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隨手遞過去，林霄接過打開，紅塑料袋裏是一塊白布，用鮮紅字體寫著冤字，

    【官商勾結，喪盡天良，毀我家園，還我房子。】

    林霄眼瞳急縮心中一緊，這老人可能就是一條線索。

    他心裏有了猜測，老人是來找自己喊冤的，結果半路上出了事。

    突然一道手電筒光照在臉上。

    一個身穿短袖短褲的男人快步走過來，嘴裏嚷嚷，“終於逮到你了。”

    “怎麽了？”

    司機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一副手銬就拷在司機手上，男人將其按在地上。

    “你被捕了，跟我回局裏做筆錄。”男人囂張道。

    林霄看了眼男人，麵容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輪廓有些熟悉，感覺以前有見過一樣。

    他狐疑道：“你是公安？怎麽沒穿製服？”

    “又是你個刺頭。”男人滿是痞氣，口裏嚼著口香糖，冷笑地看了眼林霄，眼底露出一抹譏諷。

    “我們見過？”

    林霄敏銳道，晚上太黑了，看不太清楚對麵男人的臉。

    “切，別套近乎。”男人臉上肌肉抽搐，“老子穿不穿製服，關你屁事。我可是青哥罩著，青哥叫我來辦案，你懂個雞兒。”

    青哥。

    林霄心底默念，感覺在哪聽過這個稱呼，腦裏一道靈光一閃而過。

    “抓我幹嘛？我車被砸了，我才是報案人。”司機掙紮，焦急解釋，滿頭大汗。

    “誰管你車被砸的事，今天你把一個老人撞了，是不是？”

    “冤枉啊。不是我撞的，我還送他去醫院了。”

    司機焦急道。

    林霄瞥到男人衣袖下好似露出一點像是紋身的黑漆漆的東西，心中疑惑，感覺他不太像是公安，倒像是個混混。

    “別說廢話，跟我走一趟。”那人押著司機就要離開。

    林霄上前一步，伸手攔住，“慢著。”

    “你要幹嘛？”男人氣勢洶洶道，林霄卻敏銳地發現他神情帶著惶恐。

    人們在緊張害怕的時候會表現得很凶狠。

    他的表現正是如此。

    “公安辦案至少是兩人，為什麽就你一個，而且還沒穿製服。把你的證件拿出來。”

    林霄嚴肅道，死死盯著男人的眼睛。

    他察覺到男人眼裏的驚慌。

    林霄指了指頭上的監控，篤定道：“這裏有攝像頭，有什麽事調錄像一看就知道。”

    “你……我……我憑什麽給你看證件。”男人結巴道，額頭上流出冷汗。

    邪了門了，這年頭還真有不怕事的愣頭青。

    “快點拿出來，不然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假的。”

    林霄步步緊逼。

    “我出來急，忘了帶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回去拿。”

    男人鬆開司機，轉身快步奔跑。

    “手銬，手銬。”

    司機舉著雙手焦急喊道，卻看見那男人一溜煙跑沒影了。

    司機傻眼。

    今天碰到的都是什麽事啊。

    “等一會兒，我叫其他人來開。”

    林霄看著男人消失的方向，神色遺憾。

    可惜劉天工沒在身旁，不然一定要留下那人問個清楚。

    竟敢假冒公安，這裏麵很可能不簡單。

    “哥們，不開玩笑，這是手銬，開鎖師傅可動不了這東西。”

    司機苦著臉道。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聽說被手銬銬了，銬人的反而跑了？

    說出去都沒人信。

    “把心放肚子裏，穩穩的。”

    林霄嘴角上揚，再次掏出一根煙遞給司機。

    司機疑惑道：“你怎麽不抽？”

    “偶爾抽一下。”林霄笑道。

    司機豎起大拇指，“這煙很貴，我平時都舍不得抽這玩意，這倒是今天唯一一件好事。嗬嗬。”

    他苦中作樂道。

    一輛警車停在麵前。

    程翰飛和翟元青急匆匆下來。

    “林霄，不，林組長。”程翰飛恭敬道。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林霄已經是大人物。

    “別扯那些沒用的，叫我林霄就好。”

    林霄輕輕捶了下程翰飛胸口。

    程翰飛咧嘴一笑，還是這個味，還是沒變。

    “幫他把手銬解開。”

    林霄指了指司機，司機委屈巴巴地舉起雙手，“叔叔，這呢。”

    “怎麽回事？”

    程翰飛愣住。

    林霄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奇怪，聽你的描述，那人不太像是我們係統裏的人。小青，那人口中說什麽青哥，你聽過嗎？”

    程翰飛疑惑看向翟元青。

    “沒聽過。”翟元青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係統裏有這麽一號人物。

    林霄狐疑瞥了眼一臉認真的翟元青，嘴角微動。

    “蜀黍，先幫我解開手銬唄？戴這個跟罪犯一樣，我按良心發誓，我可是大大的好人，就算撿到一毛錢，也會交給警察叔叔。”司機弱弱道。

    “解開吧。”

    程翰飛說，翟元青上前解開手銬。

    “我會盡快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程翰飛說，“你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林霄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程翰飛遲疑了下，“好。”

    他看向司機，“你也一起。”

    “我？”

    司機指了指自己，露出苦色。

    “你不想找人賠車了？”

    “想想想，那就太麻煩你們了。你們真是為民做主的好公安，我要給你們送錦旗。”

    “等找到人再說。”

    程翰飛湊到林霄耳畔，低聲道：“帶他回去一起查查。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真有問題，正好抓了。你坐副駕駛，我和小青看好他，不會讓他跑了。”

    林霄點了點頭。

    司機一副樂嗬嗬的樣子，一點都沒察覺到別人已經給他貼上嫌疑犯的標簽。

    四人坐上車，司機被夾在中間。

    到了公安局。

    程翰飛調出監控，仔細查看，確定司機沒有撞到老人，真的跟他沒關係，方才打消疑慮。

    “你這種好同誌不多見了。”程翰飛讚道。

    “要是不管老人的話，我良心上過意不去，一條人命呐。”

    王建元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林霄露出敬佩之色，有這種覺悟的人在以後就少了。

    不是你撞的，你救他幹嘛？

    “等等。”

    林霄突然睜大眼睛，“把攝像頭放大一點，就是那個老人的頭像放大一點。”

    放大圖像後。

    林霄仔細打量，確認就是他上次遇見的堅守一棟破房子的老人。

    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那些拆遷款足夠他下輩子生活了。

    林霄想到那張白布，老人家遇到什麽事了嗎。

    要查東陵項目，這個原住民或許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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