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Take.09 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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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戒霍比特人風語者!
    除了弗絲緹娜,所有的人都以為霍比特人臨陣脫逃了。
    在甘道夫怒氣衝衝的質問下,弗絲緹娜抱劍倚在樹旁不吭聲,她扯了扯斜歪在頭頂的帽沿,歎了口氣將腦袋低下去,靜待他們吵完。
    隊伍中彌漫著一股低落萎靡的氣息,弗絲緹娜抬眸望了眼不遠處,她相信霍比特人此時應該是戴著魔戒隱身,然後聆聽著。她不是不願意戳破這一切讓他起碼能好受些,但這個問題始終存在著,終有一天會暴露出來。比爾博想念他小屋中溫暖的壁爐與食物,同時他也始終認為自己與矮人格格不入,是完全不同的。矮人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也沒辦法完全接受他。
    最終霍比特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
    所有人觸電般回頭,弗絲緹娜看見對方漂亮的褐色眼眸,目光穿過人群與她的撞在一起。
    她怔愣,然後微笑爬上臉頰,用悅耳如歌的聲線說道“歡迎回來。”
    是的,歡迎回來。
    他們長途跋涉了很長時間。
    日日夜夜,弗絲緹娜都快要記不清楚他們究竟已經走了多長時間。
    她原本跟著甘道夫前往夏爾路途上,在人類小鎮裏買的幾套衣服都有了相當大的磨損。幸虧還有係統贈予的鬥篷起一些遮風擋雨的作用。說到係統,除了敵人出現時必要的提醒,也已經很有沒有出聲過了。
    她幾乎快要忘了自己是在任務途中。
    她躺在木屋之中望著天花板,老鼠細微的吱吱叫著在房梁上爬上爬下,蚊蟲在耳邊胡亂飛舞,聲音擾人極了。她想到自己曾經晚上一旦有一隻蚊子打擾就絕對不可能睡著,而現在,她卻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安然入睡。
    真是變了啊,變得自己都快要不認識了。
    弗絲緹娜強行把這樣類似的胡思亂想趕出大腦,雙手不由自主勾緊冰涼劍柄,合上眼睛想要安靜地休息一會兒。直到一陣輕微的木門開合聲讓她從睡夢中驚醒,她想起白天座狼追趕的驚心動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
    她猛地抬起臉頰望向門口處,然後看見有人熟門熟路地推門走了進來。
    弗絲緹娜遲鈍的大腦頓了一下,猛然想起了什麽。她不著痕跡地閉上眼睛,緩緩將腦袋擱在地麵上。這一幕,有些熟悉。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第二部開始的地方了嗎?她都快忘了。
    淩晨樹林中清脆悅耳的鳥鳴將她喚醒,透過木屋頂上參差的縫隙,弗絲緹娜看見灰白黯淡天空一角,空氣中彌漫著稠膩黏濕的氣息混合著泥土草木腥味。
    矮人已經紛紛醒了過來,木屋的主人從容不迫地給他們倒著羊奶,碩大的盤子裏盛著豐富的早餐,弗絲緹娜坐在桌邊飛快抄起一杯羊奶遮住臉頰,眼簾半抬打量著木屋主人。
    身為一個稀有種族,他自身的模樣無疑是與常人有異的。
    弗絲緹娜打量幾眼之後就垂下眼簾,自顧自戳著麵前盤子裏的食物。第二部已經開始了,這麽說,孤山也並不遠了?
    她不禁有些欣喜,如果在選定那該死的攻略目標之前就能完成任務,是不是就不用談戀愛了?
    叮!玩家請於兩日之內選定攻略目標,否則抹殺。
    弗絲緹娜“……”
    no zuodie早知道就不亂想了,現在可怎麽辦?
    她牽著自己的馬走到霍比特人麵前眼神複雜地打量了他幾眼,暗自思量著如果選他為攻略目標自己成功的機會有多大。但答案是,不知道。畢竟兩個人是純潔的戰友感情,如果想要變質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況且,最大的問題是,她真的不想和一個比自己矮的男人在一起啊!
    ……次奧,算了。
    回頭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自暴自棄地想。
    策馬停在密林前方,弗絲緹娜抬手捋了捋酒紅色的短發別在耳後,眼前露出了清晰的視野,一望無際高大繁密的樹林,但隱約散發著詭譎不祥的氣息,按照道理說精靈居住的地方不該是這般模樣的。
    但她想起樹林中嗜人可怖的大蜘蛛,臉色倏忽一白,手臂上密密麻麻爬上了雞皮疙瘩。
    所以說,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毛茸茸的生物了。
    甘道夫因為想起了什麽而暫時離開了隊伍,弗絲緹娜認真回憶了一下劇情發現最近是碰不到他了,不由有些憂心忡忡。沒有人發現她的異狀,因為他們已經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找不清方向,也開始逐漸暴躁起來。
    弗絲緹娜揚起臉頰望著比爾博爬上粗壯的樹幹,她略略思考了下,還是沒有跟上去。
    她暗自拔出長劍嚴陣以待——
    仿佛是過了很漫長的時間,身後陡然竄起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細微悉索聲,弗絲緹娜不假思索輕盈一扭身避開長劍一劃,割斷了樹林密匝枝椏中衝她飛速射來的黏膩長絲。未等她鬆了一口氣,四麵八方又疾射來幾縷,避無可避。電光火石之間她矮腰一滑長劍上挑險險擦身而過,視野極限餘光卻看見矮人們幾乎都被蛛絲層層裹住往上拉去。
    她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終於,在她因為精疲力盡稍微放鬆警惕之後,一縷角度刁鑽的蛛絲飛快黏在她的腰上拽住了她的動作,手上長劍脫力飛出去鏗鏘一聲落在地上,視野瞬間被層疊裹上的黏膩冰冷的雪白充斥,緊接著身體一輕就被往上拽去。
    弗絲緹娜渾身疲累,在神經陡然放鬆之後像是被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疲憊所填滿,她的手指甚至不願意動彈一下。
    ……就這樣死了吧。
    對,就這樣死掉,說不定還能回去。
    她心中越發自暴自棄,原本不知為何支持著她的信念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離析。
    蛛絲中麻痹神經的毒素透過傷口滲入體內,她的眼前越發模糊,連蛛絲隱約透出的叢林也有了層疊的重影。她張了張唇,終於閉上。緩緩半闔上眼,感覺真的太累了。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