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直到死在路上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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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當今聖上在城門前當著百官說了那‘技藝一統’的宣言後,這京城倒是熱鬧了起來。”
    坐在窗台前,白忘冬照常看著樓下的流水,耳邊響起了謝采紜的聲音。
    她端著盤子和一瓶青果釀走進了這間專屬於白忘冬的包廂,把東西放在了窗台上的小桌子上,然後就坐在桌子的另一邊。
    “這幾日,常見有仙門弟子入京,倒是沒想到真的會有仙門如此配合,將自家的仙法送到了京城。”
    傳承是一個仙門的立身之本。
    將立身之本給交出來,這可是毀祖宗基業的事情。
    別說是仙門了,就是他們這些向來以離經叛道的邪門,都不見得能做的出來。
    “正道魁首第一個表態支持,當然從者如雲。”白忘冬從盤子裏麵拿起一塊果脯放到了嘴裏,淡淡說道。
    “而且朝廷明確說了,隻是作為收錄進行簡單介紹,書中並不會陳列出仙法中的具體內容,保密方麵,還是可以信任的。”
    “皇帝既然在城門口當眾說了這件事,那他的決心可見一斑,與其反抗,還不如賣朝廷一個麵子。”
    朱棣對於永樂大典的看重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屬於朱棣野心勃勃的文治之功,以他登基以來那一貫的強硬作風,和他對著幹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能看得清這一點的人一定會配合好永樂大典的修建。
    當然,也不是所有能看清事情本質的人都會這麽做,也有反抗和猶豫的,就如謝采紜所說,這是祖宗的基業,是立身之本,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放出來呢。
    “就真的那麽配合?”
    謝采紜還是忍不住問道。
    她有點不信。
    即便朝廷承諾會做好保密工作,而且隻收拓本,事後也會將所有的拓本全部的歸還原主。
    可事關傳承,這行為對仙門來說無異於是掘根刨墳。
    “藏私的當然有,最核心的東西自然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放出來。”
    白忘冬開口說道。
    “不過……”
    說到這裏,白忘冬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天師府倒是坦坦蕩蕩,連門內仙法最核心的正一道法都送了過來。”
    “天師府……”
    謝采紜聞言眼中閃過些許的驚訝。
    說起天師府,她倒是也聯想到了一個可能。
    “可是為了他們小天師?”
    張宇霄被捕的事情於一般人來說是秘密,可作為大邪門的聖女又是白忘冬的合作夥伴,這件事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張宇霄現在可還在六扇門大獄裏麵關著呢,如果不出意外,他所犯罪行,當判處一個秋後問斬的刑罰。
    可讓謝采紜意外的是,白忘冬搖了搖頭。
    “隻字未提。”
    沒錯,天師府對於這件事,一個字都沒提。
    按照天師府那邊的回饋,天師的態度很簡單,就四個字。
    “任憑處置。”
    “任憑處置……”謝采紜沉默片刻。“看來小天師這是被天師府給棄了。”
    可是不應該啊。
    小天師張宇霄,昔日正道仙門年輕一輩裏的最強者,如今天師府的中流砥柱,又是天師本人的親弟弟,幾乎任何一個人說起他來都會覺得這就是下一任的天師。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被棄了?
    這事聽得謝采紜都覺得有些虛幻。
    “不清楚。”
    白忘冬眯眼搖頭。
    “你我也不是那天下第一,怎麽能清楚人家想什麽呢?”
    天師的做法就很迷,從他見到那帶著九霄正一鎮邪聖天雷的鐵片時,白忘冬就感受到了天師對於張宇霄的看重。
    可現在他又對被判了死刑的張宇霄不聞不問,又好似讓白忘冬覺得之前感受到的東西其實都是他的錯覺。
    前後如此矛盾,實在是讓人費解。
    不過,不管如何,張宇霄的事情現在和他無關。
    人不是在詔獄裏關著的,張宇霄現在的心魔也不是他,昔日天師的人情他也還了,無論天師到底想做什麽,都和他扯不上半點的關係。
    “嗯,說的有道理。”
    謝采紜讚同地點了點頭。
    仙門第一人和他弟弟之間的事情,和你有啥關係,與其想這些,還不如想些實際的事情。
    例如……
    白忘冬現在從腰間白玉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紫水樓。”
    白忘冬目光平靜。
    “現在歸你了。”
    既然是合作關係,那不能總讓一方無條件的付出,之前謝采紜證明了她的價值,那白忘冬自然也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
    紫水樓,從元寶兒手中取來這處產業,本身就是給謝采紜準備的。
    水榭天是花樓,來這裏的客人類別局限於一個範圍。
    而紫水樓是酒樓,可以去填補水榭天缺少的另一方麵。
    簡而言之,一個正經,一個不正經。
    而區域上,紫水樓所在的區域恰好就在水榭天能輻射到的範圍之外。
    也就是說,這兩處產業分別分隔兩方,各自為核心,能夠將京城大片的區域都給輻射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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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白忘冬為什麽非要和元寶兒把紫水樓要過來的原因。
    因為紫水樓太合適了。
    “合作愉快。”
    謝采紜沒有矯情,直接就把紫水樓給收了起來。
    這下子,白忘冬還真就成了“自己人”,兩人算是真的達成了合作的關係。
    白忘冬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就跳下了窗台伸了個懶腰。
    他拿起桌子上那瓶沒有開封的青果釀直接朝著謝采紜擺了擺手。
    “那我就先走了。”
    “現在嗎?”
