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忐忑的掛上給飛虎軍的電話後，又轉頭給郭鬆齡掛了電話，想要讓這兩支客軍幫自己攔一下齊軍的進攻，如果能吸引齊軍回援就再好不過了！

    他對於楊彥武精心訓練的神衛軍十分有信心，認為這隻不過是吃了齊軍突然進攻的悶虧，算不得真正的較量，

    然後齊王就讓他知道了什麽叫做堂堂正正的打仗。

    神衛軍的五個整編師在前線一字排開，每個師都是二旅四團的兩萬人方塊師，還塞入了更多的輔助部隊，一個師可以按照兩個中央軍的師團來用。

    但齊軍抓住朱亮布陣主次不分的缺點，將炮火集中到兩個師的銜接點，在那裏打開了一個突破口。

    王德賢在新任團長下達保存實力後撤整頓的命令後終於放棄原有防線，帶著經過補充後僅剩下60人的殘破連隊逐步後撤。

    此時已經接近6點，縱使北方的天空亮的再晚，也已經蒙蒙亮，

    透過微弱的光線，這些灰頭土臉的“老兵”看見中部陣地上，自己驕傲的神衛軍大旗被拔掉，換上了齊軍的清君側大旗。

    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出表情，他們在這一晚裏經曆了不知多少場生死較量，隻有幾個人跪倒在地，朝著龍旗的方向跪拜。

    神衛軍還有一些部隊保有戰力，看到這樣踐踏他們尊嚴的行為，紛紛從隱蔽的戰壕中衝去，端著刺刀就衝了上去，

    但這種無組織的自發行為很快就在齊軍的機槍麵前成為送死的快捷通道。

    “諸位，走吧，我們肯定還會再回來的！”

    王德賢張開因為喊叫了一晚上而幹裂無聲的嘴巴，盡可能發出大的聲音。

    但這樣的安慰連王德賢自己都不信，他們的信心已經在夜晚的激戰中被齊軍打崩了。

    真的能戰勝這個恐怖的對手嗎？

    終於，跪在地上的士兵哭夠了，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一擦同樣黑漆麻烏的臉，扛著步槍就跟上隊伍，無聲的撤走了，隻留下齊軍正在陣地上歡欣鼓舞。

    齊王騎在東洋馬上，看著自己努力一夜的成果，滿意的點點頭。

    這一次全線總攻給予神衛軍沉重一擊，用自己1.2萬人的戰損，打出了對方三萬人的傷亡，

    至少一口氣吃掉他們三個成建製的團，連朱良鋒親自授予的軍旗都被繳獲了。

    經過一夜鏖戰，許多齊軍已經從覺醒劑那種力大無窮，不畏生死的狀態中脫離出來，身上各種副作用也開始顯現，

    士兵們在戰勝敵人後剛放鬆下來，唱了幾支軍歌，就感受到一陣陣迅猛襲來的困意。

    來不及打鋪蓋，直接抱著槍就躺在地上，無論戰友和長官怎麽叫喊都醒不過來，

    一條戰壕裏密密麻麻全是睡死過去的人，取得重大戰果的齊軍竟然比撤退的神衛軍還要安靜，起碼人家為了鼓舞人心還會唱幾首軍歌。

    “殿下，不，馬上就要稱呼您為陛下了，這一次戰鬥實在是太精彩了！”

    石原莞爾帶著日本顧問團待在已經成為齊軍指揮部的神衛軍指揮部，

    朱亮他們走的匆忙，參謀來不及把機密文件和地圖全部銷毀，隻能用火焰來完成自己的工作。

    這些日本顧問第一件事就是救火，從中搶救出不少珍貴的資料。

    齊王翻閱著韓向方製定的計劃書，以及朝廷下發的軍政參謀本部的調令，

    桌子上還擺放著用好幾份地圖殘片拚出來的正定防線示意圖，

    防線背後的直隸南部幾乎沒有任何軍隊的番號，隻有幾麵不知所謂的小旗插在上麵。

    “唉，還是我的好侄子給我機會，你看看，如果真按照韓向方的計劃來，我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簡單的站在敵軍指揮部。

    隻能說一場完美的戰鬥需要敵我雙方的全力配合，少一個都不行！”

