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掠奪彰武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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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色的生機從四麵八方飛來,如江河入海般衝向登仙境修士精血爆炸的地方。
    空氣開始燃燒,養料正是這些生機力量,隻是那哭嚎的聲音有些刺耳,大量的怨念盤旋在天空,令氣溫驟降,不消片刻下起鵝毛大雪。
    白雪落地化為鮮血,這是無數生靈的悲愴。無聲的控訴令一眾高手背後發涼,他們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無心之舉會引發如此大的慘案。
    “陸家,你需要給我們個解釋!”
    這份因果太大,就算是他們也不願意背,陸家是最好的背鍋俠,於是他們將矛盾轉移到陸家身上。
    “諸位勿惱,這番動靜實在我陸家意料之外,想必是公輸城反擊的後果。要算賬我們陸家第一個和公輸城算。但現在通道已經打開,諸位是要留在這裏,還是進去,還請盡快決斷。”
    眾人一驚,南溪翁的話軟中帶硬,本想和他計較一番,但想到陸家的報酬,他們還是放棄了唯一能為生靈們做主的機會。殊不知天上那盤旋的怨念們已經把仇恨標記到他們身上。
    “諸位,等我們出來再和陸家好好聊聊。”
    既然這份大因果背下,自然不能再放棄陸家的報酬,人們化作長虹飛向爆炸點,那裏已經出現一個缺口。缺口似乎想愈合,但眾生生機太過龐大,硬生生將缺口固定住,令其不停顫抖卻始終不能如願。
    “近百位登仙境,他們的道果足以令公輸城重見天日。”
    陸青天看到一眾高手進入公輸城,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重生殿的強者不明白陸青天的意圖,但是他來之前上麵的人已經告訴他隻看結果,不要在意過程,所以他全程都在看戲,可此刻陸青天不急於進入公輸城,他不能再等了。
    “陸兄,時間緊迫,你不會真的想讓這群廢物把公輸寶鑒和天殘丹帶出來吧。”
    “你覺得,這是公輸城?”
    嗯?
    重生殿強者被問的一愣,陸青天則留給他一個背影,瀟灑的離開暗室。
    。。。
    洪啟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光線很暗,一陣陰冷的風吹來,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精神也集中了起來。
    “這裏是哪,我記得我被那個猛人砸下大地。。。”
    他嚐試著起身,但僅僅微動,便疼的冷汗直流。五髒未損,骨骼也無大礙,但身上就是疼痛難忍,這讓他有點發懵。
    拋開雜念,緩緩運轉葬天術。漸漸地,他的心情平複下去,身上的疼痛也減弱不少,可依舊不能動,隻要一動,身上就好似被不停撕扯一樣。
    “好古怪的力量,強大到連葬天術都不能抵消麽。”
    對於神秘的葬天術,一直都是他所信賴的無敵寶術。他不甘心葬天術被比下去,一遍又一遍的運行葬天術。
    在他體外出現一道又一道氣流,開始是白色,漸漸出現其他顏色,一道道堪比登仙境的氣流慢慢的修複著他的身體。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些氣流可是寒嶺女聖閉關時,由身體內溢出體外的聖境力量。寒嶺女聖,身份尊貴無比,她排出體外的力量溶於藥液之中,在女聖看來是廢物,可對於洪啟而言則是大補之物。
    蘊含女聖道果的藥液,隨便一滴便能令一位登仙境修士臻至化境,洪啟當初可是幹了整整一瓶。
    當初他僅僅利用女聖力量破解丹田封印,現在藥液中的力量在他需要的時候,被葬天術激發出來。
    “雷電之力竟然會如此精純,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洪啟終於發現,他的身體之所以疼痛不止又查不出緣由,是彰武將雷電之力打散在他的身體各處。
    由於彰武的雷電之力太過精純,以至於這些雷電之力均勻綿密的分布在他的肌肉裏。
    一般情況下,即便中招者搞清楚怎麽回事,修為不如彰武,真元也不可能將這些雷電之力清除,拖得時間越長,肉身越容易壞死。
    但洪啟不同,他體外盤踞著寒嶺那位女聖的力量,其等級不知道高出彰武多少,也就是洪啟對新路還處在摸著石頭過河,不然分分鍾就能治愈。
    他沉浸在身體裏,還以為是葬天術起了作用,不由更賣力的運轉葬天術。
    在女聖聖力的推動下,體內所有雷電之力都被鎖定,但在這一刻他停了下來。
    “如此精純的力量,如果就這樣毀掉太可惜了。這家夥實力太強,如果下次再遇到。。。”
