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慘然一笑，“我師傅在天界的混戰中隕落了，鍾馗和玉青城在人間世事滄桑中也下落不明……”
    都曉得心有不甘地道：“林素，你不是鴻冥世界的主座嗎？怎麽可能不曉得他們的消息？你騙人！”
    林素忐忑不安地道：“你錯了，我從出了縉雲城就被一路追殺，都死過好幾次啦！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得到安生，你別強求我！”
    她的語氣有些氣憤，眉宇皺得很緊。
    都曉得歎了一口氣，“左誌平是我師弟，曾經是我的小跟班，這種感情你懂得。文聖老爺叫我在這裏畫地為牢，鎮守文運，真是辛苦得很！”
    胡姬自來熟地道：“師伯祖，現在這裏都是自己人，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說吧，你幫哪一個？是幫我師傅還是幫那個狗屁北方玄武上尊？”
    她一口氣說完，好整以暇地看著都曉得。
    林素的心中警鈴大作，正斟酌著該如何化解胡姬的孟浪。
    都曉得是一方聖人，豈是可以脅迫的？！
    要知道，就是北方玄武上尊也不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都曉得壓迫感十足地盯著胡姬，令她魂飛魄散，趕緊補充說道：“師伯祖，您笑話我吧，我從小流浪江湖，沒文化，連書院的門都摸不到，就是大老粗！”
    都曉得身上的寒氣散去，就在胡姬差點以為他要翻臉的時候，他卻噗嗤一笑地道：“你的心裏有靈星，不入書院照樣可以修行文聖老爺的儒道，而且，你知道嗎？你已經入了破天荒境！”
    胡姬訝異地道：“老頭，你別騙小孩。我不傻，你可千萬別誤會！”
    現場死寂了三秒。
    都曉得臉色稍霽地道：“你以為你為什麽能夠吞下秋水原秘境？還有此前的幾次，你屢次超過了林素的境界，你知道為什麽嗎？”
    胡姬看了看林素，小心翼翼地道：“師伯祖，你看我長得歪瓜裂棗的，修為更是連我師傅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一般般！說真的，要不是師傅救我， 我死好幾回了！”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慘呀，最難的時候，我活成了一條狗！”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出了一連串駭人聽聞的話，令都曉得的神色古怪。
    “你在說什麽？那不過是你在渡劫！誰還不是曾經活的像條狗？”
    林素不悅地皺起了眉頭，“胡姬，別鬧了，我帶你去見師姑祖，她已經破境了，和海多疑在一起。”
    胡姬迷惘地道：“師傅，怎麽又多出來一個師姑祖？她又是哪一個？”
    林素笑道：“她叫都樂了，是文聖老爺的親傳弟子，是他老人家身邊的開心豆！”
    說罷，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都曉得。
    都曉得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抬眸看著林素，“小師妹轉生在我家，我從來沒有以女兒視之。她一向做事我行我素，我可管不住她哦！”
    胡姬沒有想到都曉得居然當眾說這樣的話，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林素眉頭一挑，望著都曉得笑道：“師伯，那我帶著胡姬走了，相信你會輕鬆解決天水城的事情……”
    都曉得聞言一愣，麵不改色地道：“其實，文聖老爺昨晚已經見過我了。我留在這天水城就是在等你來，為你解決後顧之憂。”
    林素嫣然一笑，“他老人家也見過我了，還說你是個老古董，活該在這裏畫地為牢！“
    都曉得臉色一變，不耐煩地道：“走走走，趕緊走，再回來看我不揍死你！”
    林素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太過直白，冒犯了師伯的威嚴，喚起他的好勝心。
    此時此刻，他心中所想一定是必須殺人泄憤。
    當初文聖老爺把他丟在這蠻荒之地，看都不看他一眼扭頭就走，令他心中憋了一股勁。
    無數歲月以來，秋水原誕生了天水城，誕生了七星要塞，誕生了儒林學宮，蔚為大觀，他也成就了一方聖人。
    可是，他不滿足，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距離大道還遠得很，這不是單單靠著努力就能夠達到的。
    林素沒有想到都師伯果然是個老古董，話不投機，趕緊溜走。
    赤水河畔。
    都樂了與海多疑佇立在一塊礁石上，看著林素和胡姬以及宇文乧撕裂虛空出現了。
    “師姑祖！恭喜您大道初成！”
    林素脆生生地道，好奇地看了看海多疑。
    都樂了的小臉羞紅了，指著海多疑道：“他是我前世的郎君，因為戰事隕落，我找他了無數歲月，今兒找到他了！”
    林素迅速反應過來，眉頭一挑道：“原來是師伯祖，我怠慢您老人家啦，多有得罪，你海涵哈！”
    海多疑忽然聽到林素的話，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都樂了垂下眼簾，淡淡地道：“文聖老爺已經見過我了，叫我和海多疑一起幫助你綏靖四部天下，他老人家講啦，這些四部天下的域外勢力太多了，亂糟糟的，不像話！”
    林素這一刻是懵的，隨即迅速反應過來，展顏一笑道：“那感情是太好了！有您和都院長，這天水城暫時能夠拿下了，免遭的生靈塗炭，滿目瘡痍，我也是很喜歡的。”
    “接下來，您老人家直接掌管我的情報工作，做飛鶴堂堂主，怎麽樣？”
    都樂了看了看林素，發覺她居然看上去這麽牛！
    她開心地笑了笑，“好的，咱直接動手幹就是了。”
    林素揶揄地道：“師姑，咱還是先到您家裏，我還要拜見一下師伯母呢！”
    都樂了聞言，心情更加舒暢了，她含笑地道：“我媽媽是一個素人，是我爸初來這裏遇到的牧羊女，他們後來就兩情相悅地結合了。我媽就我一個娃，可寵愛我了！”
    林素一聽，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咋的？師伯居然找了一個素人？她不該是一個女修嗎？”
    她不敢說太多，怕引起都樂了的不適，議論人家媽算咋回事？
    都樂了笑了下，眸子裏帶著一絲光澤，我媽很厲害的，她早就是破天荒境啦，隻是藏拙而已。
    胡姬聞言，倍受打擊地道：“啥，破天荒境？我勒個親娘吔！咋就這麽巧呢……”
    她想起了自己能吃不消化的體質，頓時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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