    謝采紜看了一眼外麵那昏暗下來的天空。
    “不留著吃個飯再走?”
    今天這日子可不平常。
    “不了。”
    白忘冬微微一笑。
    “有約了。”
    說著就提著手裏那瓶青果釀在謝采紜的注視下走出了房間。
    外麵的街道張燈結彩。
    整個京城看上去就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感覺。
    一個月前的風波就這麽悄然的消失不見,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白忘冬走在街道上,感受著人來人往的喜悅,目光越發的平靜了下來。
    也許直到現在,他才能感覺到一點點的熟悉。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臉上一涼。
    隨即他便抬起頭朝著那夜空看去。
    “下雪了。”
    一朵朵雪花從空中洋洋灑灑地落下。
    他張開手,接著那雪花,感受著手心當中散開的冰涼,目光有些平緩。
    他剛來這世界的時候,貌似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雪天。
    明明他生來就應該討厭冬天的才對,可沒辦法,喜歡這種東西誰也控製不了,他就喜歡下雪,看著那天地被塗成白茫茫一片的場景時,總是能讓他的心分外平靜。
    哢噠。
    微弱的腳步聲響起。
    白忘冬收回抬起的頭,朝著眼前出現的身影看去。
    “你怎麽來了?”
    白忘冬眉頭一挑開口問道。
    “林醫師讓我來接你。”
    冷淡的聲音響起。
    夜流霜表情不變,淡淡說道。
    “我小孩子嗎?還用人接。”
    白忘冬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說你病體未愈,現在和小孩子差不了多少。”
    “……”
    有點誇張了吧。
    他覺得自己被小看了。
    這都養了一個月了,他身體有那麽虛嗎?
    不過……
    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聽夜流霜這麽一說,他身體突然覺得有些冷起來了。
    呼出一口氣。
    白忘冬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身上衣服。
    “那就趕緊走吧走吧。”
    白忘冬直接越過夜流霜朝著前麵腳步輕快地走去。
    “再不走就要凍死了。”
    夜流霜默默地撇了撇嘴。
    隨即轉身,跟著白忘冬走了上去。
    ……
    今晚的日子還算是有些特殊。
    當白忘冬和夜流霜抵達羅睺家門口的時候,地上的積雪已經堆了薄薄的一層。
    羅睺家門口掛著兩個紅彤彤的大燈籠,看起來就喜慶的很。
    夜流霜上前把門給推開,然後率先邁過門檻走進小院。
    小院中間擺著一張大大的桌子。
    桌子上麵現在已經擺放好了飯菜。
    林昭月端著盤子從廚房的方向走了出來,看著走進來的白忘冬和夜流霜,朝著廚房歪了歪頭。
    “趕緊,去端盤子去。”
    夜流霜放下劍,二話不說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白忘冬則是把手裏的青果釀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了那亮著燈的書房。
    “老羅不是去參加宮宴去了嗎?怎麽回來了?”
    “想回來就回來了唄,誰還能攔得住他啊……嘖,你怎麽說著說著就坐那兒了,趕緊給我起來幹活。”
    放下手裏的盤子,林昭月直接一把抓住白忘冬的領子,皺著眉頭說道。
    “不要,我現在是傷患,是病號,我需要養傷。”
    白忘冬掙紮。
    他看著林昭月,眨了眨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林昭月冷笑一聲:“我是治你的大夫,我能不清楚你身體如何嗎?快點去切菜,早做早開席。”
    要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手藝不怎麽樣,怎麽可能會給白忘冬表現的機會。
    “我是小孩子不是你說的嗎?”
    “我隔壁家的小孩子六歲就能出去幫家裏擺攤了。”
    “那為啥羅睺可以不幹活?”
    “你敢放心讓他進廚房?”
