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兩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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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燁真的算是交代後事了。
    按照他的計劃,明天直接去皇宮門口堵人,鬧的人盡皆知。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鬧大了,人們議論紛紛,然後阿卓將沈驚鴻放出來,玩的就是個驚險刺激以小博大,宮中震怒之餘,騎虎難下必須叫抱刀司徹查!
    至於張瑞山所說的什麽前怕狼後怕虎之類的,齊燁可不怕,他認為就是這種“考慮大局”造成了某種程度的容忍,也是這種容忍才導致太仆寺這種情況發生。
    如果大康朝處理了一個衙署的貪官汙吏導致整個國朝完蛋了,那麽這個國朝也沒什麽存在的意義了,至少表明當權者全都是廢物。
    良藥苦口,要是爛到了骨子裏,為保全軀體,那麽即便斷手斷腳也不要猶豫,這是齊燁的觀點,也是他所深信的道理。
    就如同癌細胞,當斷則斷,哪裏蔓延切哪裏。
    出了京,回了皇莊,百姓已是下工了,三五成群的坐在工棚外拉著瓜兒。
    都知道齊燁的秉性,沒人站起身特意行禮問安,隻是閉上了嘴行注目禮,那眼神和目送誰去沙場送死一樣。
    一路快走到小院時,齊燁見到院中升起了煙霧,不是房子被點了,應該是誰燒什麽東西呢。
    快步走過去推開院門,齊燁愣住了,一胖一瘦倆姑…不是,是一方一瘦倆姑娘,正是季府大小姐季渃嫣與貼身女婢波紅袖。
    倆人正在烤著一條野豬腿,季渃嫣的小臉熏的皴黑,見到齊燁還展顏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很顯眼。
    紅袖站起身,施禮問安。
    齊燁不明所以:“你怎麽來了?”
    “催你提親一事。”季渃嫣用扇子扇了扇火,笑吟吟的說道:“前些日子不是說了嘛,那百萬貫銀票是你提親所用,都交予你了,不可不作數。”
    “我尼瑪…”
    不提這事齊燁還不來氣,百萬貫銀票,沒錯,足金足赤,問題是這錢見不得光,還好宮中有個冤大頭,要不然這錢都拿的燒手。
    罵人的話到了嘴邊,齊燁終究還是咽回去了,雙方心知肚明的事,計較起來毫無意義。
    見到季渃嫣在這,齊燁也不急於找老段和公輸甲交代後事了,蹲在了旁邊,看向紅袖。
    “是野豬啊?”
    紅袖撅著嘴:“回世子爺的話,人家叫紅袖,才不是野豬。”
    “我知道你叫什麽,我問你烤的什麽。”
    “哦,是野豬。”
    齊燁無語至極,這丫頭長的就不怎麽聰明,果然麵由心生。
    嗅了嗅鼻子,齊燁說道:“多腥氣啊,也沒個料酒什麽的。”
    劉旺好奇的問道:“少爺,料酒是何物。”
    “就是一種酒,去腥用的,炒豬肉燉豬肉什麽的可以用,現在好像還沒有。”
    “明白了,那少爺您吃點嗎。”
    “吃吧,晚上還沒吃飯呢。”
    “好。”劉旺看向紅袖:“去,尋些香料來,我家少爺怕腥。”
    紅袖不樂意了,瞪著眼睛:“你怎地不去。”
    “這是我家少爺的地界,憑什麽老子去,快點去,莫要敬酒不吃吃料酒。”
    紅袖罵道:“你這醜漢才吃料酒!”
    季渃嫣咯咯嬌笑:“紅袖你長的也不俊俏。”
    紅袖又開始噘大嘴唇子了,和嘴上掛著倆俄羅斯大香腸似的。
    齊燁撿起一根小樹杈,扒拉著火堆:“對了,提親的事怕是不成了。”
    “哦。”季渃嫣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你又有什麽借口,說來聽聽。”
    “不是借口,是作死,明天我要做一件事。”
    “何事,與我說說。”
    “抓人,抓一個衙署的人。”
    季渃嫣雙眼放光:“哪個衙署?”