    想到這裏,他做出一個大膽地決定。
    “既然葬天術可以針對他的雷電之力,那我能不能將這些力量消化掉,這樣再遇到他,便有了一戰之力。”
    該偷奸耍滑的時候,他沒落下過,該玩命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狠。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操控著肉身,對標記的雷電之力開始同化。
    這要求他必須令身體內的肌肉、骨骼以極小的單位慢慢進行。
    而彰武的力量不會坐以待斃,所以他的身體會出現無數個小戰場。雷電之力靈活多變,即便有標記,他也不敢冒險,所以無數小戰場需同時進行,最後又在同一時間一起結束。
    他以為同化彰武雷電之力的力量是葬天術,實則卻是女聖的聖力,這就讓他錯誤的估計了聖力帶來的效果。雖然強大卻令他的身體承受更大的疼痛。
    這一下好了,他疼的差點背過氣去。感受著身體各處的變化,他有些納悶,葬天術何時如此霸道,差一點就不受控製。
    遠在寒嶺的女聖睜開眼睛。彰武的出現早被她察覺,以她的通天造化之能,這昆吾境少有人能避開她的感知。
    也就是洪啟陰差陽錯從她寒嶺上空飛過未被發現,但當這廝到了無垠沙海後亦在女聖的視線裏。
    彰武出手,女聖並未阻止,洪啟對她冒犯,不僅偷喝了她的‘洗澡水’,還以手觸碰了聖人們都不敢觸碰的禁忌之地,她必須讓他受點教訓。
    但考慮到洪啟可以突破玲瓏壁,她很好奇洪啟走出的新路是什麽樣子,所以她並沒有處死洪啟之心。
    當洪啟利用她的力量修複身體,她就像站在洪啟身前一樣看的仔細。
    見洪啟企圖將彰武的雷電之力納為己用,她氣得笑了起來。
    “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圖將一位快要成為半聖強者的力量同化,你到底是天才還是蠢貨。”
    作為聖人,她自然知道洪啟此舉要承受的疼痛有多大,風險又有多大,一個不慎,洪啟的身體就會被彰武的力量搞炸,連意誌都會炸沒,強如聖者也救不回來了。
    她有心出手,但想到洪啟犯過的錯,又忍了下來。
    “吃點苦頭也好,吾之聖軀不是那麽好觸碰的。”
    嘴上說著不管,但她的注意力卻都放在洪啟身上。
    “嗯?”
    突然她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連一身恐怖的氣息都不由自主的釋放,直到小世界開始崩塌才回過神。
    “他究竟是誰?!”
    曆經數次聖戰,獨自一人麵對十方帝君都不曾失態的女聖,此刻卻失魂般的跌坐在石凳上,腦海間都是那雙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那道人影被蒙上一層麵紗,就連她這位舉世無敵的存在都看不清模樣,但那雙眼睛似乎已經看到了她的窺探,警告之意就差寫出來了。
    “因果相生?他會是洪啟的未來?這小子到底是哪裏蹦出來的,按理說這樣的人物一出生,就會生出感應。對了,他走出自己的路,已經不能成聖,所以天道不會注意他。”
    深思良久,女生依舊毫無頭緒,她試圖如玉壺上師那般推衍,但洪啟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縷青煙,看得見卻抓不著。
    關於洪啟的來曆,她知道了別人都知道的,任其道法通天還是不能看透洪啟的過去和未來。
    若是尋常人或許不會在意,畢竟人的一生充滿不確定性,但是女聖不僅僅戰力無雙,更是開創了窺天經,天道之下還有什麽是她不能窺探的。
    “難道?”
    她腦海中出現青銅古鏡認洪啟為主的那一幕,寶鏡給洪啟砸昏,同樣也砸在女聖的心上。
    她冷哼一聲,將湧入嘴裏的鮮血咽了回去,堂堂無敵至尊決不允許自己的血隨意丟棄。
    “重傷歸來,我的修為十不存一,無法施展真正的窺天經。對,一定是這麽回事。不行,不能在寒嶺繼續偷懶了,得回祖家一趟。”
    女聖是什麽人,斷不會因為好奇而興師動眾,實在是連她都把握不了的事必然是大事。
    她一步邁出小世界,小世界瞬間崩碎,一個旋渦開始吸收小世界的能量,女聖一抬手,旋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雞蛋大小,五彩斑斕的球體。
    如果讓洪啟看到必然會驚呼,女聖舉手間便開創了一個世界的創造與毀滅,一點能量都不浪費,這可是他曾經看到的畫麵。
    就在女聖離開小世界的一刹那,整個昆吾境都發生了大地震。尋常修士還自顧自的追尋天材地寶和機緣,一些藏在昆吾境中避世的蓋世強者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這瘋女人要幹什麽,她不會想霸占昆吾境吧!”