    “好像說的我放心讓你進去一樣。”
    “……”
    林昭月一頭黑線。
    白忘冬直接從她的手裏掙脫,小跑著朝著廚房的方向跑了過去。
    “別擋路。”
    一到廚房門口就差點和夜流霜撞到。
    她手裏端著盤子從廚房裏走出。
    語氣還是那般的冷淡。
    白忘冬“切”了一聲,直接和她擦肩而過,走進了廚房裏麵。
    這裏就是羅綾老師一個人的戰場。
    白忘冬看著那堆在一邊的食材,自覺地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把頭發綁成單馬尾露出自己那秀麗麵龐的羅綾並沒有在意白忘冬的到來,她在極為認真地打量著案板上的那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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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在想著要如何把它給切了才能做成最完美的樣子。
    羅綾老師是個強迫症。
    這一點無論是在做飯的時候,還是在抽筋扒皮的時候,都能看的出來。
    就連蘇伽羅都說了,羅綾扒下來的臉皮做的是最好的。
    看上去就會讓人食指大動。
    他的手藝比起羅綾老師來還差的遠呢。
    將食材給放到一邊,白忘冬坐在小板凳上處理起了手中的食材。
    廚房的簾子被緩緩撩開。
    謝陰背著一個簍子就走進了廚房裏麵。
    他撣了撣身上的雪,然後把簍子放到了白忘冬的身邊。
    打開簍子,裏麵是幾條鮮活跳動的魚。
    “從岸邊買到的新鮮的魚,那老翁剛釣上來的。”
    “……”
    白忘冬盯著那魚看了幾秒,隨即就扭過頭繼續摘菜。
    他才沒有羨慕呢。
    今天早上那純粹就是風向不對,再加上病體未愈不能在冷風中久坐,所以他才空手回了家。
    要不然的話,哪用得著謝陰買魚。
    謝陰放下魚簍,然後就對著羅綾那邊的案板上看了一眼。
    羅綾已經下了刀,那每一刀下的位置都精準萬分,切下來的肉絲也看起來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這刀法,就算是謝陰都自愧不如。
    看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可能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他和羅睺、林昭月在廚藝這方麵都沒啥天賦,昔日三人結伴四處闖蕩的時候,寧可啃果子,也不願意打個肉食做著吃。
    後來他們慢慢就養成了隨身帶幹糧的習慣。
    一想起那段日子,還莫名的有些懷念。
    好在即便是到了現在,三人也未曾分開。
    謝陰見自己幫不上忙就走出了廚房。
    人影來來回回。
    這廚房中的熱氣朝著外麵不斷的湧出。
    白忘冬幫著羅綾打著下手,雖然他廚藝也算是不賴,但比起羅綾和餘滿月這樣的多少還是差了一些。
    能吃好的自然要吃好的。
    站在廚房門前,看著那一盤盤被林昭月和夜流霜端上桌的菜肴。
    白忘冬嘴角微勾。
    當最後一道菜做完之後,白忘冬跟著羅綾就走出了房間。
    羅睺大抵是個狗鼻子。
    剛上好菜,就從書房裏緩緩走了出來。
    穿著林昭月縫好的新衣,羅睺那素來平靜的麵容貌似比往常平和了不少。
    坐在桌子上,看著那一桌的菜肴。
    他也沒說什麽,就隻是跟著其他人一同拿起了筷子。
    “等等。”
    林昭月叫住了他。
    “先飲一杯再動筷。”
    她說著在白忘冬怪異的目光中把那青果釀給拿了過來,然後緩緩地給每人倒了一杯。
    杯子不大。
    六杯下去,這小小的一壺青果釀也隻是下去了一小半。
    然後,她就率先舉起了杯。
    “新的一年,當飲此水?”
    “當飲此水。”
    六人碰杯。
    皆是一口飲下。
    “嘶——”
    “有點酸。”
    “哇,怎麽會這麽酸?”
    “你小子平日裏就喜歡喝這東西?”