    石原拿出一瓶私藏的清酒，考慮到齊王可能喝不慣，又拿出一瓶日威，清澈的酒液倒入每一個杯中，高舉起來歡呼勝利。

    “殿下，下一步該作何打算呢？我覺得是不是先支援兩翼，特別是尋準州所率領的飛虎軍北方集群？

    飛虎軍的戰鬥力即便在帝國陸軍中也是高度重視的，如果放任一支這樣的軍隊在我們的側後方，很難說他們會做出什麽。

    或者說抽調部隊回防濟南，穩定後方？”

    “石原顧問，不用管這些，我隻想知道你們運來的藥水稀釋後是不是也能發揮一樣的藥效？”

    齊王並沒有回應石原莞爾對於下一步戰局的方向，而是詢問起毫無關係的技術問題。

    石原對於這些藥劑並不是特別了解，他一直隻相信自己的頭腦，對於一切會延緩自己判斷力的東西全都嗤之以鼻。

    好在顧問中正好有開發覺醒劑的相關成員，來自給水部隊的川口研究員是東北大學醫學部畢業的博士，

    在發現了四海集團歐洲馬甲銷售特種藥水後立刻斥重金購買樣品進行研究，

    再加上四海雇傭的一批歐洲化學家寫的論文與專利申請書，

    雖然還達不到四海產品的濃度，但他們還是合成出類似甲基苯丙胺的化合物，

    除了副作用更大、成癮性更大外就沒什麽缺點了。

    “殿下，這種藥水是帝國諸多大學合力研究的產物，隻要濃度達標，就能一直刺激人的神經，讓你的士兵保持清醒。”

    “川口博士，有你的擔保我就放心了！石原顧問，先去休息三個小時吧，馬上我們就要開啟一場艱難的進軍！”

    石原莞爾覺得齊王一定是異想天開了，竟然想著用藥物維持部隊的行進狀態，

    大部分士兵剛剛使用完覺醒劑，現在又要灌下不知道多少分量的藥水，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瘋狂，可事實證明齊王比他還要激進，

    這種藥物此前隻是小規模做過測試，而且時間有限，如此大規模大劑量長時間的使用，他們可沒有底。

    “殿下，不再考慮一下嗎？”

    “兵家大事往往劍走偏鋒，

    鄧艾小道進軍，呂蒙白衣渡江，唐太宗敢以八百虎賁入敵陣，謝玄七萬北府破苻堅，我輩為何不能帶兵長驅直入，提刀赴洛上京？”

    談起自己大膽激進的計劃，齊王兩眼都能放光，作為一個軍人，他天生對那些劍走偏鋒的計劃有著極大的熱情。

    石原莞爾知道齊王已經拿定了主意，隻能無奈的將這些計劃發回國內陸軍省與參謀本部，讓他們那些大人物去頭疼吧！

    但仔細一想，齊王確實有道理，

    山東已經成為一團漿糊，呂軍連戰連捷，從濟寧到登州一線的地方已經無法掌控，後方屢屢出現敵軍裝甲車隊的身影，運輸糧食的車隊總是被襲擊。

    濟南周圍幾乎成為了最後地帶，齊軍被壓縮在剩下幾個州府中，

    除了津浦路周圍，齊軍的控製地域就隻剩下了縣城，

    廣大農村地區全都出現了拿著糞叉與鋤頭的農民軍，有的農民軍裝備竟然比保安隊還豪華。

    就算這支齊軍主力能夠回師增援濟南，經過長時間戰鬥與長距離尋軍後的齊軍能否擊敗以逸待勞的呂軍部飛虎軍也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從推演上來看，恐怕可能性不大。

    既然後路已斷，不如大踏步向前！

    隻是顧問團隻能停留在山東，如果跑到京城去，有很大幾率會暴露在記者的鎂光燈下。

    “殿下，希望我們下次相見時能夠稱呼你為陛下，國內發來電報，要求我們必須待在濟南，隻能就此別過。”

    齊王最後還是伸出手，和石原莞爾輕輕握了一下手，目送他們坐上幾輛卡車，朝著南邊而去。

    “最後的阻礙也走了，傳我命令，三個小時後，全軍北上追擊神衛軍殘部，攆著他們屁股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