    “太仆寺!”齊燁惡狠狠的說道:“掌管天下馬政的太仆寺,一個都不放過,尤其是即將擔任寺卿的少卿陳尚錦!”
    “他怎地得罪你了?”
    “不是得罪我,是得罪我家旺仔。”
    齊燁添了把柴火,目光幽幽:“當年在邊關時,旺仔在邊軍銳營抵禦外敵,與同袍出關作戰,陳尚錦擔任督備,這狗日的貪功冒進害死了很多旺仔的同袍,也險些害死旺仔,這是私怨,還有公…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又怎知我不懂。”
    季渃嫣用小刀割下來一塊肉,聞了聞,味道不怎麽好,又遞給了齊燁。
    齊燁無語至極,拿著小刀又烤了一會。
    季渃嫣抱著雙膝,不斷地前後晃蕩著:“既然是私怨,就一定要對付他嘍。”
    “不錯。”
    “過去這麽多年了,要以貪功冒進的罪名嗎,這事不歸京兆府統管吧。”
    “以別的罪名,太仆寺欺上瞞下、屍位素餐、中飽私囊。”
    畢竟倆人也一起幹過見不得光的事,齊燁也沒隱瞞,將今日在西市馬坊了解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這樣呀。”
    季渃嫣的臉上既沒有什麽意外的神情,也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淡淡的說道:“你的法子,不成的。”
    “我知道不成,我隻是想叫宮中和朝廷騎虎難下,必須徹查此事,讓陳尚錦這群王八蛋全部倒台。”
    “那我幫你吧。”
    “你幫我?”
    “不用你的法子,你的法子太蠢。”
    季渃嫣又露出了笑容,扭頭說道:“過兩日,我叫陳尚錦身敗名裂,沒了官身,你叫京兆府隨意尋個由頭捉了他,如何。”
    “啊?”
    齊燁一臉你t在逗你爹的表情:“陳尚錦是當年在邊關見識過戰陣的少卿,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少婦,你說兩日拿下就拿下?”
    “哎呀,一個少卿罷了,你好歹也是幽王府世子,與他玉石俱焚,不丟人麽。”
    “丟人?”
    齊燁哭笑不得,別說丟人,就算是丟了命都未必能將這群王八蛋怎麽樣,結果到了對方口裏,堂堂少卿就好像和個阿貓阿狗一樣的癟三似的,說拿下就拿下。
    “那就說定了。”
    季渃嫣又切下了一塊烤肉,笑眯眯的滴到了齊燁的嘴邊:“我為你除掉陳尚錦,你去提親,事成之後不可再尋借口,不可拖延,不可敷衍,如何。”
    “真的假的?”
    齊燁倒不是懷疑季渃嫣的能力,可覺得眼前這姑娘聰明是聰明,問題是這種事已經不止是光靠聰明就能搞定了。
    “不過兩日罷了,兩日你都等不了嗎。”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刀尖插著的肉塊掉在了地上,刀尖對準了齊燁的咽喉處。
    季渃嫣仿佛沒察覺一樣,笑的依舊甜甜的:“那麽,就這麽愉快的說定了。”
    齊燁看了眼眼前的刀尖,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那個,姐妹兒你先將刀拿開,那什麽,你想怎麽做?”
    “未想好。”
    “什麽時候能想好?”
    “睡前在想,醒了之後就想好了。”
    齊燁張大了嘴巴:“夢裏想啊?”
    季渃嫣連連點頭:“厲害吧。”
    “牛b。”
    齊燁豎起大拇指,滿麵揶揄之色。
    旁邊的劉旺張了張嘴,想提醒一件事,要是自家少爺暫時不準備動手的話,那之前和卓統領說明日在皇宮外不見不散這事…
    想了想,劉旺覺得還是沒必要提醒了,阿卓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一大早去皇宮一等就等一上午吧。