    “飲酒飲酒,我們還是喝酒好了。”
    果然,青果釀在水榭天裏賣的不好的原因找到了。
    白忘冬看著幾人從一旁拿過來酒壇,微微一笑。
    一個人默默地把那大半瓶青果釀放到了身前。
    果然,有些東西,隻能他來欣賞。
    看著這熱鬧的席間,白忘冬托著下巴,一個人靜靜地不說話。
    但可以看的出來,此時此刻,即便總是冰塊臉的夜流霜,嘴角都噙上了淡淡的笑。
    新年。
    無論在哪裏,都會讓人覺得熟悉。
    這樣子,就像是回到了他從前的世界一樣。
    隻不過那個時候過年,家裏就隻有他和小白兩個人。
    可即便是隻有兩個人,但屬於家的溫度卻比任何地方都要溫暖。
    新年是會下雪的。
    白忘冬也問過,她是不是討厭雪天。
    因為自己的名字叫“忘冬”。
    這個名字代表的就是她對冬天的態度。
    那個時候,小白會摸著他的頭,笑著說道:“隻要有你在媽媽身邊,那媽媽就不會討厭任何東西。”
    所謂家的溫度,大概就是這樣。
    又飲了一口杯中的青果釀。
    白忘冬的目光有些恍惚。
    明明這青果釀裏並沒有任何的酒精成分,可卻是實實在在的能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
    有的時候,醉人的從來就不是酒,而是回憶。
    小白明明說過,她要是不在了,那就不允許他想她,她說死了的人不該去牽絆活著的人,她不想拖他的後腿。
    可好像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沒有好好的遵守過這個約定。
    他沒旁人想的那麽灑脫。
    他也曾經因為憤恨,想要毀掉那個男人的一切。
    隻不過,到最後意味闌珊。
    “嘶——”
    頭又開始疼了。
    周圍的場景重疊,他仿佛距離這宴席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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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在剝離,在抗拒。
    白忘冬並沒有感到半點慌張,他從容不迫地喝下了杯子裏麵的青果釀。
    一刹那,他的頭不疼了,眼前的重影也消失不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我們去看煙火吧。”
    然後,一行六個人就離開了小院。
    前往了京城的鬧市。
    今天,朝廷是會放煙花的。
    看著那街道上熱熱鬧鬧的場景。
    白忘冬雙手揣在袖子當中,行走在這人山人海當中。
    站在橋上,林昭月說這裏就是最佳的看煙火的地方。
    三十多歲的女人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個孩子一樣站在羅睺的身旁,一手搭著羅睺的肩膀,一手指著遠處的天幕,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謝陰站在羅睺的另一邊。
    羅綾站在林昭月的另一邊。
    白忘冬和夜流霜則是站在了羅綾的身邊。
    他們就這麽站在橋上。
    穿著像是普通的百姓,收斂著靈力,也收斂著殺意。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這幾個人,絕對想不到他們會是錦衣衛中執掌生殺大權的高層。
    就比如,此時在走在人群中的女子。
    “三姐,看什麽呢?”
    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腦袋就這麽壓在了她的肩膀之上,然後用手撓了兩下她的癢癢肉。
    徐妙錦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都是嫁了人的大姑娘了,還這麽調皮。”
    “切。”
    女孩把腦袋從她的肩膀上移開。
    “要不是你這個嫁了人的妹妹,你今晚能逃的開大姐的魔爪?快好好感謝感謝我吧。”
    “好好好,感謝感謝感謝。”
    徐妙錦敷衍地說了兩句,然後就又朝著剛才的方向看了過去。
    “你到底在看什麽?”
    安王妃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但什麽也沒發現。
    “像是看到個熟人。”
    徐妙錦開口說道。
    “熟人?”
    “嗯,應該算是個朋友。”
    “那去打個招呼?”
    “不了。”
    徐妙錦果斷選擇拒絕。
    “總覺得這個時候上去打擾到他不太好。”
    她目光微閃。
    總覺得,今晚的那人,貌似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疏離感,孤獨感。
    即便是站在人群當中,也並不覺得他身邊有很多人。
    他看著天幕,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直覺告訴徐妙錦,如果這個時候上去打擾到他,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先走吧,我帶你去那邊玩玩。”
    徐妙錦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背影,然後就帶著安王妃離開了這邊。
    安王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快步跟了上去。
    橋上。
    白忘冬不著痕跡地扭過頭,順著剛才感覺到的視線目送著兩人遠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
    嘭!
    清脆的爆炸聲清晰響起。
    白忘冬緩緩回頭。
    那一刻,他的瞳孔突然凝滯,愣在了原地。
    漫天煙火,此時此刻就映在他的眼前。
    近在咫尺,展開一場美的盛宴。
    他的目光逐漸柔和。
    “又是新的一年。”
    他喃喃說道。
    同時,這也意味著,他來到了這個世界整整一年。
    一年了啊。
    玩的……
    也還算是開心。
    就這麽一直走下去吧。
    直到……
    死在路上的那天。
    本卷完)
    ————
    ps:這一卷寫到一半的時候,其實我就察覺到可能要寫好長了。因為想借著這一卷引出一些設定和重要人物,以及涉及到後麵的一些情節。
    所以就導致這一卷的篇幅要比太平篇多出了不少。
    可能影響到了觀感。
    我吸取教訓,第三卷的篇幅應該不會很長。
    第三卷算是個過渡篇,場麵大概是沒有前兩篇這麽大了,不過劇情上應該還算蠻有意思的,我爭取努力寫好。
    那第二卷就這麽結束了。
    再不結束就奔三百章去了。)
    明天開新卷。
    青帝篇正式完結。
    雙花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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