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李偉華的案子有了重大突破，花懿軒招了。”
    甘曉玲拿著一疊紙，臉色慍怒，揮舞粉拳，好似恨不得要抓起某人狠狠揍一頓。
    “給我看看。”
    甘曉玲遞過紙張，嘴裏好似機關槍一樣，聲音裏透著一股怒氣，“內容簡直讓人發指，歡樂天堂還叫天堂，分明就是淫窩。”
    “這跟歡樂天堂有什麽關係？”
    林霄心底冒出一個個疑惑。
    “關係可大了。我跟你說，歡樂天堂可不一般，不對，組長，你去過歡樂天堂？”
    她突然反應過來，眯起眼睛，眼神裏透著審視、鄙夷。
    “你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
    林霄扶額道，感覺甘曉玲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一驚一乍的。
    他一把扯過紙張，“我自己看吧。”
    這是花懿軒的證詞。
    內容主要是說崔鵬經營夜總會，涉及許多黑暗地下產業，其中最賺錢的是天堂夜總會，現在搬遷到黑溝鄉換了個名字，叫做歡樂天堂，裝修奢華宛若天上人間，檔次高檔，服務一流。
    裏麵有許多美女公主，隻有想不到的，沒有那裏辦不到的。
    還講了一樁陳年舊案。
    李曉藍是天堂夜總會一名女公關，有一天突然失蹤，懷疑是被崔鵬害了。
    還附著李曉藍的身份證件。
    “翰飛，你過來一趟。”
    林霄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程翰飛急匆匆走進辦公室。
    “有什麽新發現嗎？”程翰飛問。
    他知道林霄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叫自己過來，肯定案子有了新發現。
    “你看看這花懿軒的供詞。”
    林霄將材料遞給程翰飛，程翰飛低頭仔細看。
    “李曉藍？這不就是你讓我查的那個女人，柯朋義跟我說過，她已經死了，她曾經在天堂夜總會上過班？”
    “同一個人嗎？”
    “身份證號碼一樣，肯定是同一個。看來她也是個苦命人，有段不堪回首的經曆，難怪搞得瘋瘋癲癲。”
    程翰飛唏噓道。
    “我聽說過天堂夜總會，前十多年前是縣裏最大的夜總會，鶯歌燕舞，許多大老板甚至不遠千裏而來，一夜消費至少一萬塊，頂級銷金窟，那時候風光無限，你隻要一提起天堂夜總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裏麵集合了頂級美女，在那裏上班的美女都有優越感，比其他地方的更高貴，價格也更高。”
    林霄恍然間好似有一點印象，“我聽說十二年前換了老板，然後沒幾年就關了。”
    “那時候天堂夜總會老板叫許傲衝，人稱許大炮，很囂張的一個人，那時候花懿軒就在他手下看場子。難怪他這麽了解。”
    “後麵換了老板，崔鵬隻花了000萬接手，要知道那時候是天堂夜總會的巔峰期，一夜流水都過千萬，估值至少個億，簡直就是白菜價。”
    “從此崔鵬憑借天堂夜總會一飛衝天，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短短不到十年就攢下了億萬資產，在縣裏左右逢源，被稱為財神爺。”
    “我一直奇怪六年前怎麽突然關門，原來是換了名頭，跑到深山野林裏經營了。你說這崔鵬怎麽想的？”
    林霄露出凝重之色，“如果花懿軒說的是真的，歡樂天堂就很有問題，不僅僅是明麵上說的休閑度假村。”
    程翰飛微微頷首，摸著下巴，“這幾年崔鵬一直在洗白，精力一直放在集團上。而且歡樂天堂是重點項目，很多大領導都專門去那裏調研。這也不能全信，狗咬狗一嘴毛，誰能斷定他不是心懷禍心，胡亂攀扯。”
    林霄低頭看著材料，久久沒有動彈。
    “怎麽了？”
    林霄手指摩挲著紙張，心底浮起一種直覺。
    李曉藍死的太蹊蹺了。
    她明明知道楊和風在等她，也說過要等他。
    而且她一直說想要回家，她一定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按道理來說，她不可能突然自殺。
    崔鵬，李曉藍。
    一個是風光無限的大老板。
    一個是瘋瘋癲癲的瘋婆子。
    這裏麵是不是有某種聯係？
    隻是正巧在他的公司上過班嗎？
    如果李曉藍沒繼續幹了，美女從良，搖身一變就能成為在外苦心奮鬥的勵誌小姑娘，大把老實人願意花幾十萬彩禮接盤。
    好好的一個黃花，咳咳，大姑娘怎麽就被賣了？
    好巧不巧被賣到黑溝鄉。
    歡樂天堂又在黑溝鄉，這裏麵有什麽貓膩？
    林霄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再查查李曉藍的死，我懷疑她的死並沒有那麽簡單。”
    林霄抬起頭直視著程翰飛，目光炯炯。
    “查過了，就是自殺，板上釘釘。”
    程翰飛斬釘截鐵道，隨即回過神，露出詫異的神色，
    “不是在說崔鵬和歡樂天堂嗎？怎麽突然扯到李曉藍身上。李偉華受了冤屈，但他女兒早失蹤了二十多年，跟李曉藍沒半毛錢關係吧。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花懿軒那夥人找到失蹤的親生女生，然後用她威脅李偉華？”
    程翰飛突然想到一句話，如果欠了錢，債主掘地三尺，都能找到失蹤的親人催債。
    腦海裏已經腦補了一係列畫麵。
    “你看小說看多了。”
    林霄翻了個白眼，李偉華要是知道他女兒被找到了，別說房子了，命都能不要了。
    “那你說李曉藍的死有問題？”
    程翰飛梗著脖子道。
    “李曉藍自殺那個案子是誰經手的？”
    “白新榮。”
    程翰飛渾身一震，眼瞳緊縮，“還真可能有貓膩。我讓人重新查下。”
    程翰飛離開，林霄走進喬高軒的留置室。
    紀衫月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腰背挺直，神情嚴肅，給人一種一絲不苟、幹練刻板的感覺。
    喬高軒頭發亂糟糟的，雙目無神，整個人非常憔悴，好似瞬間蒼老了十多年。
    “組長，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真的知錯了，我已經深刻檢討了。”
    喬高軒激動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林霄看向紀衫月，“怎麽樣？”
    “他基本都招供了，這是材料。他還招了一條很有用的線索。”
    “什麽線索？”林霄來了興致。
    “很多領導都去歡樂天堂尋花問柳，他自己也去了很多次，裏麵燈紅酒綠，美女如雲，嚴重腐蝕了領導幹部。”
    紀衫月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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