒,剛提起的心神頓時一鬆,“原來是蘇兄,我還以為是什麽歹人占了我的茅草屋,咦,這位是?”
俞寒聞言臉上一紅,扭頭一瞧身旁之人,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位是…是…”
“我是他朋友,剛好在這裏碰見,你就是汪琴?”程靜說完好奇地打量起汪琴來。
“在下正是。”汪琴被她瞧得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是蘇道友,那我們就別在外麵站著了,一起進去說話吧,對了,蘇道友說要去坊市找我,不知所為何事?”鄔麗梅此時說道。
四人進得屋內,圍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桌子雖然沒問題,不過汪琴屋內平素隻準備了兩張椅子,此時正要想辦法,隻見俞寒忽的掐起法訣,嘴裏念叨了一句,隨後兩手指尖在地上一點,頓時一道青影繚繞而出,落在地上自行盤旋起來,不一會兒便化作成了兩把椅子的形狀,待到光芒散去,幾人一瞧,正是兩把由不知名通體一色的木頭,盤旋而成的木椅。
程靜見了眼中精光一現,不過她速來知曉此人極為精通各類法術,所以也不十分驚訝,另外兩人卻是大為驚歎。
“哎呀,蘇兄,我原以為你符籙學的如此之妙,就已實屬難得,沒想到道友還如此精通法術,這一手法術恕在下孤陋寡聞,還從來沒有見過。”汪琴讚道。
俞寒聞言心中一喜,偷眼看了程靜一下,隨後愈發欣喜,臉上也不自覺顯露出來,乃對汪琴道:“這倒奇了,自來學符籙的不都通曉各類法術嗎?”
汪琴卻是一驚,連連擺手道:“哪有這事!雖然符籙中法術符籙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但製符師符籙練得精深已是難得,況且還有兼顧修煉,法術即使是見識得不少,但要說自己也精通,卻是胡言亂語。”
俞寒聞言奇怪,還要再說,鄔麗梅卻突然驚異地向俞寒問道:“蘇道友!你還精通符籙?”
“對啊,我與蘇兄便是切磋符籙這才相識,鄔道友還不知嗎?蘇兄的符籙造詣可在我之上,乃是正宗的製符大師。”汪琴解釋道。
鄔麗梅聽完大驚,不過在汪琴之上的話語卻隻當謙虛,“我原以為蘇道友身份不俗,深藏不露,沒想到卻是如此的深藏不露,我還以為蘇道友隻是哪家的煉器師呢,怎料道友這麽多才多藝,真是佩服。”
俞寒聞言立覺不妥,見這鄔麗梅眼中又活絡起來,連忙說道:“哈哈,在下平時愛玩,什麽都愛搗鼓一下,不過卻是學而不精,什麽都會一點,但什麽也會不多,這符籙不能跟汪兄相提並論,煉器更是不入門,這才在地火室裏瞎搗鼓半天,不過才煉出來幾件中階法器而已,哈哈。”
俞寒一口氣說完,隨後不等汪琴客氣辯解,連忙問道:“對了,你們去了百花宗沒有,我去了怎麽沒找到你們?你們後來怎麽樣了?”
兩人一聽到這個話題,汪琴刹那間麵色一哀,心情晦澀,低頭不語,鄔麗梅出口說道:“怎麽道友後來也去了嗎?我們是溜了進去,而且幾番周折還見到了白菡萏其人。”
程靜一聽到說起這個,頓時也興趣大增,秉持著強烈的懷疑態度仔細聽講。
“他倆單獨見麵談了好一陣,我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麽,不過好在她沒有趕盡殺絕,讓人來將汪道友抓起來,我便帶著他又偷偷溜了出來,說是帶著他,其實說是我把他扛出來的還差不多,為此還差點被我們宗門老祖察覺了,當真驚險。”
鄔麗梅隨後將其中細節講述了一遍,不過兩人具體說了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程靜聽得麵色變了幾變,也不知作何感想,隻是查案一般一連串的發問。
“那位白長老跟這位汪道友究竟是何關係?”
“如今是否還有糾葛?”
“錢滿山與白菡萏兩廂情願,自然是名正言順。”
“到底是白長老對不住汪琴,還是汪琴有負白長老,致使其心灰意冷,斬斷情緣?”
鄔麗梅聽她言語之間頗向著錢白兩人,不由得十分不悅,當即跟著她的每一問詳細解答,並自行舉一反三,甚是多了不少俞寒從未聽過的話語,總之是將對方打入死地,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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