    洪啟曾踏入過的‘行屍’村,兩個老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哼,當年她重傷而來,蟄伏了這麽久,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
    “就算我們兩個不是她的對手,這昆吾境可不止是我們兩個的。”
    “沒錯,大不了一死,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我們要是不搞出點動靜,枉為聖人。”
    兩個老頭戲賊多,但說出的話十分喪氣,顯然他們拿女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座破廟之中泥塑的佛像失去了整顆頭顱,但此刻它散發出神聖的光芒。
    伴隨著低沉的呢喃過後,殘破不堪的香案前出現一名五六歲的小沙彌。小沙彌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低階僧衣,赤著腳,一臉委屈的打量著寒嶺的方向。
    他操著一口奶聲奶氣的聲音,忿忿的說道,“妖婦,大家都是外來療傷的,你這麽做,把我的路都給堵死了。”
    小小孩童,頭頂卻頂著十二蓮瓣的七彩蓮花,背後生出一片光明雲,雲中湧動,藏有神物,無懼無畏,這正是大無畏光明雲。
    此等異象別說登仙境級別的僧侶,就是聖人怕也無法輕易做到。
    “法王息怒,我想一切都是誤會。”
    破廟外本來也有一些修士經過,有宗師,有大乘境,更有登仙境,但此刻這些人都躺在地上打著呼嚕。
    一個倒騎驢的破老道從遠處慢悠悠走來。
    老道滿臉的風霜,稀疏的幾根胡須,身上更是衣不蔽體,看起來活的那叫一個慘。
    倒是他這頭小毛驢神采奕奕,毛管鋥亮,眼中露著不屬於畜生的別樣神采,四蹄落地規則相隨,仿佛它就該穩穩地落在地上,令破老道永不顛簸。
    “老天尊,別來無恙。”
    小法王眼中除了警惕就是不屑。老道以前沒少搶他香火,可謂是同行冤家,這個節骨眼將他堵在廟裏,怕是別有所圖。
    “嘿嘿,傷還沒好,不然我早就走了。”
    破老道知道這和尚不待見他,不過他也不在意,今天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不讓這和尚鬧出動靜,以免惹了那位女聖大開殺戒。
    “怎麽,你為她而來?”
    小小法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鼓著眼睛和腮幫子看著破老道。
    “哈哈,法王,我今天來是怕你給大家惹事,知道你無畏法王什麽都不怕,但是那個女人惹不得啊。”
    “她要一統昆吾境,斷了我的前路,我討個說法有何不可。”
    小和尚是無畏法王,當年一戰留下病根,借助昆吾境的神奇休養,若女聖一統昆吾境,必然斷了他的資源,這和殺他有啥區別,他自然要抗爭,哪怕不是敵方對手。
    破老道跳下小毛驢,拍了拍毛驢的屁股,小毛驢心領神會,一跺前蹄,大地騰起淡淡黃光將破廟籠罩。
    無畏法王沒有阻止,他要聽聽老道有什麽隱秘要避開其他大能。
    破老道向前走了幾步,呲著一嘴黃牙,猥瑣的笑道。
    “不瞞法王,據我推衍,那個女人要走啦。”
    “不可能!”
    無畏法王嫌棄的向後退了兩步,而後瞪大眼睛。
    “可以理解,換做是我也不會相信。不過嘛,我之前無意間截獲了一段感應,這個女人似乎很在意無垠沙海中的一個小修士。。。”
    無畏法王聽完破老道的話,臉上陰晴不定。他不是不相信破老道,以他對破老道的了解,這家夥的天機術十分了得,有了這麽多信息,推算出女聖出走不是問題。
    但是,這件事他為什麽要過來和自己說,這才是最該注意的。
    就在無畏法王思考的時候,破老道又向前湊了湊,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我們可以霸占寒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